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相比起之前,這裏除了老狼那山路十八彎的高昂嚎叫,以及泥潭中由黑泥組成的面孔和手臂碰撞間發出的噗噗聲以外,還多了一種聲音。
那是,重物從高處掉入泥潭中時所特有的聲音。
此時此刻,在離秦暮較遠的一處區域,一個特意立起來的巨大建築殘骸之下,陰影中正連續不斷地冒出一根根漆黑的鎖鏈。
鎖鏈的另一端,每一根都卷着一隻喪屍血族,它們一個個在半空中不停地張牙舞爪,帶有腐爛痕跡的嘴巴一張一合,但由於脖子被鎖鏈緊緊勒住的緣故,所以發不出一點聲音。
漆黑鎖鏈連續地從陰影中鑽出,又一根根迅速收回,毫不停歇,至於鎖鏈末端纏繞着的喪屍血族,則如同下餃子一般被扔進了泥潭當中。
喪屍血族的身體受到了病毒的強化,但依然不足以抵抗深淵之力的侵蝕,剛一觸碰到黑泥,便瞬間被漆黑所充斥,成爲了泥潭的一部分。
這便是秦暮爲黑泥找來的養料,現在暗夜星是由血族佔據主導地位,城市裏的居民何其之多,隨着“養料”源源不絕地落入泥潭,只是這麼幾個小時的功夫,裏面的黑泥的液麪便提升了好大一截。
至於爲什麼會只選擇喪屍血族,則是因爲經過了對比之後,秦暮發現它們與普通血族相比起來,蘊含着更多的超凡之力,被侵蝕後能夠轉化出更多的黑泥。
其實稍微想一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喪屍血族雖然因爲感染了病毒而失去神智,但卻並不像亡靈生物那樣死過一次,不論是靈魂還是體內的生命能量,都保存得相當完整,再加上醫生靜心研製的喪屍病毒,這超凡之力的份額可不就是多了嘛。
這倒是更順了秦暮的意,養料的效果越好,泥潭的恢復速度也就越快,他最後吞噬地深淵之力也就越多。
經過這段時間的摸索,他已經大致計算出來了老狼泡一次澡所能消耗的黑泥總量,只要按照計劃進行,他完全有信心,自己能在離開任務世界時剛好將黑泥消耗得一滴不剩,完全不會佔用停留時間。
這倒不是他不願意在暗夜星多待,而是現在這種情況確實不合適,雖然神祕空間暫且對規則之力一事沒什麼表示,但現在絕對處於情緒十分不穩定的狀態。
真要是把黑泥的數量弄得太多了,以至於到了停留時間結束還剩下很大一灘,神祕空間是很有可能延長他的停留時間,但更可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所以,他還是不要爲了那點能量作死得好,反正儲存空間裏也裝了一盒黑泥,大不了他下個任務世界裏繼續刷能量唄。
作爲一個合格的商人,他不能被眼前的好矇蔽雙眼,得走可持續發展路線。
只不過,工時確實是沒辦法額外延長,但是稍微搞點小手段,以此提升一下工作效率,這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樣想着,秦暮將手掌從老狼的身上收回,任由對方因爲召喚時間結束而變回封印琥珀,而自己則將注意力移動到了體內的能量種子之上。
經過這段時間的吞噬恢復,規則之力凝聚而成的能量種子不止已經彌補了先前的損耗,反而還膨脹了不少,能量波動越發強盛,看起來也有比之前凝實。
這段時間以來,他不止一次調動過規則之力,不止是爲了研究這種能量的用途,更是用來解決實際遇到的問題。
血族與狼人血脈的混合生物到底是不被暗夜星規則所允許,即使已經形成了胚胎,成長起來也依然一波三折,以至於他不得不額外消耗法則之力來保駕護航。
索性這種情況的消耗並不是很多,每次動用也只是調動幾縷,畢竟他不是要改寫規則,而是趁機鑽點空子。
但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不只是鑽空子那麼容易了,而是直接跟神祕空間搶奪超凡特性,雖說也是用規則之力強行打出空子來鑽,但與之前那些事情相比,明顯是大巫見小巫。
不過既然已經有所決定,他也就不再猶豫。
有正在持續增長數量的黑泥在,不論規則之力消耗了多少,他都有手段進行補充,而且就算事不可爲,他也不是不能放棄,反正代價也只是丟掉一條命而已,更何況損失的還不是他的命。
這樣想着,秦暮將手探入斗篷下的陰影當中,等到再抽出來的時候,一名身上纏着魔紋鎖鏈,此時正昏迷不醒的青年頓時摔在了地上。
看其衣着打扮及面容,正是先前他抓捕的那名空間系暗殺者。
抓到的三名空間系能力者當中,女槍手交到了醫生的手裏,眼下正被紅拂看管着,剩下的兩名則全都在他這裏。
當然,在進行分配之前,他已經讓紫衣將這三人的家底搬空,倒是也得到了不少好東西。
其中一件本來較爲雞肋的物品,便可以用來提升他吞噬深淵之力的效率,然而很不幸,想要使用那件物品,便需要滿足好幾個空間系被動技能的要求,而他現在顯然不具備將這些技能盡數掠奪,並且全都提升到滿級的條件。
所以,他打算走一下捷徑,比如,製造一個可以立即使用這件物品的亡靈工具人。
秦暮左手往地上一按,光芒一閃之下,一道[生命延續法陣]便已經出現在暗殺者的身下,並迅速填滿了[血晶]。
隨着法陣的啓動,轉化儀式立即開始,填充在溝壑當中的[血晶]釋放出猩紅的光芒,將暗殺者籠罩在內,濃郁的生命氣息頓時在法陣覆蓋的區域中瀰漫開來,使得昏迷當中的暗殺者下意識地發出一聲舒適的呻吟。
然而下一刻,這呻吟代表的含義便從舒適轉化爲了痛苦,緊接着又變成了悽慘的嚎叫。
劇烈的痛苦之下,暗殺者終於清醒過來,隨即便看到身邊不遠處正站着一名周瀰漫着霧氣的黑袍面具人,頓時便弄清了自己的處境。
“你這混蛋要幹什麼?!”
他忍不住大聲喊道,語調因爲遍佈全身地劇痛而走音,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憤怒卻完全能夠清晰地傳入始作俑者的耳中。
“啊,沒什麼,就是做個小實驗,說不定還能賜予你永生。”秦暮掏了掏耳朵,“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嘛,人類是有極限的,所以我幫你換個血脈。”
“我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