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殺夫證道後迎來修羅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幻峯第三界(二)
    對於自己文化水平低劣這一塊兒,晏天驕從來是知恥而不知羞恥的,說來也與他自小的生長環境有關。

    他的父親是二十八天流明宗的覺周真人,一個在長久歲月浸淫中學識淵博又非常懂情趣的男人,是以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尤其之多,當然晏天驕的母親並不是這其中的一朵桃花。

    晏天驕的母親是一名體修,而且她很有名,在三十六派七十二門一府一洞的武力巔峯排行榜中,她憑一個最艱難的體修資質竟排上有名。

    武力巔峯榜也叫無雙天人榜,能在上面排上名字的人基本上都是整個修真界讓人頂禮膜拜的大能,腳一震,二十八天都得抖一抖,其中虛空門的掌門太玄也在榜上,不過位置並不靠前,可想而知這個無雙天人榜有多難擠得進去。

    而覺周真人雖然歲數輩份較大,但論戰力而言卻是混不上個名次的,所以當晏天驕的母親一個剛直硬朗性格的人看上一身詩情畫意的覺周真人時,覺周真人根本逃脫不了對方的武力相逼,爲了保住一身好皮肉,他也只能咬牙從了。

    但哪怕他與晏天驕的母親結爲道侶,時間長了他依舊花心不改,依舊想暗搓搓地留戀“花叢”,當然爲了狗命安全,他也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不敢真的有越界行爲,只是喜歡跟美人花前月下聊騷,基本上與如今的陸子吟一個德性。

    可想而知,一個以武力相迫,一個心有不甘私下花花腸子不改,這對道侶的生活基本上就是每日雞飛狗跳的過着。

    直到生下晏天驕,晏天驕的母親才逐漸看透了世俗情愛,且因爲晏天驕其父親的緣故,特別不喜歡腦子有學識還嘴花聊騷的男人。

    所以她教育自己的兒子時,特本專橫霸道,根本不准他學那些花裏胡哨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晏天驕被她母親教育只准學習一些基礎的認字,別的內容不必深究,他要是但凡多讀幾本雜書,就會被他母親追着打。

    於是一個硬生生的天賦選手被她母親改造成一個後天學渣。

    但要說晏天驕畢竟身上有一半來自於他那個天性風雅父親的血脈,所以越長大他自我意識越強時,便對學問一事有了執着,執着的緣故也好理解,少年的叛逆就是你越不喜歡我做什麼我就越想嘗試,但來自於母親那一邊的強勢嚴令扼制,他根本反抗不了,最終只能鬱郁不歡地選擇服從。

    於是他就這樣一副扭扭曲曲的性子長這麼大,變成一個憋不住酷愛飆幾句成語,但實則詞不達意的半文盲。

    “吱吱~”

    顧君師深刻理解一個御下的道理,要想馬兒跑,多少也得給馬兒喂點“盼頭”,一味的強勢到頭來只會適得其反。

    她見識過不少關愛小動物人士,每個人的內心都有溫情軟弱的一面,當這種感情暫時找不到依託時,會不自主地去尋找一種感情的寄託。

    她不清楚晏天驕屬不屬於這一類,但見他對尋寶鼠“一見鍾情”,必定是想親近一二,至於以後會不會是一名合格的鏟屎官,這得靠他的“喵主子”的調教了。

    她再次用蓬鬆而柔軟的尾巴掃過他的手背,然後頸間稍短的絨毛輕輕地蹭了一下他的指尖,一個稍微施捨的親近小動作,卻讓晏天驕感覺全身的血液一下流灌於那一截薄透的皮膚。

    那一下放大了十數倍的觸感該怎麼形容呢,如同心頭有一隻小鹿在歡快的蹦跳,也像在心中的綠草地上綻開了朵朵鮮花……

    總之,很奇妙,很新奇,讓晏天驕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消化這種陌生激動的情緒。

    他並不是生長在一個健全又健康的家庭裏,至少他便厭惡他父親的懦弱與逃避,母親的強勢與干涉,當一個人的情緒壓抑到了某種程度便觸地反彈,還因爲一些過去不愉快的事情,造就瞭如今的晏天驕。

    從前他因爲一身陰煞刻薄之氣,基本上沒有什麼靈寵喜歡接近他,它們眼中不是懼怕就是牴觸,這種眼神他看得多了。

    但這隻尋寶鼠不同,自那一眼起,它看他時眼中始終是安靜平淡的,如秋水,如寒星,如寶珠,匯聚而起的是一種強韌不滅的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眼神。

    一時衝動之下,他發現他想要它。

    就算徹底冷靜下來,他發現他還是想要它。

    哪怕它弱小得是一隻累贅,以往是他最爲厭惡的一類存在,但只要他看對眼,便會開啓八十倍濾鏡,他想,他可以保護它,只要它看他的眼神永不改變。

    “六絳浮生叫你小一,你的名字是叫小一嗎?”

    晏天驕見它肯主動靠近自己,少年丹青式的鳳眸一時沉澱了太多的情緒,總歸是有些高興的。

    顧君師心想,尋寶鼠如今順利成爲了小嬌夫的靈寵,他既然取名叫“顧小一”,那便叫顧小一吧,於是她點了一下頭。

    “你……是不是不討厭我了?”

    晏天驕循循善誘道。

    顧君師聽出點意思了,她想看看這少年在打什麼主意,便繼續點頭。

    “那你願意以後都跟着我嗎?”晏天驕將它捧起來,盯着它的眼睛,迎眸爛熳清幽,認真道:“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這個問題……就有些危險了。

    現在它已經跟六絳浮生結契,他讓尋寶鼠跟着他,是打算殺主強行解契,還是認爲有足夠大的利誘可以讓六絳浮生放手?

    無論是什麼,顧君師都不可能答應他。

    於是,她搖頭。

    而晏天驕薄薄殷紅的嘴脣抿直,臉色如實不高興的陰沉下來。

    不過他一張漂亮英氣的面龐哪怕陰惻惻的危險,依舊好看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他們留談的時間有些長了,這時那兩塊岩石的夾縫之間,徒然有了變化,如同流水渡過粗糲的灰石表面,一層詭異似溶水遇上盪漾,在晏天驕反應過來之時,波光之中已衍生一片細長雪亮的鐵刃筆直挺出。

    他神色一緊,迅速抱緊尋寶鼠掠身而過,後方衣襬揚起時被鐵刃刺中,破帛而裂,發出“嘶啦”一聲。

    可想而知,倘若方纔他再慢上一步,只怕會在原處來個對穿而過。

    他回頭一看,後半截的下襬衣料在鐵刃之中被切割成了碎片。

    看來這第三界刀峯實則哪裏都不安全,哪怕躲得過天下跟地下時不時出現的刀子,也得防着四周憑空出現的利刃。

    這就跟被逼不斷前行一樣,片刻不能停下,否則將會迎來刀子伺候。

    雖說這些刀劍利刃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兵刃,對於他們這些修士而言並不是多麼大的危機,遇上了可用靈力化解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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