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所知,當年的開盤價一平方就不少於六位數,再加上這幾年房價飛漲,這裏的房子已經不能夠用“貴”來形容了。
就算是租金,一個月至少也要二三十萬!
真是沒想到,這道士居然這麼有錢?!
不過想想也是,只王勇這樣的單子就五六萬了,他幹了這麼些年,手裏有點錢也不稀奇。
按照道士給我的門牌號,我沿着一路找過去,找到了這排別墅的最後一棟。
剛敲完門我就後悔了。
我忽然想到會不會是道士報錯了地址?我這樣突兀的敲門,萬一開門的不是道士,豈不是很尷尬?
等了大概有一分鐘左右,門裏面沒有動靜,我開始掏手機準備給道士打電話,結果電話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就聽見門“咔嚓”一聲,開了。
道士睡眼惺忪的探出來一個腦袋,一臉的不耐煩,明顯是沒有睡醒。
見是我,他眯了眯眼,敞開門跟我招了招手,“愣着幹嘛?進來啊!”
我一臉茫然的跟着他走進去。
道士關上門,十分隨意的朝我招呼了一聲,“隨便坐吧,我這兒亂,也沒怎麼收拾。”
我一邊往裏面走,一邊開始打量起這棟別墅。
別墅一共上下三層,估計得有五百多平,這還不包括自帶的前院和後院。
裏面的裝修都是一般的裝修,很普通的歐式風格,只不過有些地方掛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紅繩串成一串的銅錢、比如看上去泛黃發亮的骨頭,不知道是動物的還是人的、比如在空間寬敞的牆面上貼的三清像,還有擺臺上不知道是龍還是蛇的怪異雕像,前面放着一個香爐,裏面正燃着香……
我比較意外的是,道士看起來穿着非常普通,我見了他這麼多次,他幾乎都是穿着背心和一個褲衩,一雙人字拖外面套一件陳舊的道袍——
這樣的人,居然捨得租一套月租金十萬的別墅當住所?
也太奢侈了吧?
道士不知道從哪摸了一根菸,砸吧砸吧抽了兩口,略帶不滿的說道:“誰跟你說我這房子是租的?”
不是租的?
我看了看別墅價值不菲的裝修,又看了看他。
試探着問道:“不會是你把人家門鎖撬了偷偷搬進來住的吧?”
道士又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沒好氣的開口,“腦子裏整天都想的什麼東西?這我自己的房子!你是不是睡覺睡傻了?!”
自己的……房子?
這房子不帶裝修下來六千多萬,將近七千萬,這道士說是他自己的房子?!
開什麼國際大玩笑?!
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道士彈了彈菸灰,繼續說,“我自己買肯定是買不起的。早幾年前我認識了一位大老闆,做建築的,當時也是巧合,我幫他解決了一個麻煩,他就送了這套房子給我。”
我撇嘴,“你解決王勇的事才五萬塊錢,那個老闆的事得多麻煩才能捨得送你一套房啊?”
他得意的嘿嘿一笑,“王勇那事比起這事來,只是小巫見大巫。”
“那老闆原來就是這處樓盤的開發商,當初施工隊打地基的時候,挖出了一口特別大的檀木棺材,棺材裏面纏着兩具蛇骨。”
“當時工頭覺得這東西晦氣,又怕往上報會耽誤工期,所以就直接找來挖掘機把蛇骨打碎了,棺材拆開來找人賣了。”
“結果他這麼一折騰,出事了。”
“不只是工頭,當時在場的所有人死的死病的病。”
道士似乎煙癮很大,又點了一根菸,“這些人身上都長滿了蛇鱗,還會像蛇一樣蛻皮,但是隻要他們蛻過皮以後就會死,活活被渴死那種。”
“不僅如此,工地裏面繼續施工的工人也遭殃了,挖出棺材的地方雖然被填上了,但是施工的時候突然無故塌陷。”
“當時人救不出來,上面又趕工期,開發商那邊就乾脆直接一人賠七十萬,澆了生樁。”
道士說這件事,我有點印象,之前確實有人說過這裏不安生,早些年開始建的時候死了不少人。
我以爲只是學生閒來無事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傳言,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死這麼多人,難道就沒人管嗎?”我繼續追問。
道士看了我一眼,“怎麼沒人管?只不過這些人都死的蹊蹺,但都不是他殺,警察也沒辦法。你以爲跟槐村那隻狐狸一樣,特意設個陣法矇蔽凡人視線,挖個大坑方便自己拋屍嗎?”
說來也是,道士說的這事,確實要比那隻狐狸的所作所爲要猖狂的多。
不過想想也是他們自己造的孽,要是不動那口棺材,估計也沒那麼多事。
道士繼續往下說,“不僅工地上不消停,那個開發商家裏也不消停,每天晚上那個開發商一家三口都做噩夢,夢見那兩條蛇來索命。”
“那兩條蛇本來在棺材裏都已經快要化骨成仙了,結果蛇骨被毀,硬生生斷了仙緣。它們惱羞成怒,乾脆就破罐子破摔,要開發商一家三口付出代價,每晚都‘鬼通靈’,讓他們一家三口重複看見他們的死狀。”
“鬼通靈?”
這個我倒是沒聽我姥姥提起過。
“這玩意兒其實就是某種靈體的執念。不迷信的話叫做磁場,迷信的話就是鬼魂或者是有點修行的畜生想讓人看到某些東西。換句話來說,就是俗話說的‘託夢’,但和託夢又有點區別。”
道士擺了擺手,十分隨意的說道:“反正這東西你以後遇見就知道了,現在知道太多也沒用。不會抓鬼除邪,知道再多也白搭。”
果然,這道士根本不放過任何奚落我的機會。
我撇了撇嘴,問他之後的事,“後來呢?”
“後來?”
道士笑笑,“後來那開發商不知道通過誰找到我的,出錢讓我幫他解決,因爲那兩條蛇是鐵了心讓他家破人亡,短短兩天,居然讓他閨女懷上了一窩蛇?”
“這活吧,比較棘手。畢竟他招惹的不是邪祟,是正兒八經快要得道成仙的‘準仙家’,我除了它們折我的壽,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讓開發商把它們供奉起來,用香火助它們成因果。”
“之後這兩位仙兒就徹底消停了,甚至開發商還因爲這二位狠賺了一筆大錢。”
說着,道士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你說說我怎麼就接觸不到仙兒啊神啊的?只要能碰見一個,我這後半輩子就大富大貴了啊!”
接着,他長出一口氣,隨手把菸蒂扔進了菸灰缸裏,從沙發上站起來又打了個哈欠。
“行了,故事也講完了,該幹正事了。”
他話題轉移的實在太快,我有點懵,“什麼正事?”
又接生意了?!
道士白了我一眼,“教你點保命的東西,省的遇到點兒什麼事就只會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