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澤大陸之人族崛起 >第68章 崇明論道
    “雅蓮書院”位於嘉州西廂郡,書院院長代惇義號稱“雅蓮居士”,明明是代國皇族,卻不愛權財,崇尚清雅,獨愛青蓮。在自己封地西廂郡建了一所書院,又以“雅蓮”爲之命名。

    代惇義年近六十,力求書院求學諸子,行事“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爲學“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修身“言忠信,行篤敬,懲忿窒欲,遷善改過”。

    “雅蓮居士”常言,“要以己餘生,保文壇之清流”。慕名到此求學之人絡繹不絕,但書院選拔嚴苛,不過一經錄用,所有費用不但全免,書院還很人性地爲貧困學子提供了諸多勤工儉學的機會。

    不過“雅蓮書院”在代國文壇最爲轟動的,當屬每年兩場的辯論,上半年一場名爲“功名”之辯,後半年一場則爲“立學”之辯。

    這兩場辯論每場都持續三天,每年這幾天都是西廂郡的盛世,整個代國文士都會在辯論開始前幾天涌向西廂郡,屆時客棧家家爆滿,街道上所有餐館、商鋪都是賓客如雲。

    參加辯論的文士俊才,大多隻想着能在那些文豪巨匠面前露露臉,要是自己的言論,能得到他們的推崇和點評,那會讓自己一時聲名大噪,至於能否奪魁,那隻能順其自然,不過多強求。

    辯論開始首日,場地聽衆席早就人滿爲患,晚到未佔到座位之人,只能站在外圍旁聽,到有些坦然之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竹蓆,在外面的陰涼處鋪席而坐,更有雅興之人還帶着果子茶酒,啖食暢飲起來。

    辯論席成半圓分級佈置,參與辯論的文士俊才,涌向那裏,也早已坐無虛席。正對面的評委席和嘉賓席上無一不是代國的知名之人,每次有人入場落座,都會引發一場熱烈的鼓掌喝彩聲。

    “今年的參與辯論之人明顯要多於往年!”評委席上的“雅蓮書院”院長代惇義側着身子對着他身旁的一位同齡紅面老者說道。

    “近幾年不太太平,哪能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閉門做學問。大家都出來走走,既是解惑,也爲求知。”紅面老者搖頭嘆息,說出自己的見解。

    “不愧是鍾老弟,目光獨具,一語中的。”紅面老者另一側的一位古稀老者出言稱讚道。

    “古兄謬讚,希望這場辯論能有曠世奇才脫穎而出,爲這亂世注入一道清流。”紅面老者拱手答謝謝,又望向臺上衆多才子希冀道。

    三位文壇大匠之間的交流,讓臺上的年輕才子心中蕩起了波瀾,他們都會在心想,他們是在討論我嗎?尤其當鍾姓老者擡頭看過來時,一個個正襟危坐,翹首以盼。

    沒多對久,作爲東道主,又是主辦方的“雅蓮書院”院長代惇義站起來給大家介紹了其他兩位評委和一些前排落座的嘉賓。

    紅面老者原來是北陸文壇巨匠鍾文勝,本是代國人,年輕時到安國求學,師從安國大家費仲彬,繼承其衣鉢,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於不惑之年著書《四國論衡》,“細說微論,解釋世俗之疑,辨照是非之理,即以‘實’爲根據,疾虛妄之言”。在各國文壇一石激起千層浪,提倡”學以聚之,問以辯之,寬以居之,仁以行之”。

    鍾文勝以一己之力,把人族文壇又引到了“求實向學”的正軌,“以辯促學,以辯明理”更是讓各國書院學府紛紛效仿。他也成了人族文壇名副其實的領軍人物,就連丹陽學術大佬斐琯,都對其推崇備至,認爲他的學術足以引領人族文壇昌盛上千年。

    另一位評委古曠也是久居盛名的文壇大家,曾任代國大祭酒,若論桃李滿天下,無出其右。

    “今日題目《立學何爲?》,希望你們在這次辯論中能大放異彩。”

    “在下東廂郡汪明泉,在下以爲立學必先立德,德爲先……”

    每位才子俊傑都各抒己見,或是對前面觀點進行駁斥,或是闡述自己見解,每每出現佳句妙語,臺下便報以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每當此時,發言者更會意氣風發,暢所欲言。

    所有辯論雖然激烈,但大家都是對理不對人,前一人闡述結束後,另一人才會發聲。

    可就當這一天辯論即將結束時,一青衣文士以“立學必爲大義”觀點進行闡述,臺上另一華服才子卻嗤之以鼻,冷笑打斷了前一人的論述:“逆賊代忠剛剛伏法自裁,你竟然還敢引用他的觀點?”

