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神鬼的傳說,相信大家最早是兒時從大人們講的故事中聽到過.

    在心理學上,有種學說認爲心理疾患者有時產生的一些恐怖幻想,來源於原始祖先對神鬼的敬畏和想像.

    姑且不要追溯到如此久遠.

    但神鬼的傳說對於心理疾病的形成來說,確實起着不可忽視的作用.

    因爲一些心理疾患者最初是被所謂的“鬼”所驚嚇而誘發疾病。

    但不要認爲這又是一種新的見解,這也不是在漫無邊際的探尋那些形式多變的表面誘因。

    事實上這並不是深層心理學的初衷,甚至是背道而馳的。

    深層心理僅是把所有多樣的疾病形式還原爲最簡單的一些普遍本能。

    熱衷於形式多樣的探討,只能讓人分散心理精力。

    但如果只追求籠統也是不合理的,會讓人失去真實感和具體性。

    之所以把“鬼神”單獨列出來闡述,只是心理分析自然生長的結果。

    一種更接近本源的記憶。

    所以,即使突然從心理學跳到鬼神的話題上來,這二者也是緊密相關的.

    並非不着邊際.

    只是這種關聯性太過隱祕,不深入細緻,根本無從發現.

    具體來說:鬼神與前面多次強調的妥協機制存在着微妙的聯繫.

    初一聽來,實在是雲山霧罩、不可理喻.

    把鬼神和妥協放在一起,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牽強.

    就像在前面最開始把髒骯和恐懼放在一起時,總是讓人覺得生硬的.

    只有到後來用“呼吸”這個關鍵含義,才把二者緊密聯繫起來。

    同樣的,鬼神和妥協也存在着一個關鍵點,令二者凝聚起來。

    這個關鍵點並非顯而易見,但卻又是不難找到的。

    大家是否還記得在前面心理分析中所舉的“閉眼躲髒水”的例子?

    這個例子說的就是:當一個人面對髒水的時候,會在最關鍵的時刻閉眼逃避。

    這有點像成語典故中的“掩耳盜鈴”。

    等他睜開眼睛後,潛意識的逃避機制會認爲自己並沒有弄髒。

    實際是麻木在“骯髒”中。

    只有等到一種乾淨的東西激發了他曾經乾淨的記憶,“乾淨”和“骯髒”纔會激發成爲一對自我衝突;形成“強迫”。

    同樣的,後面的心理分析所描述的妥協機制,也類似於此,如下例:

    外界人羣突然闖入S家中,危脅到他母親,並被某種意外阻止了他本能的反抗能力,會極其隱祕地分散他對母親的愛與安全感.無形中轉移到那些‘入侵者‘身上.造成他以後分散的愛與安全感,必須不斷被人證明和認同,他才能得到.這個機制其實不難理解。就好比一個本來很勇敢的人,卻因某個意外,天生的勇氣受到阻礙。於是對侵犯他母親的人產生了妥協。好像在求饒說:“請你們不要傷害我母親了,我們這麼可憐……”這種妥協在日常生活中,弱者遇到強者時,似乎再正常不過。但患者的妥協程度遠超常人,而且這次妥協對他來說是最初最原始的妥協。所以,本來是懷着對母親深深的愛,和保護她的勇氣。突然之間變成了妥協。人格在無形中偏向了“侵犯者”,而不是對抗“侵犯者”。所以,他的愛與勇氣,也會從母親轉向‘侵犯者‘.從無意轉向有意.以後要不斷被人證明和認同,才能夠得到愛與安全感.如果在以後要他去對抗強者,那是異常緊張和恐懼的.因爲他的一部分人格早已經妥協粘附到對方身上.

    (形象點說:就是前面那個“閉眼躲髒水”的例子。)對抗強者,首先就是在對抗自己.正印證一句俗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會過多地考慮對方的強大,吸收成爲自我的一部分.結果就是:對方几乎是宿命般的不可戰勝;自己的抵抗力太過渺小;幾乎註定會失敗;對抗別人已經沒有意義.所以,一個人如果要想有力量對抗強者,最好就是要完全讓自己靜下來,恢復到最初和母親相識的那一刻,不受任何的外界暗示,不管是憐憫、讚歎還是恐嚇的暗示.

    因爲這些外界聲音,與我在前面多次強調的“偶然事件”中阻礙S本能反抗的神祕因素,有一定的隱晦聯繫。如此詳盡的描述。

    大家是否會聯想到,人們常說的的“鬼上身”,難道不就和這妥協機制如出一轍嗎?

    “鬼”不過就是他曾經本能反抗意外被壓制,而抵抗失敗的“侵犯者”,而導致妥協到他們的人格中,使他和“侵犯者”的人格成爲了一種膠着或粘附狀態。

    只是因爲人們的“鬼故事”而爲這種膠着狀態蒙上了一層更加神祕的色彩。

    由此可見,被害妄想症者害怕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自我監督的功能異常強大,以至於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都足可以令他們嚴格禁錮自己的行爲和思想。

    對於強迫症者而言。鬼神故事的暗示作用往往可以直接誘發他們的強迫症狀。

    比如有一位患者的強迫攻擊意念,僅是看了一篇鬼故事而誘發。

    故事中的鬼就是一個復仇鬼。

    只是兒時從大人口中聽到的類似於“鬼上身”的故事,誘發了他曾經人格粘附於“侵犯者”的潛意識記憶。

    對於抑鬱症者而言,鬼神的影響並不像強迫症者如此直觀形象。

    但他們卻有一種真實的最初記憶:在兒時,他曾想過,如果鬼神真的存在,他的所有信仰都會被顛覆,而使自己形成一種完全陌生、絕望的觀念。

    而抑鬱最開始發生的時候,恰恰就是這種信仰完全崩塌的感覺。

    說來說去,還是回到了“妥協”機制上。

    因爲妥協,人格纔會類似於一種膠狀物,“粘附”到別人的人格上。

    因爲“粘附”,纔會極端對“鬼上身”敏感。

    最後一個結論就是:曾經的意外妥協,就是健康與病態的最初臨界點。

    換句話說:對鬼神傳說的敏感也就是最初臨界點。s男曾經面對家中突如其來的“入侵者”,僅有朦朧的記憶,分不清是人是鬼。

    雖然從心理學上、客觀上可以肯定是人,但當時他就是這種模糊不分的記憶。

    因爲這種最初臨界點,他有時曾有過這樣奇特的想法:當他害怕面對社會上的人的時候,想到鬼神的存在,就能沖淡這種社交恐懼。

    相對的,當他害怕鬼神的時候,只要感受到人羣的熱鬧氣息,就會淡化這種恐懼。——這也是最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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