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幹警說道:“沒關係,到了辦案地點,我們當面打開,看看裏面的物品而已,你放心,東西絕對一件不會少。”
藍夢涵繼續說道:“我是華寧市天藝公司的總經理助理,我要打二個電話安排好工作。”
公安幹警接到的任務是帶走藍夢涵接受調查,現在她還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同時也考慮到她畢竟是東興市重要的投資商,能通融的地方還是要進行通融,“可以,你打吧。”
藍夢涵的第一個打給華寧市天藝公司總經理林歡:“林總,我是夢涵,現在東興市公安局經偵支隊要我配合調查。”
林歡雖然感到有些驚訝,還是關切地問道:“夢涵,不要緊吧?配合調查什麼情況?”
這句話倒把藍夢涵問住了,她一時僵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回答。
要說沒問題,公安幹警怎麼可能要求協助調查;要說有問題,林歡肯定會詢問什麼問題,自己一旦進行說明,林歡到時也不會支持自己,畢竟這是她的私事,而且是涉及自己和孔傑的經濟問題。
林歡在電話催問:“夢涵,你怎麼了?”
藍夢涵趕緊說道:“林總,應該不要緊。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林歡說道:“夢涵,你去吧,把有關情況說明清楚肯定會沒事。我想,他們不會憑空冤枉你。”
另一個電話打給慕容天:“慕容大哥,現在東興公安局經偵支隊的幹警要求我去說明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情況會怎麼樣,如果你有辦法,請聯繫東興市公安局。”
慕容天驚訝地問道:“夢涵,怎麼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藍夢涵哭了起來。慕容大哥,你要幫幫我。”
這段時間,藍夢涵用甜甜的聲音催過幾次:“慕容哥,孔傑的事情怎麼樣?”
慕容天爲了給藍夢涵一個人情,順便可以長期保持親密關係,確實想過一些辦法。
他原來在東興市擔任過二把手,東興市的許多領導幹部認識他。
韓雨萱一大早就接到了慕容天的電話,“雨萱,近來在忙什麼?”
韓雨萱一聽是慕容天的聲音,連忙說道:“領導,這段時間都在忙着查案。”
慕容天擔任二把手的時候,發現了韓雨萱的能力,便調她到市紀委擔任中層幹部,從感情上說,慕容天對韓雨萱有着知遇之恩。
“雨萱,在你面前,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段時間東興市建設局的孔傑是不是被採取了留置措施?”
“領導,孔傑前不久因爲涉嫌嚴重違紀,確實被我們採取留置措施。”
“雨萱,孔傑的事情,有沒有辦法可想?”
“領導,說實話,除了移送司法機關,恐怕很難想到別的辦法。”
“雨萱,真的沒有一點回旋餘地?”
“領導,從現有掌握的證據來看,應該是沒有。”
慕容天在電話裏嘆了一口氣,說道:“雨萱,你看你能不能幫個忙,對孔傑從輕發落。你們可以讓他把那些不該得的錢吐出來,來個寬大處理。”
韓雨萱說道:“領導,您可能誤解了。能寬大的時候我們一定寬大,能挽救的幹部我們一定本着挽救的原則去處理。只是孔傑涉嫌嚴重違法違紀,我們沒有辦法進行寬大處理。”
慕容天知道自己雖然對韓雨萱有着知遇之恩,但張東峯對韓雨萱卻有着提攜之恩。
張東峯現在已經是東興市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過段時間,很可能會讓韓雨萱接任紀委書記,如果她不願意幫忙,說明孔傑的問題確實非常嚴重,她現在更不願意承擔風險。
慕容天悻悻地掛了電話。
想了想,慕容天趕緊給林浩然打電話:“浩然,你好!”
林浩然聽出慕容天的聲音,笑道:“慕容廳長,你好!好久不見,老兄是不是又有什麼好項目給我們東興市?”
“浩然,你真會開玩笑。哪有這麼多項目?今天打你電話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不可以幫這個忙?”
