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589章盧青陽堅持要開追悼會
    母親再次勸道:“青陽,你怎麼這麼糊塗?這不是感情問題,是爲了少惹事。你爸爸死得不明不白,市委不出面,你還開追悼會,誰敢來參加?悼詞又怎麼寫?誰來宣讀悼詞?”

    “這些問題都沒落實,你召開追悼會,到時一個人也不來,就是自討沒趣。再說上面到現在還沒有給他作結論,是功是過,還沒有一致的說法。這時候開追悼會,不行!”

    盧青陽的拳頭狠狠砸在桌子:“我不管,就是一個人不來,我也要開追悼會,我不能讓爸爸寒心。悼詞不要,更不要誰來致悼詞。擺上遺像,來的人默默哀悼一會兒就行。“

    “那麼多人,靠着爸爸發財的發財、提幹的提幹,出國的出國、沒房子住的有了房子,我倒要看看,這世態炎涼到什麼程度!你不願意去也沒關係,我是他兒子!過去是、將來也是!我就是要示示威!”

    “我不管這些頭頭腦腦來不來,我一個個給他們寄追悼會通知。還有那些生前友好,只要我知道的,一律發通知!”

    幾天後,能夠容納二百多人的遺體告別室裏沒有輓聯,但垂着許多長長的白紙,中間擺着盧雨行的遺像,左右各一排沒有輓聯和署名的花圈。

    哀樂低迴,廳裏只有盧雨行和他的女祕書。

    女祕書在入口處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素面的簽到簿,上面一個名字也沒有。

    盧青陽臂上纏着黑紗,他鋪上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兩行大字:我活時,你們趨炎附勢;我死後,你們逃之夭夭。

    他將墨跡未乾的紙張放在擺放骨灰盒的桌子上面,用骨灰盒壓住。

    女祕書看了看手錶,走到遺像前,輕聲說道:“盧總,時間過了,一個人也沒有來。”

    盧青陽撲通跪倒在遺像前,放聲大哭:“爸爸!爸爸!你看見了嗎?今天是兒子給你開的追悼會,但你生前的好友,一個人也沒有來!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一個人也沒有來!連你的結髮妻子,我的媽媽,因爲怕事,也沒有來。”

    “爸爸!爸爸!你死得冤,你活着更冤。你讓那麼多人掙到錢、讓那麼多的人升職、讓那麼多的人出國、讓那麼多的人撈到房子,你把他們餵飽了、養肥了!你一死,又把他們全保下來了!”

    “爸爸,你一死,至少保住了幾百個烏紗帽吧!現在你成了孤魂野鬼,他們一個個逃之夭夭!爸爸!你說你活得冤不冤!”

    其實上,在遺體告別室外面的院子裏,並不是一個人沒有,而是來了三十多人,但他們躊躇着不敢進去。

    盧青陽的哭罵聲傳到他們的耳朵裏,他們的臉上浮現出無地自容的神情。

    一箇中年男人對一箇中年女人說道:“你不進去嗎?我得進去。既然來了,怕什麼?你我的房子是盧領導給的,咱們不能沒有良心。”

    中年男人說罷走進遺體告別室,中年女人也跟了進來。三十多人自動排成一隊,一個接一個走入。

    不過,有兩個上年紀的男人悄悄離開人羣,溜走了。

    二人邊走邊說:“咱們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裏有領導就行了。”

    “你說得對,在心裏有領導就行,不搞形式主義。話說回來,我的公司要不是盧領導支持,早就垮了。”

    “走吧、走吧,回去給他燒柱香,表表心意就行了。”

    在遺體告別室外面的樹蔭下,坐在車裏的方文傑手持長焦照相機,把走入追悼會場的每個人都拍下來。

    王如玉坐在他旁邊,神情抑鬱。她一直沒有機會找方文傑問清楚,那天他爲什麼一聽王志遠就冷漠地離開的原因。

    現在,她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問道:“方處,這些人都要進行調查嗎?”

    方文傑的眼睛沒有離開照相機,說道:“現在還不好說,但他們至少都與盧雨行有過交往,從他們身上也許能擴大一些線索。”

    這時,在方文傑的鏡頭裏出現一個似曾相識的非常漂亮的姑娘,她是洪雪嬌,他拍了下來。

    接下來是一個男人,再接下來又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中年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怎麼這麼熟悉?他努力搜索記憶,終於想起來了,她就是財政局鉅額騙匯案件主犯,已經執行死刑的李放的妻子!

    “你看那個中年女人。”

    “她是誰?”

    “她是原財政局科長李放的妻子,李放因鉅額騙匯被判了死刑,當時盧雨行是財政局長。你說,李放的妻子來憑弔盧雨行,是不是很奇怪?”

    “怎麼奇怪?”

