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後我成了大佬的心尖寵 >五十七 一羣莽撞的小人兒
    這裏的草莖基本都是空心的,與喬蒙塵此前喫過的明顯不是同一種類。在草根與泥土接壤的邊緣,有許多小草一根根倒下去,走向一致且有外力碾壓的痕跡,一看就不是自然之力造就的。

    他剛一趴下,就見在光影斑駁的草叢裏,有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外面。眼睛的主人,是一羣身材極其矮小的人們。這些小人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臉上都掛有驚恐的表情。他們高不盈尺鬚眉俱全,當真是微縮版的人類羣體。

    一個身量最高大、滿臉鬍子的小人兒,手握兩柄大得與他身材不成比例的、在喬蒙塵看來卻小得像幼兒玩具的板斧,雄赳赳氣昂昂地立在當間,護佑着身後衆人。而在他旁邊,站了一男孩,男孩手握一塊,腳下還掉了幾塊黃金閃閃的石頭——金塊?!

    小人兒們驚慌失措,喬蒙塵也是一臉黑線:搞了半天,是你個小不點弄出的鬼嗦?

    男孩怯生生地瞥他一眼,縮頭躲到板斧男身後,眼神中有恨恨之意。喬蒙塵倒是很好奇——這麼小的身胚哪來如斯神力,不管他家中是不是金銀成山,單就把數斤的重物一扔七八公里這樣的臂力來看,這小不點還是有些能耐。

    “你是何人?竟然敢硬闖此地!”板斧男身量雖小,聲音可不小。

    “對不起,老子高興。”

    “你……”遭此反嗆,板斧男準備好的話自然接不下去,他嚅囁幾下,想衝出來又不敢,不衝的話下了又拉不下臉面,只好直瞪瞪地瞅着喬蒙塵。

    氣氛變得很凝重了,餘下的男女小人兒紛紛往後踱着小碎步,看這陣仗,像是預備隨時進行逃跑比賽。

    髒得連褲線也找不到的褲腿突然動了動,嚇得喬蒙塵一跳三丈多高,還以爲有毒蟲爬上身來。待他回頭,卻見一紅一綠長袍襲身,兩個鬚髮皆白、長相一模一樣的老者神情異常嚴肅地看着他。也許是年歲的原因,他們甚至比草叢中那幫不知所措的人們的個兒還矮。兩人長鬚垂膝但精神矍鑠,目光炯炯一副捨我其誰的樣子。

    “年輕人,你最少要懂得和藹可親、禮貌待人這樣的道理,”紅袍小老兒扙指着他,滿滿的盡是說教的口吻。“有理走遍天下、無理……”

    “行了,大哥,不要扯到無關的事情上面。”綠袍老者眉頭一皺,連忙打斷紅袍老者毫不着調的言論。

    兩老者各杵着一根通體泛着暗光的玉柱柺杖,若不是黃口小兒般的身軀所累,還頗有一番仙風道骨之韻。

    “剛纔是誰扔石頭砸我?”

    喬蒙塵明知故問,頃刻間惹惱了躲在人後的小人兒,只見這小子氣咻咻衝出人羣,指着喬蒙塵大聲嚷道:“誰怕你,闖進別人的家中還有理了?”

    受此影響,圍觀羣衆羣情激憤,手持刀槍劍戟紛紛圍過來,七嘴八舌地指責喬蒙塵的種種可劣行徑。

    面對不及膝蓋高度的衆小人兒的聲討,喬蒙塵反倒有點發懵,害怕有人突然發瘋了給自己戳上一下,連忙原地起跳預備逃出包圍。可別人會錯了意,以爲他要發難,於是,腳剛離開地面,腦袋上就捱了一記悶棍——紅袍小老兒乾的!

    暗光玉杖來得又快又突然,打得喬蒙塵仰面朝天。恰好在這個角度,山丘上空的奇異天象得以窺見:紅黃藍黑四丘的山頂上,各自停駐着粉紅、淡黃、淺藍及墨黑四種顏色之雲霞。

    只有天空不陰不晴而且站位角度恰當,而且目力過人而且頭上被一記悶棍,纔有機會看到這四團用來滋養各色花卉的奇雲。

    “老匹夫……”喬蒙塵火冒三丈,仗着反應奇快,以單手撐地彈起來後,對着兩人便是一個掃堂腿。他雖性情有所變化但還存有一絲善念,這一腿下去沒敢用全力,只是想嚇唬一下對方。

    孰料人家不這樣認爲,嗖嗖嗖,比牙籤長不了多少的箭簇,眨眼間將喬蒙塵釘成馬蜂窩。紅袍小老者下手更是不計後果,長出其身高兩倍的玉杖舞得水潑不進,招招不離喬蒙塵的襠下,扙影間隱現雲蒸霞蔚的磅礴氣勢。

    沒有氣海作爲依託,喬蒙塵充其量不過一個身手矯捷的運動員體質,手忙腳亂之下哪裏架得住對手的同時發難。幸得對方人數雖多力量卻弱,發射的羽箭只能穿過海獸衣的外層,無法透入裏襯。僅有幾支箭射到腿上,引發局部肌肉的不適。

