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他的視線落在對方那雙還沒有還原成手掌的獸爪上之後,記憶當中的印象瞬間便清晰了起來。
“啊,原來是你啊,獸爪男。”秦暮用拳頭捶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道。
“其實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說了,我的代號叫【野獸】來着。”
與所有被秦暮起過綽號的契約者一樣,野獸下意識地便要糾正對方對自己的稱謂,但是無數的失敗案例證明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那都不重要。”秦暮擺了擺手,“現在你應該做的是趕緊交錢,或者給我價值相當的裝備或道具,後面還有一堆人等着呢。”
“嘖,你這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趁火打劫這門手藝玩得飛起。”
野獸砸了咂嘴,手中頓時便浮現出一張面值五萬空間幣的晶卡。
“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你遇到危險,我及時伸出援手,於是你良心過意不去,非要給我點資金進行報答,這難道不是合情合理的嗎?”秦暮厚顏無恥地說道。
“我哪裏良心過意不……”
野獸聞言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但眼神敏銳的他瞬間便注意到了秦暮腳下的影子,對方的身形明明沒有任何動作,但那影子卻自行蠕動了起來,同時還用一雙散發着血光的眼眸浮現。
這場景,讓他不禁想起了上一次見面之時,從對方影子當中鑽出的那條黑甲巨蟒,以及那些看起來便無比兇惡猙獰的強大怪物。
那兇戾的氣息,即使現在到了三階,想起來時也依然讓他感到心驚膽顫,於是……
“嗯,沒錯,就這麼享受你的贈與,我良心難安,合情合理……哎哎哎,等會等會,讓我再感受一下這五萬空間幣的溫度。”
野獸十分違心地點了點頭,而當秦暮握住那張晶卡想要往回拽的時候,他的手依然控制不住地死死抓着。
“何必呢?早晚的事,來,想開點,鬆手。”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秦暮顯然完全沒有奢望野獸能夠放鬆力道,因此在剛開始說第一個字的時候,他便猛地加強了力量,甚至還用上了[纏雷],一把將晶卡給拽了過來。
“你這漲價漲得也太突兀了。”
揉了揉自己被電得有些發麻的手掌,野獸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在晶卡從手中離去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塊。
“有什麼突兀的?我上回不也實際收了你四萬空間幣嘛,這才一萬的差價。”
秦暮將晶卡收起,心念一動,包裹着野獸下半身的寒冰頓時劇烈變形,轉眼間便將冰封着的雙腿和腰部解放了出來。
而看到這一幕,其他契約者的心思也略有鬆動,有些時候人們就是需要那麼一兩個出頭鳥,單單自己被坑的話可能會感到心情鬱悶,但如果身邊的所有人都被坑,那就不是個事了。
更甚之,如果還能把別人一起拽到坑裏,那就不是鬱悶和平淡那麼簡單的事情了,而是真特麼爽!
“怎麼不突兀?你上一次至少還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嘶~”
野獸從冰坑中跳出來之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於是連忙施展了一個火屬性的技能,兩隻獸爪的上方各自召喚出一團紫色的火焰,用以給自己取暖。
按理來說,以他現在的這種身體素質,即使不懂用[獸化],也完全不懼嚴寒,但是在這個地方,僅僅只是幾分鐘的功夫,他就被凍得跟個孫子似的。
“你說的過程……難道是指我不到兩分鐘就漲一次價的那種過程?”秦暮摩挲着下巴,隨即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懷念那種模式,早說嘛,我很樂意配合的。”
“不!我一點也不懷念!”
這麼喊着,野獸已經一個縱躍離開了原地,而幾乎就在他脫離冰面的同時,其原本站立着的地方便毫無預兆地凹下了下來,那個坑的大小……正好能把他嵌進去。
“我擦!好險。”
身體朝着地面下落的野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剛剛這要是不小心掉到了坑裏,說不定就又沒五萬。
想到這裏,他乾脆也就不落地了,一咬牙,一聳肩,直接從後背上長出一雙黑色的羽翼,忽閃忽閃地使自己懸停在半空。
嗯,這樣比較保險。
“明明剛看到的時候都不記得我,但是交易內容卻記得這麼清晰,你這大腦的記憶到底是按照什麼模式進行的?”
吐槽的同時,野獸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進入了全神戒備的狀態,以防周邊的冰牆上突然伸出來什麼東西將他打下了。
其實也不怪他表現得這麼謹慎,畢竟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很可能落地就有坑,掉坑就丟錢。
“嘖,這是一個商人的基本素養。”
秦暮看了看野獸背後那兩隻不停撲騰的漆黑羽翼,直將對方看的發毛,這才收回了目光。
“好了,下一位,還是五萬空間幣,抓緊時間,這冰牆可說不定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再次拍了拍手,使其他契約者將目光從野獸身上移到他的身上,這才繼續道。
話音剛落,周圍迴盪的金鐵交擊之聲中便夾雜了些許異響,這異響只是出現了那麼一瞬間,但卻十分清晰地傳入衆人的耳中,彷彿完全沒有受到其他聲音的影響。
而同一時間,一些眼尖的契約者也發現,那堵任憑寒冰造物如同狂風暴雨般進行攻擊的冰牆,明明堅持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絲毫的要崩潰的跡象,卻在此時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裂縫。
見此,一衆契約者看向秦暮的目光盡數變得莫名了起來,滿臉的懷疑,就差將“你還敢再假一點嗎?”這句話脫口而出。
“幹什麼幹什麼?”秦暮將衆人的目光盡收眼底,不禁微微皺眉,“你們不會以爲這牆會裂是因爲我弄的吧?”
是不是你弄的,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衆人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滿臉的不信任,簡直就是顯而易見。
“嘖,真不是我。”秦暮咂了咂嘴,隨即朝着牆外指了指,“你們再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衆人的目光朝着遠處眺望,冰牆的表面很光滑,而且很通透,雖然光線透過的時候依然會有些扭曲,但也只是相當於稍微有點模糊的玻璃那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