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225章討論如何處置
    林遠輝說道:“當然,也包括我自己。我是副書記,平時雖然對方遠途也作過一些批評,但應該說是批評得很不到位。這是教訓,要認真總結,要懲前毖後!”

    張東峯覺得林遠輝的話明顯地是有所針對。不然,在這樣的會議上,就沒有必要去翻舊帳。

    他把這個舊帳翻開,言下之意,誰都明白?如果兩年前對方遠途查辦了、處理了,難道還有這事?

    而兩年前出現不了了之的結果,是與某些主要負責同志有關,張東峯側眼看了看宋德勝,後者臉上的的肌肉動了動,但很快恢復了平靜。

    宋德勝接話道:“遠輝區長的意見很重要。我們要保護一個同志,但是一定要有原則,要在黨紀國法的許可範圍之內。”

    “我看方遠途同志的問題,主要還是出在這兩年。主要是開江開發區的建設,手頭的權力大了,求他的人多了,腐敗思想便滋生了,關鍵還是自己沒有管住自己。”

    馬元鬆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他也沒有避人,直接接了起來。

    對方說了一會兒,只聽見馬元松說道:“這事你就不必說了。老領導,你要是來平江區做客,我歡迎。至於來當說客,就請您不必了。我在開會,先掛了。”

    這個電話的由頭,大家一聽馬元松最後的幾句話就知道了。

    方遠途一定在四處找人,看來是找到馬元松的某位老領導頭上了。

    “書記、區長都說了,我也說幾句吧。”趙一達一直沉默着,從進會議室到現在,他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

    現在輪到他發言了:“首先,我感到今天的會議氣氛過於凝重,不就是一個開江鎮的書記嘛?他犯了錯誤,理應得到處理。要是不處理,怎麼向組織向老百姓交待?”

    “我覺得研究這個問題,沒有必要。方遠途的問題明擺着,十分嚴重。我們的基層幹部都這樣了,還了得?”

    “而且,我提議縣委以方遠途案件爲典型,開展一次領導幹部作風教育。”

    “要知道,像方遠途這樣的人,平時連我們副書記都不太放在眼裏。這是目無組織、目無領導,心裏沒有組織和領導,不墮落纔怪呢?我講的就這些。”

    趙一達說完,朝宋德勝看了一眼。宋德勝正端着杯子,杯子正好遮住了他的臉。

    張東峯有點不太明白,趙一達這樣借題發揮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到現在爲止,張東峯的大腦裏已經對大家對於此事的態度,有了一個基本的輪廓。處理是必然的,但潛在的,是深入處理,還是隻點到方遠途爲止?

    宋德勝道:“張書記,你也說說。”

    “好的”,張東峯清了清嗓子,他感到嗓子裏好象有什麼東西。

    他又喝了一口茶,說道:“我剛來平江區掛職,應該說對方遠途同志還不是十分了解。”

    “僅有的幾次接觸,還都是因爲工作,短暫的很,所以對於方遠途同志的處理,我也說不出具體的意見。首先我表個態,服從區委最後的決定。”

    說着,張東峯擡起頭,看了一眼會議室上方的燈管,繼續說道:“不過,通過方遠途同志的事情,總結教育我們的幹部,我認爲是有必要的。”

    “在這裏,我也想說一件事。過年前,方遠途同志曾送給我一個信封。雖然我一再堅持不收,可他還是丟下了。”

    “我心裏很生氣,便讓沈聽把這筆款子放到了區紀委廉政信箱裏。我這樣說,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一個領導幹部,關鍵還是要加強自身學習。”

    “方遠途就是自身學習不夠,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值得反思。”

    大概是剛纔張東峯直接把方遠途送他信封的事情抖了出來,這讓在座的常委們都感到有些喫驚。

    但是,轉念一想,張東峯這看似無意的一招,正是一手高招。

    這一下子,既承認了事實,更重要的脫清了干係。

    意思是我張東峯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收了方遠途的信封,然而,我並沒有裝到自己的腰包裏,而是交到了區紀委的廉政信箱裏。

    至於什麼時候交的,只要在區常委會討論這事之前,時間都是一樣。

    這一招看起來光明正大,細想起來卻又是頗費心機。

    宋德勝朝張東峯看了看,張東峯笑了笑,接着說:“對方遠途同志的處理,我認爲要尊重紀委的意見、要尊重法律法規,我不便說話。”

    “不過,我想有一條原則還是應該堅持。就事論事、就人論人,不能搞無謂的擴大化。”

    “現在是發展平江經濟的關鍵時刻,穩定是壓倒一切的要務。沒有穩定,就難以搞好建設。搞不好經濟建設,我們是有愧於平江的老百姓!”

