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兩個人,一個叫曲風、一個叫秦霸。
經過訊問得知,這輛車是二人從鎮北市買來,價格非常便宜,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這是贓車。
公安幹警說道:“這是明顯的銷贓行爲,買車哪有不要對方手續?狀況這麼好的車,價格這麼便宜,你們不知道有問題?”
秦霸低着頭說道:“我們只是一時貪圖便宜,確實不知道這是贓車。要不,我們帶你們去鎮北市找到那個人,算不算我們立功?”
“如果能破獲汽車盜竊案,當然算你們立功,到時可以從輕處理。”辦案人員話鋒一轉,“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
“只要我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們。”
“你們跟蹤市紀委辦案人員,是受誰的指使?”
“這個、這個……”曲風和秦霸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
“不是說全告訴我們嗎?”
“我們不敢說,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們就連命都沒有了。”
“你們放心,我們會保護你們的。你們這樣成天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生活有意思嗎?這樣的日子過得舒服嗎?”
“是葉無涯讓我們跟蹤的。他給我們每人每天200元,另外我們汽車的油費也由他出。”
“葉無涯讓我們及時把發現的情況告訴他,調查組往哪個方向、找了誰、有多長時間,都要弄清楚。他還說上面有人會罩着我們,就是公安內部也會有人幫忙。”
“葉無涯是誰?”辦案人員又問。
“葉無涯是聶野的手下。”秦霸迴應道。
“聶野的手下?”
“沒錯,大家都叫他葉哥,很多時候,他的話就是聶哥的話。”
聶野在東興市算是一個知名的大混混。
他的名下有一家規模中等的煤礦,日進斗金。
此外,聶野還經營着春風賓館。
春風賓館一樓是大宴會廳、二樓是餐飲包廂、三樓是歌廳、四樓、五樓是休閒保健中心、六樓到十八樓是賓館客房。
有錢的大混混,當然養着一批小混混。
韓雨萱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些人會這麼害怕,原來是聶野在作怪。
其他的跟蹤人員,大部分都在刑偵那邊有案底,因此一個個被找去接受訊問。
幕後指使人全部指向聶野。
那麼,聶野與孔傑是什麼關係?
於洋說道:“從生意上看,聶野與孔傑打交道並不多。”
韓雨萱說道:“我們不能排除他們通過另外的途徑打交道。要知道,聶野目前在東興的勢力非同一般。如果他有心要認識哪個人,肯定可以辦到。”
聶野聽到跟蹤辦案人員的那幾個弟兄全都進去了,矛頭肯定會指向自己,便打出一個電話:“孔成,那些小兄弟全都進去了,一個不留。看來,紀委那邊肯定知道是我讓他們進行跟蹤。”
孔成安慰道:“聶野,知道了無關重要!那些紀律和規定,對你根本不起作用。”
聶野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雖然他們不可能對我採取留置措施,但是,公安幹警參與進來,就會有些麻煩。現在我有一種預感,自己在引火燒身。”
“各位領導,我一定知無不言。”
“前段時間,我們正在辦理一個案子,辦案人員被跟蹤。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件事與你的手下有關係,我們想聽聽您的解釋。”
“我想我與你們辦的案子沒有任何關係,至於那些人跟蹤你們的辦案人員,那更是不可思議。”
聶野拒不承認,辦案人員也沒有深究。
等到紀委工作人員離開,聶野的心情並不輕鬆,立即着手進行佈置:“近段時間,你們都小心點,不要惹是生非。”
可是,孔成還是打電話給聶野:“我哥的事情怎麼辦?於洋和高林還在找那些開發商問話,我怕他們會頂不住。”
“有個開發商的汽車不是被毀了嗎?他們難道不害怕?還能怎麼辦?”聶野問道。
“我也是來你這裏討個主意,光毀了這個人的汽車,保證不了他們不開口。那些商人,爲了自己可是什麼都不管不顧。”
“孔成,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晚上,於洋接到一個電話:“請問,你是市紀委的於洋?”
“是的,我是於洋,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孔傑案子的一個知情者,現在有一條重要線索向你舉報。”
“你請講。”
“我已經寫好了材料,想當面交給你。”
於洋正苦於找不到相關材料證據,既然有這樣的線索,當然不想放過,“你把地址告訴我,一會兒我就過來拿。”
“你會不會向孔傑的人彙報這件事,出賣我?”
“不會,我怎麼會這樣做?我一定嚴格保密。”
“你不要帶其他人過來,只要看到還有第二個人,我就不跟你見面,這份材料你也別想得到。”
“好,我一個人來。”
電話裏,對方不肯告訴他姓名,只約定在離清風招待所不遠的一座爛尾樓裏見面。於洋對高林說道:“有一個舉報者說有材料要交給我,我過去看看。”
“到哪裏去?讓公安的同志陪你一起去吧。”
“就在前邊的那幢爛尾樓裏見面。舉報人不同意有第三者在場,否則不現身。”
“那好,你千萬要注意安全。”
於洋拿過車鑰匙,正要上車,高林說道:“於洋,還是多帶兩個人去吧,萬一是個圈套怎麼辦?現在還是要小心一點。”
“人家是誠心上門舉報,僅僅是有顧慮,我們卻興師動衆,會錯過一條好線索。沒事的,我們更大的案子也辦過,這樣的案子能有什麼事!”
“於洋,你小心點。”
“知道了,放心吧,我馬上就回來。”
不到十分鐘,於洋就來到那座爛尾樓。他下了車,打開手電,向屋子裏走去。
由於不通水電,屋裏非常昏暗,靜悄悄的。
於洋叫道:“有人嗎?請問這裏面有人嗎?”
除了自己的回聲外,並沒有人回答。
在上樓的拐角處,於洋突然覺得頭上被一個什麼東西套住了,接着那個東西繼續往下套,一直到腳邊,然後自己被人絆倒,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