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探究亦或是害怕的目光看着我。
我聽見他們在竊竊私語。
“上百人?那不是殺人狂了?!”
“這妮子看着年紀也不大,心裏怎麼這麼變態?報復心理吧?”
“管他是不是殺人狂,害死咱們閨女,這事兒沒這麼好過去!讓她償命!”
“……”
看着躲在警察身後的他們,我心無波瀾。
有些閒事,是真不應該管。
雖然其他人怕我,但反應最大的,還是那個在樹林裏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女人。
她兩步做三步跑到我跟前,張嘴就罵。
“手裏握着六七條人命,你是真的不怕遭報應!”
她又開始痛哭起來,癱坐在地上,雙手不停的拍着膝蓋。
“不得好死!你這種人不得好死!”
“還我的閨女!你還我的閨女!”
這麼一折騰,鬧得動靜有點大。
陳警官去安慰那個女人,給押解我的兩個警察使了個眼色,抓緊時間把我帶上去。
一直到二樓的審訊室,我還能聽見女人悽慘的哭聲。
連着兩個晚上進警局,除了我恐怕也沒誰了。
只不過昨天是坐在大廳的長椅上,陳警官還給我端了杯熱水。
而今天,卻是坐在審訊室裏,帶着手銬,面對陳警官和另一個警察的盤問。
大家都臉熟了,陳警官也不磨嘰,直接進入正題。
“姓名。”
“白邪。”
“年齡。”
“十八歲。”
“一個月前你在幹什麼?”陳警官看向我,手上筆尖在動。
“在老家呢。”
“一個月前你們學校應該還在上課,你好端端的回老家幹什麼?”
“我弟結婚啊,我回去幫忙的。”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出來。
陳警官手上一挺。
和另一位年輕一點兒的警察對視一眼,年輕警察皺着眉頭看我。
“你認真一點兒,這裏不是過家家。”
我感覺莫名其妙,“警官,我說的是實話。”
“你自己都才十八歲,你弟弟能多大?結什麼婚?!”
可能是覺得我在跟他扯皮,年輕警察有些生氣。
我嘆了一口氣,看向陳警官認真說道:“陳警官,你想聽實話嗎?”
“你說就是。”他拿起筆,翻開本子,正要往上面記。
“樹林裏那六具屍體,還有食堂後面的百人是屍坑,都不是人殺的,學校裏有不少髒東西。”
“之前失蹤的那六個人您應該也有所耳聞,他們不是失蹤,是被人工湖裏的東西給喫掉了。”
審訊室裏有點冷,我不停的搓着手,語氣鎮定沉着。
“當時陳老師死後,您好像也參與過人工湖撈屍的工作,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撈出來的東西應該都是魚骨頭吧?”
聽着我說的話,陳警官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看着自己本子上記的東西,眉頭皺成“川”字。
我還在繼續說,“其實那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你們撈出來的那些東西,是人骨。”
“那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他沉着聲音。
“我姥姥是陰陽先生,會點兒道術,我呢也跟着學了一些……”
“簡直是胡說八道,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搞什麼封建迷信?”
年輕警察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最後還是沒有崩住。
“你要是再這樣,就……”
他話沒說完,陳警官看了他一眼,“小李。”
說完又看向我,平靜說道:“沒事,繼續往下說。”
陳警官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接着往下說,“我雖然能力不精,但是學校裏有什麼端倪還是能看出來的。挖出來的百人屍坑,裏面那些屍骨,是有人爲了飼養邪祟,故意埋在那裏的。”
“包括那些女孩,她們的魂魄已經沒了,有人爲了用她們的魂魄煉出厲鬼才會殺她們藏屍。”
“陳警官,這些東西說出來你們肯定是不信的,但我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
“沒了?”陳警官停下手裏的筆,很平靜的看我一眼。
“沒了。”我老實回答。
隨後,他放下筆,重重嘆了一口氣,認真說道。
“白邪,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姑娘,我也不想你牽扯到這個案子裏來,但是指紋比對的證據擺在這兒,你不說實話,我就沒辦法幫你洗脫嫌疑。”
陳警官也很無奈。
“你是大學生,有法律基礎意識,這麼大的案子,如果不盡快洗脫嫌疑,那麼等待你的將會是收押拘禁。”
“你不僅將會失去自由,甚至還會影響你的學業,你的將來。”
我知道他也是爲了我好,但是沒辦法,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他們也不會相信。
“陳警官,我……”
話沒說完,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剛纔在前臺值班的警察拿着一份文件徑直走到了陳警官身邊。
低頭耳語幾句,陳警官眉頭立刻皺起來。
“行,你們先去開車。”
交代完,他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帽子,戴上就往外走。
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來,眼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
“白邪,我希望你自己還是好好想一想。”
說完,門被重重關上了。
似乎是有重要的事,警局裏大半的警察都出去了,只留下幾個值班的。
我被關在了留置室。
一走進去,撲面迎來一股子黴味。
三十平的小房間裏,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還有椅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警察將我關進去後,交代了幾句就轉身走了。
無非是別找事,老老實實呆着這些話。
我也沒太在意。
或許是因爲九竅心的緣故,我感覺今年的格外冷,呆在留置室裏風一直往領口和袖口鑽。
這種時候,我格外想念靈囿。
要不是有這檔子事,我現在應該在大別墅裏,吹着暖氣,窩在靈囿懷裏睡覺。
而不是在這兒凍成狗。
抱着胳膊躲了幾下腳,我立刻瞄上了牀上那牀被子。
剛準備去拿,我忽然感覺到旁邊有一道目光一直緊緊的盯着我。
看的我毛骨悚然。
緊接着就聽見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順着看過去,猛然發現角落裏還站着一個人?!
那人留着利落的寸頭,看上去腦袋像個刺蝟,穿着黑色的夾克,腳上穿着一雙短靴。
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出頭,但藉着走廊的燈光,我隱約能看清楚他的樣子。
長相不太和善,臉上從眼角到嘴角連着一條長長的疤,整個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瞧我打量他,歪着頭衝我壞笑,甚至還對我吹了一聲流氓哨。
眯着眼,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纏着我,看起來猥瑣至極。
突然,他手插在褲兜裏,擡腳向我走來,色眯眯的盯着我胸口。
“妹妹你別怕,哥哥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