    華服男子的話讓整個場內譁然,有些人是因爲華服男子的無理,但更多人是因爲他話中的信息。

    “什麼?盧王死了?”

    “他何時成了叛逆?”

    ……

    可當人羣中有人認出華服男子身份後,即便是之前被無理打斷髮言的青衣文士,剛剛還橫眉怒目,在得知華服男子身份後,此刻便沉默不語坐回了座位。

    就連本要起身出聲呵斥的代惇義,也看清對方竟然是代國當今太子代廉,按理說對方還應稱呼自己一聲皇叔。可畢竟自己是旁系,只世襲了一個西廂郡王的稱號,對方可是代國皇帝極爲看好的一國儲君,權衡過後,只得心中暗歎,不願折腰事權貴,現實中又談何容易?

    “太子殿下,怎有如此閒心雅緻來此僻壤參加辯論?”

    “皇叔,此處只有文士代廉,可沒什麼太子殿下,辯論大可繼續!”代廉當衆稱呼代惇義“皇叔”,即給了對方十足的面子,又給衆人自己尊長謙卑的印象。

    之前的“譁然”,此刻靜寂一片,太子代廉見此環顧四周,正想高談闊論一番,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你稱廬王代忠爲逆賊,何解?”

    太子代廉見對方對自己毫無敬意,心中大怒,但自己剛剛言語又讓其無法動怒,只能強裝和顏,問道:“不知這位翹楚如何稱呼?”

    “在下崇明!”

    發話之人一身白衣,氣度不凡,正是暫以“崇明”示人的尹楓。

    “你就是崇明先生?,‘零星點點處,殘月隱花容。寒塘亭中人,卻爲誰人哀?’,先生這首《秋塘》,每每讀來,都讓人思緒萬千。”不等代廉回話,代惇義驚起言語道。

    鍾、古兩位文壇大家,雖不知“崇明”,但見“雅蓮居士”竟以“先生”稱呼這位年輕才子,心中驚訝,自然高看對方几分,再等到代惇義背誦岀這首《秋塘》絕句,更是擊案稱秒!

    “在下正是崇明,不過‘先生’二字愧不敢當!”

    代廉心中腹誹,“還算你小子有點自知之明!”搶先說道:“崇兄所問,我現在便答於你。代忠勾結逆賊尹楓,意圖對上神不利,前些時候上神洛江長老更是親自前往軍中問責,代忠自知罪孽深重,已當衆自裁謝罪!此事我軍中幾位統帥認爲會影響軍心,封鎖了消息,因此普通人才不會得知。但我覺得大可不必如此,有此等惡行,人人得以誅之!”

    衆人之中有少數幾人贊同代廉所言,也有寥寥數人面露悲憤之色,但絕大多數人,神情迷茫。似覺無理,又不知理當如何?似有不忿,又不知忿出何處?

    “敢問閣下口中之罪,是有違你代國之法,還是有悖倫常?若尊神便是代國法度,便是國民之倫常,又敢問,爲民牟利與尊神想悖時,孰輕孰重?”“崇明”字字珠璣,震人發聵,“‘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上神呢?難道比民還大?”

    “放肆!”代廉怒目而視,拍案怒斥,“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論,我便可以依此誅殺你!”

    “太子,息怒!”代惇義聞言大驚。

    “這就又要殺我?我這就算是大逆不道?”“崇明”冷言相譏後,又慷慨激昂,說道,“何以立學,若只爲修身,那便是一己小義,若只爲治國,那便是一國之中義,若是爲民族崛起,那纔是一族之大義,這纔是我等文人所修之‘道’,他日道法有成,破我族桎梏又有何難?”

    自古以來只知有“武道”,何曾聽說過“文道”?

    在衆人的疑惑、震驚之中,“崇明”大笑負手而去,“道可道,非常道,萬法證道之日,我族方興之時!”。

    “狂妄!瘋癲之語!”代廉望着對方身影譏諷道。

    幾位文壇大匠,嘴裏不停重複着“崇明”的話語,似有所悟,頓時雙眸中精光大盛。

    在旁聽的衆多學子中,有詫異!有疑惑!有嘲笑!也有一張稚嫩的臉,激動地看着遠去的白色身影!

    【作者題外話】:最近家裏有老人去世,更新會慢!望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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