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露出駭人的陰厲。
半眯着眼,她輕輕擡手,食指抵在脣上,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接着眼前突然一黑,探根畫面驟然消散,彷彿有什麼東西把我直接彈出來。
一瞬間氣血上涌,一口血吐出來,濺的劉悅屍體上和桌子上到處都是。
我嚥了咽,強忍着把那股洶涌的氣壓下去。
“白邪……”
靈囿伸手幫我順氣。
“沒事。”我搖搖頭,緩了一口氣,問他,“那個進入劉悅身體的是誰?”
劉悅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經死了。
看來我的直覺沒錯,從一開始她就漏洞百出。
其實,我心裏在見到劉悅第一眼時就有了答案。
只是,她從始至終演技精湛,我沒有直接揭穿她的證據。
“我以爲你早就猜到了。”靈囿笑道。
我一怔,“真的是……”
“柳月。”
靈囿給了我最準確的回答。
我震驚不已。
那個蠱惑了劉福追求長生,間接導致茅山滅門,甚至險些殺掉我姥姥和道士的柳月……她一直就在我身邊?!
想起這幾天一起相處的那個大大咧咧的劉悅,我實在無法把兩個人聯繫到一起去。
我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身邊。
不過,也幸好她的僞裝密不透風。
正是因爲她表現的過於平常,才讓我一直對她抱以警惕。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緩了半天我才問出口。
靈囿看向我,“還記得之前你在十字路口遇到的那個穿着羽絨服的女人嗎?”
“就是她。”
靈囿表情很認真,不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那個女人?
就是遇到她之後,張玉跳樓自殺,各種各樣的麻煩蜂擁而至!
那個時候靈囿的神識應該是在我身上,所以他也看得見那個女人。
可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
“那個女人不是秦小倩嗎?”
我記得很清楚,在槐村,看到躺在棺材裏的秦小倩時我還嚇了一跳,當時道士說我是撞鬼了。
“僞裝還不容易?她都能用劉悅的身體接近你,換張皮,換個軀殼又有什麼好驚訝的?”
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當初在槐村時,我做夢夢魘中的女人,不是秦小倩!
而是柳月!
我從龍村門出來以後,她就一直在跟着我!
想帶着兒,我心裏久久不能平靜。
原以爲發生這些事,都是十八年前龍門村村民食龍欠下的債。
沒想到,竟是一個爲我量身打造的困局!
看着實驗臺上身首分離的劉悅,我心裏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不管這麼說也是一條命,只是被柳月附身而已,她也是個無辜的人。
“你剛纔應該也看到了,被附身的時候她的魂魄被柳月直接捏碎了。”
靈囿嘆了一口氣,“還有陳凱房間裏的那幾具屍體,一會兒找個地方都埋掉吧,這些女孩……也都是可憐人。”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劉悅的屍體,百感交集。
我和靈囿把幾具屍體全都搬到了學校的樹林裏。
這裏平時也沒什麼人來,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將屍體一一擺好。
劉悅身首分離,我實在不太敢去碰,就從宿舍值班室找來針線,讓靈囿把她的頭縫上。
其餘的屍體連一件衣服都沒有,我又跑回劉悅她們的宿舍,隨便找了幾件衣服出來給她們穿上。
陳凱那個畜生,被水魃弄死確實便宜他了。
雖然知道她們的魂魄已經散了,但我還是給她們請了符,做法超度。
在正中央用符紙炸出一個大坑,將她們的屍體整齊的擺放在坑裏,撒上黃符。
從倉庫裏找出了兩把鐵鍬。
一個大坑,我和靈囿一人一鏟吭吭哧哧的封土封到天明。
幹完活,我把鐵鍬隨手一扔,拍拍身上的土,長出一口氣。
看向靈囿,“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靈囿將鐵鍬插在地上,笑着問我,“那你有什麼主意嗎?”
我搖搖頭,“我回學校一是爲了給張玉報仇,二就是找你。”
“現在找到你了,柳月逃了,我還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沒頭緒。”
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柳月,只是劉悅死了以後,我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線索,就算有心,也無從下手。
“放心吧,用不着我們去找什麼頭緒。”
他笑眯着眸子,眼底藏着一抹凌厲,“他們可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頭緒’自己找來。”
“行了,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也該走了。”
他牽着我的手,往樹林外面走。
經過慘不忍睹的人工湖時,我心裏爲教導主任默默祈禱。
希望他回來看到這一幕不會高血壓飆到一百八……
走過那一片狼藉,我忍不住問他,“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本以爲靈囿會跟我說要去查線索什麼的,結果他輕飄飄的給我來了句。
“去喫飯啊,你不餓?”
我剛想說我沒胃口,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嚕叫起來。
不好意思的衝他笑了笑,“確實有點餓了。你請?”
靈囿伸手寵溺的揉揉我的發,“嗯,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