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輕聲說道:“我是第一次,請你溫柔一點,別太粗暴。”
“你還是第一次?那太好了,我加錢,現在找這樣的人,實在太難了。”
“你要先付錢,中間人說好的,一千元。”
“一千元?我加倍給你,二千元,只要你把我侍候舒坦就行!”
王光華冷笑着抓起電話:“保衛部……”
剛說出口,他又猶豫了。這傢伙固然可惡,但是明元大酒店爲了提高客房入住率,對客人做這樣的事情都不會進行干預。如果現在開了處理的先例,以後就不好辦了。
電話那邊傳來聲音,“我是保衛部,是王總嗎?”
王光華雙眼盯着主監視器,說道:“是我,沒事了。
他放下電話,心裏忍着憤怒,兩眼緊盯住監視器。
畫面上這個大款開始脫衣服,同時說道:“南宮姑娘,你脫衣服!”
“你先付款。”
“看來你是等錢急用。你急等着錢,幹什麼用?”
“我要買一臺電腦。我是學軟件工程專業的,自己有一臺電腦,就方便多了。”
聽到這裏,王光華心頭一緊,立刻對這個女大學生充滿了同情和憐惜。
王光華面對監視器出現的畫面,想起了童年往事。
當年,王志遠還沒有發跡時,王光華讀書也受到了很大的磨難。
現在看着爲了學習知識而忍受屈辱,相同的命運,使王光華對這個還不知姓名的姑娘產生了惻隱之心,他想給她辦一件事。
王光華打出一個電話:“商品部,請孫經理接電話……孫經理,我是王光華。你立刻貼出一個有獎銷售的佈告,隨你找什麼名義,頭等獎將是電腦一臺。半小時內辦好,我有安排。”
王光華再打出一個電話,“公關部,找董經理接電話……也許半個小時,也許三分鐘,會從515客房出來一個姑娘,你們一定要動員她去商品部參加有獎購物活動!隨她買什麼,總之一定要讓她買一樣東西。”
“明白,王總。”
沒有多久,有獎銷售的海報貼出了。
公關部的董經理笑容滿面地陪着剛從515客房出來的南宮燕來到海報前,說道:“這位姑娘,你不試試運氣?買一盒護膚霜,或者買支脣膏之類的東西,也許能中大獎。”
南宮燕被海報的內容吸住了目光,高興地問道:“頭等獎是電腦?”
“是呀,你可以試試運氣。”
王光華在商品部的角落裏注視着南宮燕,目光中流露出同情。
只是南宮燕搖了搖頭,說道:“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我的命苦。”
董經理勸道:“花錢買一樣你正要買的有用的東西,這和買彩票不一樣,中不了獎,也沒白花錢。沒準你能撞上大運!”
南宮燕貼近了櫃檯,瀏覽着商品。
王光華作了一個手勢,董經理會意地點了點頭。
南宮燕最終挑了一件最便宜的商品,說道:“我買一個髮夾。”
董經理從櫃檯拿出髮夾,說道:“姑娘,八元。”
南宮燕付款。
董經理推過來一個電子搖獎機,說道:“姑娘,你搖個號,要是搖出來的數字和一等獎的號碼一樣,這臺電腦就是你的。”
南宮燕緊張地說道:“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
董經理笑容可掬地說道:“你沒聽說過喜從天降嗎?不一定什麼時候就能摸上大運。”
“那我搖了?”
“大膽地搖吧。”
南宮燕的手握住搖號機手柄,轉動。
數碼一個個出現,最後停止。
“666888!哎呀!姑娘,你中大獎了!連搖了三個6、三個8,真是好運氣。恭喜恭喜!”
南宮燕不會知道,其實上,程序已經設定,無論她搖什麼,都會出現這個號碼。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海報上寫的號碼就是666888,你搖出來的號碼也是666888。”
南宮燕驚訝地問道:“那臺電腦是我的了?”
董經理的語氣很肯定地說道:“那臺電腦是你的,千真萬確。”
南宮燕流下眼淚。
王光華如釋重負地微笑着走開。
董經理討好地說道:“姑娘,您貴姓?”
“我叫南宮燕。”
“南宮姑娘,明天請你帶着身份證,到這裏來領取電腦。”
王志遠的奧迪車朝溫華市東郊湖景花園小區駛去。
方文傑找到了什麼證據?聽吳家銘說方文傑在重新勘查現場時又發現了一粒子彈殼,難道盧雨行真的是被謀殺?方文傑的翻車、李婷婷的死,到底是誰造成的?王志遠煩躁地點上一支菸繼續思考。如果是有人謀殺盧雨行,那麼案情就會更加複雜。
鍾向陽應該會與我同舟共濟,沒有自己的幫忙,他不可能成爲二把手?況且,吳長樂曾經給鍾向陽當過祕書!