“是什麼事情,驚動了領導?有什麼事情儘管說,我一定盡力。”
“浩然,有你這句話就好了。是這樣的,東興市建設局的孔傑被紀委採取了留置措施,他的一位親戚是我們一條線上的一位領導。昨天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請我想辦法幫忙,看看能不能從輕發落,意思是讓他把錢吐出來,至於處分,看看能不能就算了。”
林浩然根本沒有想到慕容天說的是孔傑的事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纔好。
要是生硬地拒絕,可能會影響東興市今後在省裏的跑項爭資。要是答應,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到時還落得個不講信用。
“浩然,對孔傑的情況我也有所耳聞,只是在性質上不大瞭解。這一次國家又有一個大項目過來,如果你們在這件事情上幫了忙,到時我可以考慮把這個項目放到東興市。”
說實話,這是一個很具誘惑力的交換條件。
對於在東興市立足末穩的林浩然來說,如果能夠落戶大項目,對於提升他的工作成績是非常有幫助的。
只是,他剛來東興市任職不久,況且孔傑確實犯了嚴重錯誤,爲此他根本無法勸動李元朗和張東峯對孔傑進行寬大處理。
於是,林浩然歉意地說道:“感謝領導的關心!如果是我個人的某項事情,按照我們兩個人的私人感情,不要說你提出什麼條件,只要領導一句話,我立馬照辦。”
“但是,在孔傑這件事情上,恐怕我也無能爲力。我來東興市時間不長,此事由張東峯親自在抓,我不方便進行干涉。”
林浩然說的確實是實話,慕容天無可奈何地掛了電話。
他又打了好幾個電話,請有關人員幫忙,他們都表示,對這種事情無能爲力。
畢竟違紀和違法不一樣,對於已經嚴重違法的孔傑,許多人都不願意出面說話,否則以後肯定會留下巨大的隱患。
再說,慕容天想到自己與藍夢涵只存在那種歡愉的關係,要讓他傷筋動骨地進行幫助是不可能的。
他當然明白,只要自己的崗位還在,年輕漂亮的女人還是會有的。
於是他覺得自己已經盡力,只能怪孔傑的錯誤太嚴重。
另外,慕容天打電話給李敢當瞭解情況後,就放棄了給藍夢涵說情的想法。
藍夢涵剛到經偵支隊的時候,一心想着慕容天會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
虞東來按照相關程序打開了藍夢涵帶在身邊的兩個箱子,發現裏面裝的全是現金。
“這些錢從哪裏來?”
“我不知道,這兩個箱子並不是我的,是我在孔傑的房間裏發現的。”
“孔傑叫你拿走嗎?”
“不是,我在孔傑的房間裏看見這兩隻箱子,知道里面裝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就想把它帶走,正在這時候,你們就來了。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這麼多現金。”
“現在請你說說夢傑公司的情況。”
“夢傑公司並不是我的,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公司。”
“藍夢涵,我想,你不會忘得這麼快吧?你跟夢傑公司的李元,基本上每天不少於一個電話。陌生人之間會如此頻繁通話?”
“我確實不知道,你說的人我也不清楚。”
看着藍夢涵不認賬,虞東來只好叫人把李元帶過來。
李元看到藍夢涵,立即問道:“夢涵,你怎麼也在這裏?”
藍夢涵根本沒有想到李元已經被抓,驚訝地問道:“李元,你什麼時候來的?”
李元無奈地說道:“夢涵,我好幾天前就進來了。他們什麼都知道了,掌握了所有的證據,我只好如實說了。對不起!夢涵。”
藍夢涵這時才知道,再抵賴下去根本於事無補,只好如實交待。
她把如何與孔傑商量辦公司、如何在容積率上做文章、收受賄賂的情況全部作了詳細交代,並把這幾年受賄所得情況也作了說明。
藍夢涵並沒有等來慕容天的好消息,主要是慕容天根本沒有辦法、也不想幫她。
不過,她也沒有打算把自己與慕容天的有關情況說出來,因爲她知道,即使自己被判了刑,出來之後,還可以找他幫忙。
她決定把自己的其餘問題交代清楚,留下慕容天作爲將來的籌碼。
對聶野的追捕工作也在緊鑼密鼓進行。
東興市公安局向曲江省公安廳彙報後,向全國各地公安部門發出了協查通報,各車站、碼頭都張貼了聶野的照片。
那天晚上,聶野親眼看着武警戰士和公安人員到春風賓館抓人,知道大勢已去,他趕緊讓司機從保險櫃裏拿出60萬現金給他,駕車逃跑了。
他知道,警察肯定會到高速公路和國道收費站查看出城車輛的記錄。因此,出城後,聶野沒有走國道,也沒有上高速,而是從省道繞到鎮北市。
到鎮北市後,他取下車牌,找了一家汽車修理廠,請人把車身噴成了銀白色。
出門後,他又換上另一副假牌照,一路開車往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