    張東峯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停下來後,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

    林遠輝正看着他,眼光有些異樣。

    馬元松把筆記本合上了,手裏不斷地轉動着鋼筆。

    宋德勝說道:“張書記說得好,我贊成。其它同志……”

    沒有聲音。

    宋德勝又問道:“馬書記,你再說說。”

    馬元松咳嗽了一下,開口說道:“我就不說了吧。書記和區長都已經說了。區紀委對方遠途的事情,將嚴格按照程序進行。”

    “問題的性質很嚴重,在這裏,我也想打個招呼:任何人不要再對方遠途案件,做說客,這是不好的,也是行不通的。最後,我想請區委研究一下,對方遠途進行留置的時間。”

    “就會後吧。”宋德勝說道。

    散會後,趙一達喊張東峯到他的辦公室坐坐,說從香港給他帶了件小禮物。

    張東峯說這敢情好,就過去了。

    趙一達招呼他坐下,從桌上拿起一件小的玉掛件,遞給張東峯,說道:“我看着還不錯,就買了。不過,這可不是在一般地攤上買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帶我到正規的玉器行賣的。看看,怎麼樣?”

    “相當好。一看這質地,就不一般。”張東峯看見這是一隻小猴,心想趙一達真的細心,居然連他的屬相都搞清楚了,就說:“謝謝趙書記,我得好好戴着。”

    “謝什麼呢?只不過是小東西而已。不過,買了這個小掛件後,我那位朋友卻說了一段笑話,聽着很有些意思。”

    “是吧?那說說。”

    “也是說猴子的。說有一組掛件,各個猴子的造型各不一樣。一個捂着耳朵、一個掩着嘴巴、一個蒙着眼睛。還有一個,乾脆睡着了。”

    “我先是不明白,結果一想,真的妙極了。可不是?不就是仕途上一些人的寫照嗎?”

    劉中田看了看張東峯,繼續說道:“你看看,捂着耳朵的,是不聽;掩着嘴巴的,是不說;蒙着眼睛的,是不看;那睡着了的,更了不得,那叫……”

    “叫什麼?”

    “那叫不爭。形象吧?”

    “真的形象。確實妙極了。”

    “你說現在的領導幹部,不就是這四個毛病:說多了、看多了、聽多了、爭多了。唉!就像方遠途,爭那麼多幹什麼?有意義嗎?一點意義也沒有。”趙一達說道。

    張東峯也覺得趙一達這話在理,便說道:“是的,就是!”

    趙一達停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方遠途,一查下來,應該有七年八年的……唉。不過,我擔心事情擴大,擴大了就不好。”

    其實這也是張東峯所擔心的。

    從上一次宋德勝請張東峯到省裏替方遠途找人開始,張東峯就有一種感覺,方遠途的情況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宋德勝和方遠途之間一定還有一手,至少不是那麼幹乾淨淨的。

    宋德勝在常委會上一再地提出不要擴大化,擴大到最後到了誰的頭上,也許正是宋德勝最大的擔心。

    “我看也沒有什麼擴大。方遠途的事情,就是他個人的事情。擴大了,也沒有什麼意義。”張東峯說道。

    “就是。不過,我看有些同志……林區長對這事好像另外有想法?”

    “這個,我不太清楚。”

    “不說了、不說了。紀委的事,我們少操心。聽說駐京招商辦最近正在談一個大項目……”

    “是啊,是有一個,不過剛剛纔開始談。我準備下周過去一趟。”

    “平江發展是要有大項目支撐,張書記這個點子好。全民招商、全員招商,現在看來是有道理的。”

    “這個也不是我的點子,不過是拿來主義罷了。”

    趙一達哈哈一笑,張東峯也笑了。

    笑完,張東峯說辦公室還有點事,就謝謝趙書記了。

    最近,張東峯這兒的材料很多,都是駐各地招商辦發過來的,還有就是縣直部門各個機關,各個鄉鎮街道招商引資的情況通報。

    從不斷涌來的文件和通報來看,真的讓人感到招商引資的大潮正在平江全區展開。不少縣直部門的領導和鄉鎮街道的領導,都親自出去招商了。

    區報上就用了一個通欄標題:“招商書記走越省”,報道的就是裏元鎮書記陳方,帶着人去跑越省,大力開展招商引資的事情。

    然而,張東峯心裏卻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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