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頓頓頓……嗝～”
終於喝完了最後一口，秦暮滿意地打了個飽嗝，發出滿足的嘆息。
直到這時，他才扭頭看向大張着嘴巴的龍語老者，對方的一隻手還保持着前探的姿勢，彷彿是一開始想要阻止他來着，卻沒想到毒藥被喝得那麼幹脆。
“你就……這麼喝了？”
見秦暮終於結束了那種忘我的獨飲狀態，龍語老者用一隻手將下巴挪回原位，難以置信地說道。
要知道，他剛剛可是從儲存空間裏取出了四瓶毒藥，還附帶了一瓶奇毒無比的綠龍血液，整整五瓶的劇毒物質，而且還是加大號的容器，他這一下子全都喝了……
龍語老者的視線上下掃視着秦暮的身體，雖然因爲斗篷和麪具的遮擋讓他看不見對方的皮膚和表情，但是單從感知當中那股強生的生命氣息來判斷……這小子是一點事都沒有啊。
這不神祕學？！
老者心態有點崩，甚至都開始懷疑秦暮的肚子裏會不會是有個黑洞，不然就單算是其中一瓶金級的毒藥，就足以讓一個三階的契約者化成一灘膿水。
而正在這時，眼前的黑袍面具人終於給出了回覆，只不過這個回覆，差點讓他在空中栽一個跟頭：
“你的意思是……我喝之前還得準備點配菜？”
“……”
龍語老者憑藉着半龍化後出色的平衡能力穩住了身體，並且明智地放棄了對於秦暮這一問題的回答。
他感覺，要是就這麼順着對方的話頭繼續下去，說不定這話題會被拐到什麼地方去。
於是，他決定換一個角度提問：“你感覺怎麼樣？”
“品質高，分量足，味道很好，過癮！”
秦暮毫不吝惜讚歎之語，臨了還朝老者豎了個大拇指，直將對方弄得一言難盡。
“我問的不是這個感覺，我是說……你肚子就沒點反應？”聞言，老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有點撐。”秦暮摸了摸肚子，“你這每瓶藥的量有點太大了，要不是時間比較緊，我一定慢慢品。”
“……算了，妄圖從你那裏聽到真話是我的錯。”
龍語老者鬱悶地扶了扶額，隨即注意到葬無形已經開始在戰場上廝殺，弄出一路的腥風血雨。
對方剛從血色旋渦裏鑽出來的時候，從氣息上判斷其實只能算是剛開戰時的程度，但隨着越來越多的契約者被他吸收了生命力，其實力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着，想必是又動用了什麼令人噁心的技能。
他當然不能放任對方繼續飛速發育，於是連忙動用能力將那五條老工具龍再度傳送了過去，同時對着秦暮催促道：
“你不是說有辦法對付他嘛，趕緊的，那邊的失控凝固維持不了多久，這要是讓他和那團血肉重新建立聯繫，想弄死他就更難了。”
“你總得給我點消化時間啊。”秦暮略有點敷衍地回道。
說話的同時，他還扭了扭腰，頓時一陣“咕嚕嚕”的聲響從其腹部傳出，讓他再次打了長長個嗝。
“嗝～～～那幾種藥好像起反應了。”
龍語老者頗爲無語地望着他，隨即終於看到這始終不幹正事的有了新的動作。
只見他左臂上的臂鎧末端變化爲一把利刃，隨手一抹讓利刃表面攀附上了各種顏色的魔法紋路，竟是瞬間就在裝備上附加了多種附魔效果。
這一操作看得老者心驚不已，那高難度的多重附魔明明一眼就能認出是大家出手，但對方施展起來卻表現得敷衍至極，讓他瞬間就感覺自己手裏的附魔裝備它不值錢了。
不得不說，活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手段。
此情此景，如果硬要是讓他選擇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的話，那一定是喪心病狂！
而就在他爲這精湛卻隨意的附魔技術感到心裏一陣複雜之時，只見秦暮手起刀落，一道狹長的傷口便出現在了其右腕處。
頓時，鮮紅的血液以十分不自然的狀態從傷口處擠出，奔涌之勢頗爲浩大，看那甚至可以稱之爲‘湍急’的流動速度，彷彿害怕下一秒傷口就會長好死得。
哦，不是彷彿……龍語老者眼睜睜地看着那道狹長但極深的傷口，竟在短短几秒的時間裏回覆如初，不由在心中暗罵回覆能力變態的傢伙都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下一刻，他就微微一愣，鼻子下意識地聳動了幾下，只感覺空氣中瀰漫着的獨特酒香格外濃郁，且芬芳得令人沉醉。
秦暮沒有注意老者此時的狀態，在傷口癒合之後，他便伸出手指在面前懸浮的血液上蘸了蘸，放在嘴裏品了品。
雖然血液當中的鐵鏽味無法忽視，但作爲一個在毒物方面極爲專業的食客，秦老毒還是瞬間就發現了其中毒素的顯著變化。
“嗯，夠味了，這團血裏現在已經匯聚了那幾瓶藥劑裏最精純的毒性。”
秦暮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感嘆金色品質的毒藥效果果然不同凡響，接着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彷彿自言自語的輕聲。
“這味道好香啊。”
“……”
秦暮愣了愣，聞言看了過去，發現說話之人不出意外的是龍語老者。
對方此時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尤其是在反應過來了秦暮剛纔的話語之後，更是神色數變。
他那張臉在說話的時候還有着沉醉的表情，現在則瞬間變得如同雕像一般，嚴肅而沉重。
得，看來這老傢伙還是個隱藏的酒蒙子……秦暮暗自挑眉，從血液中分出來一小團，送到了老者的面前。
“要不……您老先嚐一口？”
“滾！”
龍語老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同時屏蔽了自己的嗅覺，他感覺自己今天絕對是見了鬼，聞道那個味道，竟然會覺得對方那團劇毒無比的血液是什麼陳年佳釀。
對此，秦暮表示他每次去找風煙暴揍……呸！是每次去找風煙切磋時都沒少順帶着蹭點喫喝，這麼長時間下來，酒吧裏的飲品點心差不多全讓他嚐了個遍。
調製的、勾兌的、釀造的，甚至還有經過極爲複雜的特殊處理的，各種品質不同的酒類都融進了那一身血液之中，秦暮覺得要不是自己擅長氣息隱匿，能讓酒蒙子攆得滿街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