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峯知道姜新被刺殺後,親自協調省廳的特警力量,祕密護送姜新到省城的一所醫院進行救治。
在荷槍實彈的特警保護下,經過專家的全力救治,姜新終於甦醒。
據他交待,指使他的人是公司副總經理夏江海。
在東興市下轄縣——天華縣,是一清藥業公司的發祥地,老闆沈不回就是從這裏起步,至今這裏還有一清藥業公司的一個分廠。
分廠的廠長由公司副總經理夏江海兼任。
夏江海協助柳元修管理生產業務,這個分廠的業務柳元修基本上不過問,全權由夏江海負責。
正因爲如此,夏江海纔會開始暗中生產假藥。
而且,由於夏江海是一清藥業集團公司的副總經理,協助柳元修的工作,爲此他還能模仿柳元修的簽名與印章。
沈淺雪進行舉報後,讓一清藥廠先前生產的“激光治療儀”和後來的“鼻治療儀”銷售大跌,甚至停產,讓沈不回懷恨在心。
同時,柳元修一直堅持高質量生產藥物,利潤並沒有最大化,時間一長,沈不回與柳元修的關係變的微妙。
不過,由於柳元修是沈不回邀請回國的,後者不方便直接翻臉。
在夏江海的策劃下,僱傭姜新殺害了沈淺雪,讓她不能再進行舉報。
當然,夏江海還設計就在姜新去殺害沈淺雪時,柳元修剛好回家。
嫁禍成功的話,不僅消除了沈淺雪這個舉報隱患,還讓柳元修承擔殺妻罪名。
只是千算萬算,夏江海和沈不回沒有算到柳元修居然能從東興市公安局大院裏逃走,也沒有算到柳元修居然會開始暗中調查姜新。
於是沈不回就利用自己給李敢當治病的便利,暗中知道了一些情況,同時還收賣了東興市公安局內部電腦高手,開始監控杜維和沈淺明的通話。
沈淺明把當前的案件進展情況詳細地跟張東峯做了彙報,包括姜新所寫的複印件也交到張東峯手中。
張東峯聽完彙報後,深感問題嚴峻,立即向市委書記李元朗進行彙報,建議立即採取措施調查一清藥業集團的假藥案件,全力偵破沈淺雪被殺案件的真相。
此案完全偵破後的一個月,東江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總經理吳東江於庭審前突然死亡。
這天深夜,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把張東峯驚醒。
張東峯起身打開燈,伸手抓起手機說道:“喂!哪位?”
“張書記,請原諒,深夜給你打電話,打擾你了。”對方很有禮貌地說道。
“請問,您是誰?”張東峯問道。
“你別問了,暫時不能告訴你我是誰。”對方說道。
“好吧,有話請講。”張東峯意識到這是一個匿名電話。
“請問,你會負責調查吳東江案子的嗎?”對方問道。
這個提問讓張東峯無法回答,但他覺得有必要聽聽對方要說什麼,“有話請直說,你反映的情況我會重視,請不必繞彎子。”
聽了張東峯的話,對方有些失望:“吳東江的案情沒有這麼簡單!”說完手機就掛了。
放下手機,張東峯已領會出話中的含意,這個人如果掌握了吳東江案子在某個環節上有問題,就應該通過司法監督這個重要的渠道往上找。
張東峯認爲自己所想的情況這個人也一定想過,也許已經試過。但是結果肯定不理想。
過了二天,又有人打電話給張東峯,這一次是東興市公安局看守所教導員李小元。
李小元是衛平的親戚,衛平離開東興市前,特意請張東峯給予關照。
張東峯本來打算找個機會,給李小元挪一挪崗位。
現在張東峯拿起電話,立刻覺察出對方的焦慮不安:“領導,你身邊有人嗎?”
張東峯立即迴應:“沒人!”
“怎麼有嘈雜聲?”李小元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電視的聲音。”張東峯忙把電視機關了。
“領導,我想盡快見到你,有件很要緊的事情要說,真的很要緊!”李小元急切地說道。
張東峯感覺李小元既緊張又恐慌,連忙說道:“我現在就過來。”
“領導,你別過來!我這裏不方便,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小元,那你到我這裏來。”
“領導,不行!這個時候我出不來。”
“小元,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能不能在電話裏先說說?”
