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殺夫證道後迎來修羅場 >第二百十七章 不準搶(三)
    她放下倆孩子,樂寶跟颸君一下就心慌了起來,的確跟黎笙所嘀咕的那一句一樣,這小倆怪沒良心的,完全就沒顧得上站在另一頭注視他們娘仨的父親。

    他們一人站一邊,仰着可憐玉致的小臉,親熱巴拉地伸手牽住了顧君師。

    這倆小隻這會兒都養成了一個不爲人知的小習慣,就是逮着手就喜歡輕輕地晃了晃,疑似不好意思地撒嬌。

    跟爹那一雙修長有力而骨骼分明不同,她的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暫,與他們小小的手掌相比,不會過於寬大,也不會過於細小,牽起她的四指尖並排時,有種牽緊了就可以因此感到安心與溫暖。

    顧君師知道颸君一向粘她,但這個孩子,爲何也是這樣?

    分明他爹此刻就在不遠之處,可他卻完全沒有要與他爹走的意思,奇怪的是六絳浮生這會兒靜佇原地,也沒有上來搶孩子的意思。

    陸子吟等人一直想上前跟他搭話,他們乍見六絳浮生除了驚訝,自然還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這個時候跟他相認詢問過往種種,還有關切他失蹤後發生的一切,又好像不太合適宜,尤其眼下人多口雜。

    他跟他身後那兩人,自成一界,反倒像是憑欄陌上人,雖然無視周圍一切,卻仍被不少人私下異樣眼神打量揣測。

    顧君師心思跑偏想了一下,但很快又迴歸了眼下的正題,她任由兩小孩一人一手牽着,道:“師太,其實有一事還需得着你幫忙,慈悲城如今陷入別人的算計之中,此方空間乃是朔方城鬼王的法器之中,倘若我等想要離開,便需得用上慈悲城的破魔箭來打破這方禁錮。”

    “破魔箭?”靜虛師太霎時瞠大眼睛。

    “沒錯,破魔箭。不知可否借貴寶地的破魔箭一用?”她自覺忽略對方眼神徒然犀利,彬彬有禮道。

    慧明師太眸光深遠地盯着她,其它幾位師太這時也都像是深藏的祕密一下被人拆穿,先是神情嚴肅,然後周身豎起了一層壁壘森嚴。

    “你是如何知道慈悲城有破魔箭的存在?”

    這件事除了廣慧禪寺、寂照姑寺與靜虛尼痷的主持知曉之外,連底下的首座、監院都不知其事。

    如今卻被一介外人一語道破,這無疑在慧明師太她們心中掀起了軒轅大波。

    他們談話期間,澄泓、晏天驕、陸子吟跟傅琬琰他們也都靜候在旁,旁聽來由,比起他們前來辦“血奴”任務一事,眼前顯然逃離這一片異度空間更爲緊要。

    城中修行新尼與老尼則圍攏成幾批,各寺爲一羣,眼下都着急想擺脫困境,但她們要麼修爲低微不顯,要麼對此境無計可施,也不明眼下爲何淪落至此,只能由三位女庵主來主持大局。

    顧君師先前所做所爲,一開始的確受她們詬病責怪,但事到如今當初的驚嚇,回想一下卻變成了另一種證明。

    她很強,連幾大主持合力介維的結界都能夠一擊戡破一個洞。

    人類都有慕強的本能,尤其在面臨困境之時,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能夠做到別人都做不到的人。

    顧君師如今的長相的確不是那種叫人一眼就覺得穩重高深的成熟型,她甜美秀麗,偏圓的臉再加上一張笑脣,但看着越不像的人一旦幹起能耐的事,就越能叫人覺得真人不露相。

    她婀娜一倚,自與清波閒,及腰墨發挽了起來,柔和之中顯淡定:“我乃長留山於錦道人的長徒,花城花宓,關於破魔箭一事,曾聽聞師傅一嘴提過。”

    她落落大方自報身份之後,慧明師太、靜虛師太等人皆一怔,然後訝異地看向她。

    於錦道人?

    一個在佛修跟道修之中流傳許久修自然道的強人,不過由於他的孤僻與離世而聞道遊歷各大洲界,許多人都只聞其名不知其人。

    花宓,花城城主花嶙誡……那個陰陽人的胞妹?

    靜虛師太噓眯起眼,這會兒再仔細打量她片刻,說起來她多年前曾與花宓有過一面之緣,但當時她是去見花嶙誡的,對於其胞妹的存在不過短縫一眼瞥之,未記入心,但到底也算過了一眼。

    這過去了數年,她再好生回憶一番,倒也不會記不清人。

    她對其它人道:“她的確是花宓。”

    但慧明師太仍舊心思莫測地注視着她,她們這類明性見心修佛之人,瞧人向來很準,這女子皮相與其心性其志並不一致,她身上有一股神祕而詭冥的力量,似淵深不可窺其底,似潭平鏡而不起瀾波,不似正卻又不似邪,怪哉、詭哉、異哉。

    她對於這一類心思深沉、深於城府……終究不太信得過她的言辭。

    “你既然破魔箭,便知破魔箭於慈悲城而言代表着什麼吧?”

    顧君師平靜而微笑地迎視着她的刺探目光:“師太不信我倒也無妨,不拿出來也可,這局破與不破,端看在師太心目中,是這慈悲城所堅守的信念更重要,還是在這裏被困的普羅弟子性命更重要了。”

    慧明師太不語,倒是旁邊的嫺智師太一撣拂塵,冷顏接口道:“你一開口便指定要破魔箭,難勉不叫人懷疑你的目的,你雖爲於錦道人的高徒,但並非於錦道人,破魔箭何等重要,豈能你一開口我等便拿出?”

    顧颸君這一聽,就忍不住了,他瞪着葡萄色澤水汪的眼睛,童音脆生道:“我娘能有什麼目的?我娘說了,就是想借破魔箭一用,用來幹嘛,還不是爲了救你們,你們借就借,不借就算了,我娘又沒做錯事情,憑什麼受你們一言一語的指責?”

    樂寶剛纔也想開腔,但慢了顧颸君一步,聽他講完,也開腔補了一句:“姐……我娘只是提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她是好心,你們不接受就算了,你們若人辦法就自己解決吧。”

    他聽顧颸君喊她一口一個娘,倘若他喊“姐姐”總感覺輸了一截似的,不知出於什麼心思跟一時衝動,他也改口了。

    顧颸君一聽樂寶也喊“娘”了,也不知道他認沒認出,他錯了錯糯白小牙,暗自氣惱——這小病秧子跟他搶完爹,又來搶他娘,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他了。

    爹可以送病秧子,但娘一定得歸他!

    見兩個孩子爭先搶後地維護自己,顧君師垂眸看了他們一眼,一向叫人看不清如戴面具的神色,不知何時竟露出一絲真心實意的淺笑。

    黎笙跟六絳浮生看到之後,頓時如醋精上身,眸色瞬間深沉又壓抑。

    那一刻,同頻感受到的就是……嫉妒到扭曲的情緒。

    笑、笑、笑,笑得這麼好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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