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志的帶領下,除了三位親傳弟子之外,隨行出發的還有十名外門弟子。加上陳志本人,足足有十四人之多。
這樣的人數雖然不算特別多,可是近二十人的出行一路上所需的規劃也足夠操心。
好在長拳門分屬武盟,作爲江湖之上的龐然大物,武盟在官方勢力之外的民間,有着獨特的影響力。
自天川城出發的時候,長拳門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十六匹駿馬。
看着那一匹匹駿馬,董淮和洛千塵內心都有些驚訝。
大胤皇朝雖然不缺馬匹,然而平日之中馬匹的管控還是比較嚴格的。
一般有能力租借馬匹的,都是有着官方背景的驛站。
而有着官方背景,那麼價格方面自然是極其昂貴了。
看着那一匹匹馬,董淮不動聲色的問扈隴道:“扈師弟,這些馬匹,是從哪裏租借的?”
“天川城官驛!”
扈隴笑嘻嘻的說道:“董師兄騎術如何啊?”
“有騎過幾次,只能勉強趕路!”
董淮實話實說的道,畢竟山川武館不比長拳門這等大門派,作爲大師兄,董淮幾乎很少離開天川城。
沒有趕路需求的情況下,董淮的騎術自然算不得多麼精湛。
反倒是洛千塵,因爲幼時的時候流落江湖,有過太多的經歷,對於騎馬並不陌生。
“洛師兄,這匹馬給你!”
另外一邊,牛鵬牽着一匹馬的繮繩,看到洛千塵後討好的把繮繩遞給了洛千塵。
牛鵬在長拳門中被譽爲武癡,雖然見人就動手切磋這個習慣有些讓人尷尬。
可是如果真的遇到對方強過他,他對對方還是從內心敬佩的。
洛千塵,自然就屬於被牛鵬欽佩的這一種。
接過繮繩,洛千塵很自然的翻身上馬,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讓幾名長拳門的外門弟子都爲之側目。
牛鵬見狀更是發自內心的說道:“洛師兄,你騎術不錯啊!”
“小的時候接觸過幾次,時間長沒有接觸了,生疏了!”
騎在馬上的洛千塵努力的尋找着自己已經遺忘的差不多的騎術要領,一邊笑着回答牛鵬的問題。
那邊,陳志看到洛千塵和董淮到來後,咳嗽了聲:“人都到齊了,那就出發吧!”
說完,他也身體輕盈的上了馬。
隨着陳志的上馬,長拳門的衆人也紛紛上馬,跟隨着陳志,沿着官道,一路向着南方進發。
十餘騎策馬前行,速度比起步行來自然是快了不少。
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衆人便行駛出了三百里之多。這個速度,比起步行來,已經是快了幾乎兩倍。
按照這個速度,在傍晚的時候,應該是可以到達預先趕路計劃中的驛站。
稍作休息後,衆人便是再度的開始了趕路。
儘管外出看似遊山玩水,但實際上一路風塵僕僕,其中辛苦只有當事人自己可知。
就在這一天的趕路中,在天色擦黑的時候,衆人總算是趕到了預先確定的那處驛站。
一是提供官方各項職責所用,如傳遞情報,消息,調崗任職官員途中食宿和換馬的地方,二則是供給來往旅途行者休息喫飯的地點。
畢竟大胤皇朝疆域龐大,十六州的疆土之下,龐大的驛站體系所需要耗費的維護銀兩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果全部依靠皇朝撥款,那麼無疑會帶來巨大的財政壓力。
所以,官驛民用,自負盈虧,也逐漸成了驛站的一個特色。
在某些人員來往頻繁的官道上,如通往京城直隸等地的官道,驛站因爲人流來往密切,收取的費用較多。
所以不管是修繕的風格還是內置的飯食,都幾乎達到了城市中知名酒樓客棧的水平。
所以,也常有傳言,若是驛站經營的好,八品驛官七品也不換的說法。
來到驛站外圍,陳志等人下馬的聲音,驚動了驛站中的驛卒。
匆匆走出來的驛卒看着十幾人,臉色倒也沒有太過喫驚,笑着打了招呼:“諸位客人,是喫飯啊還是住宿啊?”
“住宿!”
作爲最擅長交際的二弟子扈隴,跳下馬笑着道:“給我們準備三間客房,還有十個鋪位就好了!另外,還麻煩小哥,幫忙照顧一下我們的馬,麻煩了!”
說完要求,扈隴取出一塊碎銀塞給了那驛卒。
“沒問題!”
接過銀子的驛卒喜笑顏開,一邊幫助衆人把馬牽入馬棚繫好,一邊迎着衆人進入客棧大廳之中。
還沒有進入驛站,衆人就聽到了裏面的人聲鼎沸。吵雜的聲音,此起彼伏,顯然人數不少。
在驛卒的引領下,衆人跟着進入到了驛站之中。
一行十餘人剛進入驛站大廳,大廳內的近百名大漢的目光便是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被百餘人的目光同時看來,長拳門的衆人面色紛紛大變,一股危險感油然而生。
就連扈隴,牛鵬還有周倉三位親傳弟子,也都互相使了個眼色,暗暗地凝神起來。
他們都是初出江湖的新手,曾經也聽說過江湖上的種種傳聞。
江湖紛亂,一言不合刀劍相爭的事情,他們自小耳聞。
以前只是聽說,現在看到眼前這一幕。
面對百餘人同時看向他們的感覺,三人終於是知道了江湖的亂,到底是個怎麼亂法。
相比之下,陳志,洛千塵還有董淮就比較淡然。
陳志作爲長拳門的門主,一生走南闖北這種事情已經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
而洛千塵小時候流浪江湖,比這般更加誇張的場面都見過,所以也不在意。
至於董淮,本就是天塌下來也面不改色的那一種。
因此,在那百餘人的目光中,這三人淡然的神色,反倒是給他們一行人增加了些許的神祕感。
衆人相互打量了一下後,誰也沒說什麼,片刻後便是各自繼續各自的事情來。
氣氛,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而長拳門的衆人,也在驛卒的帶領下,在一處角落中的四張桌子處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