內心的黑魔在聽到她的話語後,直接受不了地捲縮起來,捂住耳朵閉上了眼。
“我們去喫點東西吧?”她說。
“想喫什麼?”我問。
“跟你在一起,喫啥都行。”
我剛想着喫什麼的時候,林浩陽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前段時間他就一直在聯繫我,但我在昆市也見不了面。
“喂,浩陽。”
“啥時候回來啊?”他問。
“今天剛回來,不過明天還有事兒。怎麼了?”
“我剛認識個妹子,我這會兒來接她去喫飯。一起?”他問。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
“這麼晚才喫飯啊?”
“對啊!你趕緊一塊兒啊!開着你的好車來給我長長臉!快點兒啊!我地址發給你!”林浩陽說着,當即掛斷了電話。
“你朋友?”費曉探過臉,不懷好意地說:“我怎麼聽着像是要去相親啊?”
“嗯……”我剛應聲,他便給我發來了地址。
相個親的,竟然選擇喫燒烤?
“我先把你送回去吧?”我說。
我可不想開着這麼好的車,停到燒烤攤後,看着林浩陽驚恐的雙眼。
“爲什麼不帶我去啊?你朋友讓你認識他女朋友,你就不讓他認識認識我?”費曉說。
“不太合適。”我說。
“求求你了……帶我去吧……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在家裏想起我爸的事兒,我就會哭。求求你了,帶我去吧……我不亂說話的。”
“不行……他對我太瞭解了。他也……也認識費雪。”
“我今晚叫瑟林……嗯?”
她說着,精靈般衝我眨了下眼睛,像是眨下了一片星空。
——
將車停到離燒烤攤很遠的位置後,我倆步行走去。
費曉享受這種沒有熟人的二人世界,肆無忌憚地攥着我的手,會歡喜地靠過來擡頭看我,也會撒嬌般摟緊我說笑。
我看着不遠處的林浩陽後,鬆開手說:“咱們別這麼密切。”
“好吧。”她笑着說:“感覺好刺激啊……我都沒相過親呢。”
“別興奮過頭。”我剛說完,便看到林浩陽站起來衝我招手,而後還看向路邊找我的車。
可他不知道,我那輛舊奔馳已經被費鵬砸了。
當我們靠過去,當林浩陽看到費曉的時候,整個人如我想的那樣微微張開了嘴巴,“這美女是?”
“你好!我叫瑟林!是韓飛的……”她說着,還擔心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女朋友。”
“我——”林浩陽將那個操字嚥了回去之後,指着旁邊女生說:“這…這是我朋友,林可!”
“你好!”費曉伸過手去。
那女生有些靦腆,跟費曉握了握手,說:“你好,你,好漂亮啊……”她說着,轉頭看向林浩陽問:“你找美女來,是想給我施加壓力嗎?”
“呵呵……我,呵呵……我特麼的……韓飛,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啊?”林浩陽是一臉的驚訝。
“呵……”我微笑着說:“快坐下吧。”
燒烤攤的煙,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旁邊林浩陽的嗓門,能將人從險象環生的世界抽離回我真實的生活。
愛一個人的時候,
在寬鬆的環境下,
根本無法隱藏。
費曉的目光,總會不時地飄過來……
惹得這秋夜的燒烤都像是抹了蜜。
林可是外地考到南城的公務員,話語不多,但是,句句都透着誠懇。
我們舉起啤酒,三巡過後,費曉直接坐到了我身邊,大膽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轉頭看向她略帶醉意的眼神,想說這樣的親密舉動不合適。
她似是察覺到我要說她,溫柔地靠到我耳邊,輕笑着說:“不許說我……我難過了好幾天了,讓我舒服舒服吧。我好喜歡這種氛圍,好喜歡…這種闖進你生活的感覺。”
話畢,直接摟住了我的胳膊,秀起了恩愛。
我們的恩愛如水,卻澆滅了林浩陽的這場相逢。
林浩陽大膽地向林可說,自己是認真的,是想要進一步接觸的時候。
林可看了眼費曉後,笑着搖了搖頭,有些害羞地說:“我……還想試試……不想將就。”
費曉聽後,忽然醒酒了似的鬆開我的胳膊,慢慢移開身子後,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林浩陽。
林浩陽端起啤酒杯,痛飲一口後,放下酒杯,笑着說:“我也想……咱都想……但是,”他很是深沉地看了一眼林可,“咱都多大了?你也快三十了吧?我對你的好感你能感覺到,我也知道你是個過日子的人。咱能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嗎?愛情那玩意兒……”
他說着,看了眼我倆,當即敗了似的耷拉下腦袋去,又擡起頭看着林可說:“你一月多少錢啊?這日子……你不將就着過?怎麼過?”
林可迎上林浩陽的目光,臉上微微有些感觸,低頭勾着啤酒杯的把手,說:“錢多錢少我無所謂,我想過眼裏有光的日子……”
——
林可喝完那杯酒後,起身走了。
自己的一場相親,死在了別人的愛情上。
林浩陽很失落,看到費曉那自責的模樣卻也只是搖了搖頭。
費曉搶着去付了賬後,林浩陽又開心地跟我們倆喝酒。
只是,那開心的雙眼,難掩失落。
放下酒杯時,
總會不由自主地看向愛情離去的方向……
——
夜晚的風,從紗窗慢慢透進來。
秋夜的涼,薄了我一身的清醒。
費曉嬰兒般的呼吸聲,像是天上的月光般溫柔。
可,未來等着我們的,卻是肉眼可及的兇殘。
佟老……
明日,
您會賜我何種鎧甲來阻擋那些即將浮出水面的慾望之鬼?
您,也不放心費曉成爲那顆惡魔們爭奪的果實吧?
——
“爸爸……”
費曉忽然夢囈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