但是鍾向陽跟李之升說的那番“不是獨立王國”的話,分明是衝着王志遠說的,真是人心難測。
只是想到就要和美女胡飄柔度過幾個小時,他憂鬱煩悶的心情纔會略有好轉。
汽車內,周桂榮不安地說道:“領導,聽吳家銘說,方文傑在盧雨行自殺地點又找到了一粒子彈殼,難道盧雨行真是被人殺死的?”
王志遠打了個哈欠,說道:“是呀,情況越來越複雜了,方文傑的翻車、李婷婷的死亡,到底是誰造成的?簡直是一團亂麻。”
“領導,吳長樂給鍾向陽當過幾年祕書,我說幾句不該說的話,您是一心爲鍾向陽着想,他倒沒事似的。但吳長樂要是瘋狗亂咬人,會不會瞎編出什麼有損您形象的事?”
王志遠看了周桂榮一眼,沒說話。
“領導,鍾向陽是您提拔上來的,他本來應該跟您同舟共濟,但他對李之升說什麼不要搞獨立王國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衝着您來的嗎?您是一把手,搞獨立王國也輪不到他。其實,這都是我不該說的話,我是一門心思想爲您分憂!”
“小周,好好幹,以後瞭解到什麼情況,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只管對我講。”
“領導,其實我心裏一直把您當成我的父親,所以有時候該說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光華不能總在您身邊,他有一大攤子事,照顧好您,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王志遠拍了拍周桂榮的肩膀,表示滿意。
奧迪車駛入漂亮的湖景花園小區,在一個樓門前停下。
王志遠下車,說道:“小周,你們把車開回去吧。”
“是。”
王志遠戴上墨鏡,進入樓門。
周桂榮對司機說道:“咱們回去吧。這個地方,不能對任何人說。”
司機笑道:“我跟着領導的時間比你長,規矩懂得比你多,用得着你告訴我?這個老地方,我來的次數比你多。”
周桂榮只能尷尬一笑。
王志遠上了三樓,輕輕地敲門。
過了一會兒,一雙手把他拉進房內。
大名鼎鼎的溫華市電視臺節目主持人胡飄柔披着粉色睡袍,剛出浴,頭髮還是溼的,嬌嗔地摟住王志遠,說道:“大領導,您總算又露面了。”
胡飄柔給王志遠摘下禮帽,從鼻樑上取了墨鏡,又幫他脫下上衣。
王志遠感慨道:“這陣子真是忙,窩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胡飄柔扶王志遠半躺在大牀上,給他解開鞋帶,脫下皮鞋,問道:“還是馬爹利?”
王志遠點了點頭。
胡飄柔從酒櫃拿出一瓶開過瓶的馬爹利,倒了兩個小半杯。
她坐在牀上,偎依在王志遠身旁,遞過一隻酒杯,嫵媚地說道:“來,爲你健康。”
王志遠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凝視着胡飄柔不語。
“這麼瞅着我幹嗎?半個月沒見,我醜了?”
“飄柔,你成李師師了?”
“大領導,您這是什麼意思?”
“明擺着嘛!李師師既跟皇帝睡,又跟宰相睡。你和盧雨行有一腿,我才知道。”
胡飄柔忽然站起來,生氣地說道:“這是造謠。人死了,潑什麼髒水,死人也不能說話。髒水潑到我身上,我不幹,我還活着,我能說話!”
“別激動。你瞭解我,沒有證據我是不說話的。飄柔,你實話告訴我,盧雨行是不是爲了你才自殺?”
胡飄柔臉上泛起紅暈,說道:“不可能。別說爲了我,爲他的老孃,他也不會自殺。盧雨行根本就不是自殺。”
“他答應第二天來補錄節目,還要帶我到錫城去玩,怎麼會突然自殺?說不定是被誰打死的。”
王志遠掏出煙,胡飄柔一把將煙搶過來,生氣地說道:“你不說清楚,不讓你抽。”
“你讓我說清楚?我正要弄清楚呢。”
“當然啦!憑什麼我要背黑鍋,好像是我害死了盧雨行!”
“那好吧。”王志遠起身,從皮包裏掏出一盒錄像帶,“你自己看吧。”
胡飄柔接過錄像帶,準備插進錄像機的進帶口,但她突然預感到什麼,停下來,狐疑地問道:“裏面是什麼內容?”
王志遠冷笑道:“你問我?你還是自己看吧……我先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