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殺夫證道後迎來修羅場 >第八十三章 誰纔是我姐夫(二)
    芳蕤跟着九隸長老他們在道觀結界內四處找尋出口,她一直愁眉倦鎖,眼眶瞿紅。

    一面是因擔心那鬼怪會追殺過來,一面就是她一直對六絳浮生墜崖一事耿耿於懷,憂傷鬱結,小臉也不復前幾日的粉色紅潤,但她身上那哀悽與溫婉的氣質糅和,卻又有一種別樣的美態。

    陳道山不經意在人羣之中多看了她一眼,那嫺花映弱水的側臉,一眼驚豔,便有些心神浮動。

    芳蕤再一次回到當初迫不及待離開的地方,她不知爲何深吸一口氣,竟覺胸腔處的堵塞煩悶紓解了不少。

    那個鬼怪不在,鐵索橋上呼嘯黑霧惡魂也沒有了,一切的惡夢場景就好像突兀地消失了一樣。

    可她卻知道,他們仍舊被困在這暗夜結界之中。

    澹雅離開之時傷勢頗重,但用了療傷聖藥,幾日修養目前已有些好轉。

    不過想恢復徹底,還需要些時間,他脣色淡白,俊雅如詩的臉上覆了一層病猩之色,神情不展,一直陰鬱沉沉。

    他在橋身四周巡視一遍,並沒有見到顧一……的屍首。

    她如今是死、是活、還是被囚?

    沒人打心底裏關心過。

    這些僥倖活下來的人,或許一開始會因爲她在危機時刻的仗義拖延,給他們留下逃命的時間,而殘留下一些感激之情,但她在他們心目中的存在着實太過渺小了。

    這類一時誇大的情緒在轉危爲安時,風一吹也就遺忘淡化了。

    要說澹雅對顧一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至於。

    當他決定拿她當一件能夠打擊刺激六絳浮生的工具時,便從來沒有對她真的入心。

    如今六絳浮生已經不在了,她自然也就不存在任何價值了。

    但偏偏是她那毫不留情的一掌,那一個冷漠洞察的眼神,好似她不過置身事外卻能夠完全貫穿透他心底的想法,令他至今不能夠釋懷。

    他們說她被妖祟佔據了軀殼,他卻莫名覺得這纔是那個女人的本性。

    殘忍冷漠,唯我獨尊。

    這時對面的崖頂一束白光落下,地面隱匿的陣法重現,像葳蕤的花草一瞬盛放編制着繁複高深的光紋。

    光陣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對男女。

    正是從萊山澗傳送出來的六絳浮生與梓瀅兩人。

    “浮生!梓瀅!”

    長隸長老在陣法現露那一刻,訝道,繼而看清楚人貌時,喜上眉梢地朝對面喊道:“我就知道,你們的命牌尚存,必然還活着!”

    大衍派幾個精英弟子也一掃之前穢暗疲倦的神色,歡喜接連喊着“浮生師叔”“梓瀅師叔”。

    虛空門的人、包括陳道山卻訝異。

    從這麼高的懸崖掉落,沒有靈力便無法御空,他們倆人是如何活下來的?

    澹雅在看到完好無缺的六絳浮生時,眼底那一瞬凝射出森森陰着寒氣,幾乎快抑止不住身後的妖魔鬼怪傾巢而出。

    有意思。

    他心底的獠牙猙獰地笑了起來。

    這樣都沒有死,不僅如此,看他身上充沛飽滿的靈力,還多了一隻似鼠非鼠的小寵物搭在肩頭,只怕還是收穫不淺地回來了。

    但一轉,他又掩垂下了眼,脣瓣淺笑風雅,卻虛僞至極。

    沒關係,一次不死不要緊,他就不信,他次次都能這樣幸運。

    沒有了鬼魂的阻礙,他們一行人很快就順着吊橋過到了對面,雙方聚頭,“傳送陣”又重現,這一切就像是撥雲見青天,趨散了他們頭籠罩的霧霾。

    看到平安無事歸來的六絳浮生,芳蕤幾近喜極而泣,她越過眼巴巴來一場“姐妹情深”的梓瀅,徑直香風悽美地衝向了六絳浮生。

    “浮生師弟。”

    陳道山聽到她對六絳浮生這一聲纏綿悱惻的呼喊,眼神閃過一道翳暗歹毒之色,但轉瞬又是一派正色之態。

    經此一事,芳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情難自禁想投入他懷中,但是六絳浮生卻側過一步,面色平淡昳麗,拱手一禮止住了她的動作……與情意。

    “芳師姐。”

    他的聲調連一絲起伏變化都沒有。

    芳蕤見此,腳步像被禁錮在那裏,心中又酸又痛。

    勉強擠出一抹笑:“你、你沒事太好了,我一直……一直都很擔心你。”

    她眼中淚痕紅,對他說得情真意切。

    六絳浮生對此視而不見,他半闔眸:“多謝芳師姐的關心,浮生安然無事。”

    似忍着最後一絲耐心答完,他與她錯身而過,走向了後方的九隸長老。

    芳蕤一僵,面色麻木,眼角一滴淚無聲墜落在腳邊,與她此刻的心碎一樣。

    他連一個側目都懶得分她一眼。

    梓瀅看着芳蕤那哀莫心死的樣子,都有些同情她了。

    但轉瞬,又覺得比起她來,她更心疼那個與六絳浮生單獨相處的自己。

    她一臉無福消受地發寒抖了抖。

    愛算什麼,險些連命都沒有了的那才叫慘。

    沒人知道,六絳浮生此時的心情有多不安與焦灼,因爲他看過一圈,都沒有看到他想要找的那個人。

    “長老,我的妻子呢?”他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九隸長老原本含笑的臉徒然一僵,險些忘了這一茬,他無法直視對方那一雙清亮似雪的眸子,“呃”了半天卻是吱吱唔唔答不出一句。

    他該怎麼毫不心虛又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他的妻子在他摔落懸崖後,就變成邪祟被他們拋諸腦後,生死未卜?

    這一刻,六絳浮生心底的惶恐達到了頂端,他都快掩飾不住這一張人皮了:“她、人、呢?”

    他再問了一遍,但語氣卻與之前截然不同了。

    離他最近感受的九隸長老不知爲何有些心底發寒,竟覺得他周身氣勢竟如一座龐然大物壓來般駭人。

    澹雅步出,他氣色依舊不太好,溫淡細語道:“阿一被邪祟附身,離開了隊伍,至今不知蹤跡。”

    “邪祟附身?”

    六絳浮生好似不能理解這四個字一樣,極慢輕念地重複了一遍,他細細一挑眉,對上澹雅的眼睛,內裏是森森刀山劍林:“你能解釋一下,這四個字爲何會出現在她身上嗎?”

    梓瀅可是見識過六絳浮生這個瘋批美人的真性情,也知道顧一這個凡人於他而言意味着什麼,所以她眼皮子不詳跳了跳,也趕緊問:“她好端端的怎麼會被邪祟附身?”

    芳蕤的聲音這時從後方幽幽響起:“我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或許是在你們掉落懸崖之前,也或許是之後,她那時眼瞳紅猩邪惡,還出手打傷了一直護着她的澹雅師兄……”

    ------題外話------

    嗯,這段時間的更新時間太亂了,靜給自己訂了一個固定時間更新,要麼是在凌晨十二點過後幾分鐘,要麼是第二天中午12點鐘左右,一般不會更變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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