    唯綠袍老者有些手段,玉杖揮動間,巧妙地將祖傳的“移魂術”施加於喬蒙塵之身,須臾間瓦解了他的鬥志、消融了他的怒氣。

    腦子陣陣發木,遂感覺自己的身子被看不見摸不着的強力膠水黏住一樣,喬蒙塵的動作慢了不止半拍。打着打着,實在忍不住了,他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勉強着走到小人兒包圍圈之外,倒頭便睡起來。不一會兒,鼾聲雷動不省人事。

    有一束光穿過草葉投在喬蒙塵的胸袋,引來晶亮的反射光。紅袍老兒眼尖手疾,順勢一掏,陪伴了喬蒙塵幾十個日夜的睡晶,在青草上分外醒目。

    紅袍貪婪,不待別人走近就欲佔爲己有。他邪念剛起,即被綠袍壓制:“別去碰它,弄壞了你我都要遭天殺。”

    紅袍年歲雖大,智力還是有些小問題:“我說老二,天賜良機啊!嘖嘖嘖,你看這玩意兒的材質多好,表面多光滑!不如打碎了來燒……”

    “夠了!你沒看見這裏面還睡着一位姑娘?就算是想謀財害命,也得先想一想,究竟誰纔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將一個大活人放在晶體中溫養?”

    綠袍的話不無道理,紅袍歪着頭看了半響,似乎這才注意到睡美人慕重櫻的幻體。

    早在兩人一問一答期間,所有的小男人們全都直勾勾地盯着少女的星眸、朱脣和俏臉,一動不動。雖然那只是慕重櫻的幻體,雖然幻體猶自沉睡着。所有的小女人開始喫驚接着自慚形穢最後嫉妒難已,少數深諳潑婦九段技藝的,開始走上前去呵斥自己色迷迷的男人,讓他們趕緊去死,也好去給睡晶中的美少女做個伴。

    正當衆人莫衷一是時,趁着誰也不注意到,小小子冒冒失失將手中的金塊砸向睡晶,就像此前對待喬蒙塵一樣。隨隨便便可以把金塊擲到七八公里外,熊孩子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強。衆人反應過來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哐噹一聲響,一條細微的裂縫出現,慢慢在睡晶表面往兩頭延伸開來,漸漸繞了一圈。衆人瞠目結舌中,裂縫好歹沒有頭尾相接,從而避免更大的恐慌,災難性地影響着幾十顆大小不一、脈動不均的小心臟。

    板斧男不由分說,上前給了熊孩子一記耳光:“翼小開,你他媽就能不能長點心眼?老是給老子捅婁子!!”

    翼小開不服氣:“剛纔是你讓扔的,現在反倒責怪我!我他媽還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板斧男怒甚,抽出斧頭對着翼小開劈過去。可身形遠不如兒子靈動,這一劈撲了空,還差點閃了自己的腰。板斧男愈加怒甚,瞄着翼小開逃遁的方向,遠遠地將斧子投出去,依然不中。

    好一對父子,有意思。

    板斧男還要追打兒子,綠袍老兒攔下:“翼大開,上樑不正下樑歪,你這樣有意思嗎?”

    衆人於是紛紛指責翼大開,紅袍不幹了,吹鬍子瞪眼睛想堵住大家的怨氣。

    言論都不能自由,活在這芳草遍地、花香漫天的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男男女女一大羣,一律將矛頭對準翼大開的老豆——紅袍。理虧在先的翼大開擠進人羣,端着發達的胸肌力挺自己的父親。人一多,就要壞事。爭吵中不知誰重重踩了翼大開的腳,自詡爲族人保護神的他立刻反擊,老拳揮出去怪叫聲傳回來。

    眼看着又要壞事,綠袍再也不能忍耐。他將玉杖一扥,雲霞盡出,扙下無辜中招的小草頓時凋萎一片,而且這凋萎的勢頭還在繼續往外蔓延。紅袍也不高興了,大聲吼叫着說“你壞了我的草,我就要去毀了山頂上你的花朵。”見此情形,吵架的人也一分爲二,各自爲毀花還是拔草爭論不休,局勢越來越不可控了。

    晶體中慕重櫻幻體醒來了,喬蒙塵也醒來了。少女嬌豔欲滴,喬蒙塵滿臉晦氣。

    “完了,妖精要出來索命?趕緊逃命……”

    有膽小的小人兒帶頭,恐慌像最厲害的瘟疫一樣,驚得衆小人兒慌不擇路。紅袍跟着跑了幾步又停下來,因爲他的孿生兄弟綠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臉上全是寫滿了欣慰。

    紅袍翼古綠袍翼經,百餘年來率領全族六十餘口人避禍於此,以種花釀蜜爲生養草肥地爲業。原以爲光陰就這樣日復一日地打發下去,誰知今天一下子闖入喬蒙塵和慕重櫻的幻體兩個不速之客,攪亂了他們自給自足的農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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