“不行!領導,只能見面說。”
李小元說道:“越快越好!明天下午兩點,我到你那裏,你看怎麼樣?”
第二天下午,李小元準時來到張東峯的住所。
張東峯發現李小元消瘦了許多,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張東峯把沏好的茶放到李小元面前,又遞過煙幫他點着,李小元接過煙只顧一個勁兒地吸,表情有些呆板。
張東峯安慰道:“小元,你既然想到了我,也下決心找我,你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其實,有些事不一定這麼可怕,也許是你考慮得過於複雜了吧?”
李小元擡起頭看着張東峯,問道:“你聽說過吳東江的事情嗎?”
“這件事情我知道。”爲了緩和李小元的心理壓力,張東峯的表情依然平淡,“聽說吳東江在負責江都大廈工程時犯了貪污罪,批捕後沒等到開庭就死了,據說是突發性心機梗塞。”
李小元搖了搖頭:“吳東江決不是因病死亡!他是被人害死的。什麼突發性心機梗塞,那是專案組下的結論,這裏面有陰謀。”
“吳東江的案子背後有很大的背景,我發覺有人在他的身上做了手腳。”
張東峯感到十分震驚!自從接到那個匿名電話開始,他也曾想到這會不會是一起連鎖案,也曾懷疑過司法審理過程中有違法操作的行爲,甚至還把審理案件的相關人員過了一遍,但惟獨沒懷疑過吳東江的死因。
張東峯問道:“小元,你有什麼證據?只要你能拿出證據,我就敢動手,如果拿不出來……”
沒等張東峯說完,李小元說道:“吳東江被害,我就是人證。吳東江被押到市局看守所一直由我負責看管。我從來就沒有發覺他有什麼病,更沒有心臟病史。”
“吳東江死亡的那天夜裏,我一直在現場,當時的情況我都清楚,我懷疑有人故意殺他。另外,吳東江死的前幾天留下一封信,還放在我這裏。”
“信帶來了嗎?”李小元提到的這封信,當然引起了張東峯極大的興趣。
李小元搖了搖頭:“沒帶,這沒關係,你什麼時候要,我就什麼時候交給你。這封信是吳東江準備發給國家紀委的,我沒敢拆也沒看過。”
“不過,吳東江和我談過裏面的大體內容。其實上,吳東江的貪污情況我也清楚,最多判個十年八年。當然,他本人更清楚,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被判死刑。”“當吳東江得知他可能被判處死刑時,就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是代人受過替人頂罪。”
“於是他就偷偷寫下這封信,託付我轉交給國家紀委。在他寫信那幾天,我給他提供了很多方便。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把信發出去,距開庭前一週,吳東江就死了,這封信也就押在我手裏……”
李小元正要往下談時,張東峯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市政法委新上任的書記鐵戰打來的。“張書記,我有個事要向你彙報,很急。”
張東峯便說道:“行,二十分鐘後,在我辦公室見。”
懷秋功與李敢當終究不合,他最終還是調往省城,與衛平在一起。
張東峯接完電話對李小元說道,“小元,今天咱們先談到這裏,改時間再詳細談。現在我向你交待幾個問題,你一定要記好!”
“第一,你剛纔所談的內容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在這之前,你有沒有向誰談過?”
李小元想了想,說道:“記得在吳東江死亡的那天夜裏,看守所劉所長也在場,當時我們議論過。”
“我同他談了吳東江死亡的疑點,談得很簡單,以後我們之間再也沒談論過這方面的事情。”
張東峯說道:“那好,到此爲止,此事以後和他也不能再提了。”
“第二,吳東江寫給國家紀委的那封信,你一定要保存好,你要清楚這封信的分量,它是吳東江被害的重要證據!至於什麼時候拿給我,我再通知你。”
李小元點了點頭,說道:“放心,信放在家裏,很安全。”
張東峯繼續說道:“第三,從明天開始,你就着手做好舉證準備。有關吳東江被害的情況和吳東江與你談的有關東江集團的問題,你要認真回憶。”
張東峯看了看手錶,站起身來說道:“小元,你我要有思想準備。既然下決心要幹,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也不能怕!下次談話的時間咱倆再約。”
來到辦公室,張東峯看到鐵戰的神情有些焦急,於是問道:“有什麼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