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今天走路的姿勢更加怪異了,舒沐嫺再看到她的時候才發覺護士的移動方式與什麼想象——她走起路來可不是像昨晚的王靜福嗎?

    一進門她依舊是吹鬍子瞪眼看着不在自己病牀上躺着的舒沐嫺,可惜自己的武器手術刀已經成了舒沐嫺的戰利品,昨天自己還被手術刀削斷了指甲。

    “我可是因爲牀壞了才和別人換牀睡的,”舒沐嫺先發制人,“護士姐姐你可別又一上來就冤枉我。”

    NPC翻了個白眼,這一下舒沐嫺真擔心她把眼珠子都翻過去。

    她今天着急安排手術,沒工夫與舒沐嫺多費口舌,環視一週,只看到了名單上的兩個人。

    還有一個去了哪裏?

    舒沐嫺好心用手指指底下:“還有一個在你腳邊。”

    護士臉黑如鍋底,狠狠剜了舒沐嫺一眼,用腳不客氣地揣上了王靜福。

    王靜福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他還在困惑自己怎麼在地上醒過來,身上就又捱了護士的一腳。

    “裝什麼死人?”護士尖牙上還滴着血。

    這滴掉落到王靜福身上,喚起了王靜福深處的那點瘋狂的因子。

    自己昨晚明明是打算逃跑的,可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零散的記憶裏面閃過去幾個自己和持刀的舒沐嫺相對的畫面,是那個女人阻止了自己逃跑嗎?

    他猛地轉過頭去,看見了在條紋男牀上坐着的舒沐嫺,舒沐嫺也回望着王靜福,毫不吝嗇地贈予他一個露齒笑。

    她在笑,王靜福胡亂想,就是她,就是她,她說不定也是這個副本里面的NPC,她和NPC一定是一夥兒的。

    他越來越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測,如果舒沐嫺和NPC不是一夥兒的,那麼依照她對這個副本里面NPC的挑釁和反抗程度,爲什麼第一天被點名的不是她?

    “你是,你是奸細!”捂着自己劇痛的頭,王靜福失心瘋一樣指着舒沐嫺大喊,“你是這個副本里面的我弟,是奸細,你根本不是什麼玩家!”

    衆人驚疑不定地看着兩人,王靜福還在嘶吼般指着舒沐嫺:“你如果不是奸細,今天要去手術的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不是你們?”

    他眼看着就要撲上來,舒沐嫺一扭肩膀躲開,對於王靜福的指認,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

    護士在一邊袖手旁觀這場鬧劇,這場鬧劇的主角是舒沐嫺,她樂得看戲,這幫人懷疑舒沐嫺就好了,最好把這個女人撕成兩半,撕成碎片,然後再被自己喫進肚子裏面,連一塊皮肉都別想留下。

    王靜福已經趁舒沐嫺在牀上閃躲不及時抓住了她的領子,那張血跡斑斑的臉幾乎要貼在舒沐嫺臉上。

    他吐息難聞,舒沐嫺像是受不了這股氣味般撇過頭去,無人注意到她在王靜福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話:“與其在這裏職責我,你爲什麼不趁現在跑呢?蠢貨!”

    王靜福臉上更加憤怒,這個女人憑什麼說自己是蠢貨?

    就是這麼一愣神,舒沐嫺自己用刀割斷了衣領,跳下牀就往門邊跑去。

    王靜福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護士在一邊像是沒看到這兩個人之間的爭鬥一樣,竟然就放舒沐嫺跑向門口,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真的可以逃出去嗎?王靜福想,護士身上的武器都已經被舒沐嫺拿在手裏了,她的武力值基本已經被舒沐嫺清零,否則剛剛看到舒沐嫺那樣違反規則爲什麼不上來懲罰舒沐嫺?

    既然那個女人都能跑出去,爲什麼自己不可以?

    離門口只有一步之遙,舒沐嫺猛然剎住腳步,一個靈巧的旋身,半點頭髮絲都沒有踏出病房門,穩穩站在了門內。

    王靜福已經來不及反應,也無心去做出反應,他已經看到了敞開的大門,這一路上沒有任何人上來阻止他,成功就在眼前了。

    紅血像雨霧一樣揚了起來,把白牆都染上了半面紅梅,王靜福的頭骨碌碌掉在地上,眼睛瞪大,裏面的喜悅還沒有散去,就已經身首異處。

    鐘聲在這一刻終於敲響了八下,這纔是副本給他們規定的起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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