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似乎聽到了“咚”的一聲。
過了一會兒,那樣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這寂靜的深夜裏,這樣的聲音聽着格外瘮人,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窗戶外頭有人排着隊跳樓,一個個摔成肉泥了似的。
豎起耳朵聽了半晌,除了聲音再無異常,舒沐嫺呼了口氣,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這一翻身就正好對上一張慘白的人臉。
條紋男的手斷了之後也沒有人爲他處理傷口,就一直讓他躺在那裏流血,現在這張失血過多的臉蒼白泛青,和舒沐嫺的距離之近,舒沐嫺的鼻子差一點戳到這張臉的鼻尖。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挪開一點距離,她可不想自己的初吻給了一個死人。
死人的瞳孔已經放大了,今天一直都沒有人去過問條紋男,舒沐嫺也沒有,她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需要心虛的,在自己面臨死亡的時候,也沒有人對自己伸出過援手。
她不是什麼大善人,救人也是需要條件的。
“你爲什麼不救我?”
舒沐嫺沒有說話。
條紋男舉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臂:“爲什麼不救我?”
“爲什麼不救……”
舒沐嫺眼睛中淚光閃爍,一把捂住了條紋男的嘴巴:“不,我不要聽你說,你這張嘴淨說些騙人的話!”
她已經沉浸在了自己新的劇本里面,偏偏捂住條紋男的那隻手格外有力氣,條紋男在手下扭動掙扎,愣是沒能把自己解救出來。
“我真的好心疼你,可是我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看到你受傷,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淚水在眼睛裏面打轉,舒沐嫺抽噎道:“你一回來就會怪我,都不知道關心我,不知道我爲了你做了多少,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卻被你一次次傷害,我要聽你說你關心我,聽你說你愛我。”
條紋男:“……”大姐,你掐着我嘴巴的手要是小點勁兒我可能就信了你說的鬼話。
條紋男:弱小可憐又無助。
他的力氣也不小,可是舒沐嫺簡直就是一個怪力女,力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好卡在條紋男逃不出去的地方,沒當條紋男感覺自己能掙脫了,舒沐嫺又加大了力氣。
好不容易能張開嘴,條紋男正要說話,又被舒沐嫺一巴掌捂住嘴巴懟進了枕頭裏。
咱就是說,真的累了。
舒沐嫺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不聽我不聽,你一定是又要騙我了我不聽。”
也就是死人不需要呼吸,否則條紋男還得再被舒沐嫺憋死一次。也是他倒黴,碰上舒沐嫺的病嬌劇本,這一次遭遇要用整個鬼生來治癒。
“不行,不行……”她喃喃自語道,“你是我的愛人,你不能因爲我的小錯誤就離開我。”
“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的,我只有你了…!”
微微一笑,她一隻手摁住條紋男的頭,雙膝壓住他的身體,另一隻手拔下來一邊的輸液管,臉上的表情比護士NPC還像怪物。
“這樣你就能永遠和我在一起了。”
第二天大家醒過來就看到條紋男被輸液管捆得結結實實丟在地上,齜牙咧嘴扭動得像個蛆,舒沐嫺伸了個懶腰,見怪不怪:“早上好啊大家。”
大家看起來可不像是很好的樣子,盯着地上還在掙扎的條紋男不知道說什麼話好了。
順着衆人的目光,舒沐嫺低頭,伸手拍拍條紋男的後背,楚楚可憐道:“他昨晚夢遊來騷擾我,我沒有辦法就只好這樣了,大家不會怪我吧?”
要不是對自己的記憶有信心,王靜福都要懷疑這是哪個大神開小號來玩兒了。
說得好聽,還夢遊,不就是半夜屍體屍變了對她動手嗎?說話太委婉了吧,變着花樣說自己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學一學說話的藝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