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身子微微一僵,他有些尷尬和失落的看着自己懸浮在空中的手,又看了眼分明是對他及其疏離的蘇柔。

    從小到大,蘇柔和他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兩人也是親密無間的兄妹,孃親去世的早,父親大多時候也只顧着家族中的生意,任何時刻他都能夠感受得到蘇柔的依賴。

    可是如今,他感覺蘇柔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好像無論他此刻做些什麼都會顯得十分的蒼白無力。

    “柔兒……我真的沒有惡意”

    感受的到蘇柔語氣當中的不滿,蘇恆知道蘇柔還是在怨他和蘇烈,所以她故意句句離不開孩子。

    蘇柔笑了笑,似乎是連看都不願意看面前這個被自己稱爲哥哥的人,她只是輕微的嘆息了一聲,才道:

    “柔兒沒事,還望兄長沒事不要過來了,我想一個人處着,不想見旁人!”

    旁人?蘇恆眸子當中閃過了一絲痛楚,如今的他在蘇柔那裏就已經變成了旁人了嗎?

    蘇恆看了蘇柔良久才點了點頭,道:“好,柔兒想一個人靜一靜就一個人吧!哥哥不來煩擾你便是了!”。

    說着又從小廝帶來的飯盒裏面拿出了一隻包裝的很好的雞,輕輕的將它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道:

    “這是剛剛給你買的叫花雞,你最愛喫的那一家!你……儘管放心喫,裏面都是乾淨的,哥哥以性命擔保!”。

    蘇柔輕輕的瞥了一眼桌上的叫花雞,叫花雞的香味早早的就入了鼻,她忍不住的輕輕嚥了咽口水,最後又強行的挪開了視線,笑道:

    “蘇柔多謝兄長了,不過不用了!柔兒已經時日無多,喫與不喫也無所謂了”。

    “你別胡說,父親都在想辦法,那羣黑衣人說了,他們有法子就你!”

    “什麼法子?”

    蘇柔目光灼灼,蘇恆倒是突然一驚,許是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眼神竟然有些躲閃的不敢再去看蘇柔。

    趕緊找了個旁的話題,想要繞開這個話題,道:“總之,你不會死的!我和父親也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蘇恆爲人向來有一說一、光明磊落的。像現在這種眼神躲閃,說話也吞吞吐吐的模樣的確是太少見了。

    蘇柔頓時心裏也明白了個大概,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叫花雞,突然眼淚漱漱的就流淌了下來,蘇恆一見蘇柔哭了頓時也是焦急的手足無措。

    “柔兒,你怎麼了啊?”

    蘇恆急忙上忙想去安慰蘇柔,卻被蘇柔一把推開,她幾乎是有些撕心裂肺的在道:

    “難不成,你們就是爲了救我一人,旁人的性命你們都看爲草芥嗎?還是說,就算是犧牲整個花苑城也在所不惜?”。

    “柔兒,你都在說什麼?我們何時又要犧牲別人的生命了?”

    蘇恆很是不解爲什麼蘇柔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可是在他了解的,雖然蘇府跟那羣黑衣人做了交易,可是這花苑城人的性命他們什麼時候又有迫害過了?

    “前有花苑百姓慘死,後有何伯送貨被扣留,你大可不必裝傻!”

    蘇柔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聽到了何伯的名字蘇恆卻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默了起來,而那一沉默,蘇柔便能猜測的到,這何伯確實是被抓了起來。

    當即她便是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哥哥,你們不要再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了!會遭到報應的啊!”。

    “柔兒!我承認,何伯確實是被扣留的,可是我們真的沒有傷害過花苑百姓啊!

    如今的慘劇無非就是那些妖族餘孽所做,等到時候花苑清除了所有妖族,定能恢復到原本的模樣啊”。

    雖然不清楚爲什麼蘇柔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着他們傷害花苑城的百姓,可是這些蘇恆也確實沒有做過,自然也不可能去承認的。

    不過這何伯也確實他所扣留的,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黑衣人非要要求要那天靈鹿肉,說只有找到天靈鹿肉,柔兒的性命纔有的救。

    可是天靈鹿肉的功能和影響力都太過於強大了,一旦不小心傳播下去,那麼後果恐怕不敢想象。

    扣留住了何伯那也確實是無奈之舉,一切都是爲了救蘇柔啊!

    “你們當真沒有傷害過花苑城的百姓?”

    “我發誓,當真沒有!”

    蘇柔有些狐疑,那就如今的花苑城又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但是看着蘇恆那一副真誠到不能夠再真誠的眼神,她又不得不去相信蘇恆所說的斷然不會出什麼太大的錯誤,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花苑城事變當真是妖族所爲?還是說這事情其實背後真正的操縱者是那羣黑衣人?

    “哥哥,把何伯放了吧!好嗎?讓他回家好嗎?他家中定然還有妻兒老小等着他回去,他沒有錯,不管運送什麼,他不該被這樣!”

    蘇恆有些猶豫,然後在蘇柔懇切的眼神當中輕輕的搖了搖頭,才道:

    “對不起,柔兒,這個事情我也確實是無可奈何!扣押何伯的人是我,可是看管他、對我下達號令的確實是那羣黑衣人!”

    蘇柔原本還存在的些微的希望徹底的沒了,原本還想從蘇恆口中套出些關於慕容松的事情來,如今看來確實是比登天還要難。

    就是何伯,他們都不願意放過。甚至可以說。或者說是那羣黑衣人,他們如今看重的天靈鹿肉究竟是哪來做什麼的?

    “罷了!你走吧!我累了!”

    蘇柔已經知道了,恐怕就算是她如今一直和蘇恆耗在這裏也是於事無補的,這蘇恆如今很多事情都無法做主,

    甚至可以說,如今背後掌管蘇府的不是蘇烈和蘇恆,而且這黑衣人。

    當即便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想要蘇恆離開了。

    蘇恆看了眼桌子上的叫花雞,走之前最終還是輕微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遞給了蘇柔一張圖紙。

    蘇柔眨了眨眼睛,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反而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蘇恆,問:“這是什麼?”。

    “相信這對那些人是有些用的!哥哥只能幫你幫到這裏了!照顧好自己,叫花雞真的很安全,可以放心喫!”

    說着自顧自的放下了圖紙,然後有些頹廢的走了出門。

    蘇柔有些眼神複雜的盯着桌子上放好的圖紙,然後拿起圖紙將它展開了,頓時蘇柔的瞳孔就猛的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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