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是全熟的,在我的要求下,兩整塊牛排切成了條形的牛柳狀。
坐在高檔餐廳門口,露天用筷子喫全熟的牛柳式牛排,我想這絕對是獨一份了。
爲什麼?因爲靈囿不會用刀叉。
他還說,“我不喫生肉。”
我翻了個白眼,這該死的中式魅力。
兩塊牛排足夠果腹了,我胃口本來就不算大,靈囿更是淺嘗即止。
吃了約莫小半塊之後就一直盯着我了,盯的我有些發毛。
我問他,“你一直看着我幹嘛。”
他也不語,就是笑。
笑就算了。
還笑的那麼好看……
我感覺我臉紅了,我看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雙頰在發燙。
“你怎麼了?喫個牛肉就把自己喫臉紅了嗎?”靈囿問我。
他伸出手,朝着我臉伸過來。
我本能的想避開,來不及了,被他掐住臉,大拇指在我嘴角邊滑動。
收回手,我看見他大拇指上的紅色水漬。
是牛排的肌紅蛋白。
我誤會了……
“咳咳!”
我這時候只能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裝模作樣的抿了一口白開水。
“都一個小時了,老頭怎麼還不打電話給我?不會被追上來吧!”
靈囿一臉的無所謂,抽紙巾擦拭手上的肌紅蛋白,“追上就追上吧。”
“他們是記者,又不是窮兇極惡的劫匪,追上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再者,就算是真的劫匪也無事,就陳順那傢伙的秉性,誰欺負誰還不一定。”
我點頭,不能不贊同,他說的很對!
而且我也發現了,靈囿變得比以前健談多了。
喫完了,放下筷子。
“走!”
“幹嘛?”
“找老頭!”
我齜牙咧嘴的說。
“必須馬上找到他!不然他肯定要私吞這筆錢!這次我倆都是出了力的,不能讓他一個人中飽了私囊。”
說走就走,我一把撈起地上還在埋頭苦喫的小黃狗,走到街邊,擡手就攔車。
這一條是商業街,出租車自然絡繹不絕,一直有空閒的車輛等着的。
靈囿跟上的動作並不慢。
“喂!事情再急,吃了飯也要擦嘴!”
……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嘟嘟嘟。”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嘟嘟嘟……”
“……”
出租車上,我連續打了道士十幾個電話。
從掛斷一直到關機,我氣得牙癢癢。
出租車司機一般都是健談的。
可這次,這位大哥感受到後座冷若寒霜一般都氛圍,硬是沒吭聲說過一句話。
靈囿安慰我,“可能是他正在忙。”
我冷笑,“你是不知道這傢伙的德行,一提到錢,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
並沒有像剛剛在餐廳一樣掏出來兩摞現金,錢包裏面都是銀行卡,色調都是黑色爲主。
“這張,六十萬。”
“這張,一百一十萬。”
“這張……”
一口氣塞給了我十幾張卡,數額加在一起令人咂舌,光是黑卡的金額,就足足八百多萬!
這還不算其他的金卡和普通卡!
我嚥了咽口水,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現在這副模樣是有多沒見過世面。
看向靈囿,他正看着我,眼底帶着淡淡笑意。
他問我,“怎麼了?”
我攥緊了拿着黑卡的手,“大佬,您腿上還缺掛件嗎?”
之前本來還想着要找道士幫我除掉靈囿,現在想想我簡直太不是人了!
怎麼能對自己老公這麼過分呢?!
靈囿伸手拿過我手中的黑卡,撐開我的口袋,將幾張黑卡全都放了進去。
“掛件倒是不缺,缺個老婆。”
我剛想說話,臥在我腳邊的那個小玩意兒,突然就扒着我的腿使勁兒衝我汪汪叫。
被打斷,不開心。
我撇了撇嘴,拇指按住中指,對準小玩意兒的腦殼,一彈。
它“嗷”一聲。
瞬間就老實了。
車,停住了。
我逃命一樣抱起那隻小黃狗就開門下車。
靈囿不知道又從哪兒摸出一張一百的,直接給了司機師傅,連找零都沒要,漫不經心的下了車。
他一直盯着我的臉,眼睛在笑。
我不跟他對視。
又給道士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
關機。
還是關機。
我心漸漸沉下去。
這老頭該不會……
真的卷錢跑路了吧!
我乾脆直接進了小區裏面,靈囿在後面慢悠悠的跟着。
兜裏裝着道士別墅的鑰匙,我連門都沒有敲。
直接插進鎖孔,擰鑰匙,開門。
陽光暖洋洋的從外面照進來,可是將屋裏全都看了一遍。
沒人。
客廳裏的電視機開着,上面是剛剛的新聞。
“今日,我市xx大學一棟教學樓離奇倒塌的視頻在網上瘋傳,引起諸多網友質疑……”
畫面內容,正是剛纔我們三個從學校裏跑出來,被圍堵,最後逃脫的全過程。
我沒在意,在心裏罵了一通那些記者,繼續到處找道士。
只是無意間一瞥,我猛然看見了新聞放出一張側臉照片。
精緻立體的側輪廓讓人忍不住直呼完美,那雙琥珀色眸眼透出勾人的冷意。
我看呆住了。
直到門口傳來兩聲狗叫。
看過去,靈囿正一臉嫌棄的拎着我那隻小黃狗進來。
同樣的臉,同樣的眼眸。
那張照片上的人,不是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