    “盧雨行協助我們破獲了李放的案件,李放的妻子應該恨盧雨行纔對,怎麼會前來弔唁?”

    “確實有些不合邏輯。不過,世界上不合邏輯的事多啦。”

    “哦,你還有什麼想法?”

    “比如餃子都包好了,有人卻一口沒喫就跑了。而且一連幾天都不解釋……”

    “現在是工作時間,只談工作問題。”

    “可是,這直接影響工作,你不懂嗎?”

    方文傑看着空曠的院子,說道:“我看不會有人來了,楚雨墨、胡飄柔都沒有來,我們走。”

    “我們不進追悼會場去看看嗎?”

    “我看不必了。給盧青陽留點面子。”

    “但你爲什麼一點也不給我留面子?”

    方文傑發動汽車,開始駛離。

    回反貪局的路上,方文傑駕車,王如玉坐在旁邊生氣。

    王如玉猛地拉方向盤,方文傑握住不放:“你瘋啦。”

    王如玉用力拍打車門,“停車!停車!”

    方文傑剎住車,王如玉下來,拉開吵架的姿勢:“你下來!我讓你下來!”

    方文傑下車,兩人站在路邊對峙。

    王如玉說道:“你說,你究竟對我有什麼意見?”

    方文傑苦笑道:“我對你什麼意見也沒有。”

    “你撒謊!你不敢面對現實!你一聽說王志遠是我叔叔,你就變了臉,究竟爲什麼?”

    “我…你是金枝玉葉,我是平頭百姓,就這樣。”

    “還講這套,你害臊不害臊?王志遠是我叔叔,他是他、我是我。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他的權利和影響。我分到反貪局是正常的大學生分配,不信你去調查!”

    趙天樂駕車進入軍區大院的祕密辦公室。

    吳家銘正在收取太明市發來的傳真。

    趙天樂一進來就說道:“要亂套了。”

    “什麼要亂套?”

    “方文傑和王如玉的關係不正常。”

    “他們吵架了?”

    “比吵架還糟。上次開會,我站在窗前,看見王如玉乘坐一輛出租尾隨方文傑到了大門口,當時我沒說。剛纔見到王如玉,她哭紅了眼睛,她對我說在監視盧雨行的追悼會時,兩個人大吵了一架。他們兩個有點那個意思了。”

    吳家銘注意地聽,“你想說什麼?”

    “王如玉是王光華的堂妹,他們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一家人。現在盧雨行的案子已經牽涉到了王光華,以後會朝什麼方向發展,你我心裏都有數,王志遠也躲不過去。等到了該揭鍋的時候,王如玉怎麼辦?她要是串供,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吳家銘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所以目前還不必讓王如玉介入。”

    趙天樂一煩就抓自己頭髮,說道:“可是方文傑和王如玉攪在了一起,我們就無密可保。再說,王志遠把她安排在這裏,也不是沒想法。”

    “王如玉不是李婷婷。沒那麼單純,方文傑他…老吳,一句話,我不信任方文傑。”

    吳家銘不滿地瞪着趙天樂,說道:“我們成立祕密辦公室幹什麼?搞陰謀嗎?搞孤家寡人嗎?我們是進行正義的事業,依法進行偵查,維護人民的利益,你不也是衝這一點纔來的嗎?”

    “方文傑也是一樣。老趙,我相信方文傑能處理好個人感情與組織紀律之間的矛盾。而且對王如玉同志,你的看法也很片面,要相信絕大多數同志在大是大非面前能進行正確選擇。”

    趙天樂不語。

    吳家銘繼續說道:“老趙,你剛纔提醒了我,王如玉是王光華的堂妹,這層關係我們不能忽視。”

    “被動迴避是不對的,必要的時候,正可以利用這層關係,由王如玉對王光華進行偵查,也許能取得正面進攻取不到的效果。”

    “你對她不放心,怕她倒向別人;只怕別人對她也不放心,怕她倒向我們。”

    王如玉進入明元大酒店大堂,王光華親自來接,能享受這種殊榮的人很少。許多領導來了,王光華也只是在會客室接待,很少出迎。陪同的有劉上榮、許美玲。

    王光華摟着王如玉的腰,說道:“如玉,咱們先看車去,看完了再上我辦公室。”

    躲在大堂角落裏的楊太玄用相機對這幾個人進行偷拍。依照盧青陽的指示,他重點監視王光華。

    王如玉敏銳地意識到有人偷拍,她用眼角餘光掃視,注意到了楊太玄,但她不露聲色。心想,這個傢伙是誰呢?會是方文傑的人嗎?如果是,說明方文傑已經不信任我了。

    王光華等一行人與王如玉來到停車場上的寶馬車前,這輛車正是那個鎮長送給王光華的其中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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