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743章有些人開始慶祝
    馬子微扶了扶眼鏡,對鍾九歌陪笑道:“我剛送他到那邊去。”

    在辦公室裏的所有人都知道,馬子微是說送張東峯到市府辦公樓。

    馬子微有些尷尬地進入這個原本喜氣洋洋的場面,整個辦公室熱鬧的說笑顯出馬子微的裝虛做假。

    傅志澤、呂香梅、謝靈清全都覺得馬子微來得不是時候,馬子微同樣覺得硬插進來的尷尬,坐在那裏陪笑。

    倒是鍾九歌宰相肚裏能撐船,指着馬子微問道:“你覺得今天這個會議開得怎麼樣?”

    馬子微在會議上態度曖昧,現在就要爲這個曖昧付出代價,於是他進行解釋:“我沒想到今天會開門見山進入實質問題,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鍾九歌笑道:“老馬今天的反應遲鈍了一些,不像香梅、志澤敏銳。”

    馬子微連連點頭說是。

    鍾九歌又是大手一揮:“大器向來晚成,想表現完全來得及,有的是機會。”

    馬子微沒話找話說笑了幾句,最先告辭離開了。

    呂香梅、傅志澤又都開始說笑。

    最終呂香梅熬不過傅志澤,站起來說道:“我回家去。”

    鍾九歌指着她說道:“竇組長不讓我們班子成員和他套近乎,可你這個表妹多看望表哥還是可以的、也是應該的。”

    呂香梅笑道:“我知道。”

    剩下的傅志澤又像喝多了酒一樣手舞足蹈了一番。

    鍾九歌給了他兩句最獎賞的話,比如傅志澤果然年輕有爲出手不凡,以後真正是龍觀的棟樑之材之類。

    傅志澤知道,他絕沒有熬走謝靈清的資格,倒是怕謝靈清對他討嫌,舉着煙說道:“我抽完這半截煙,就算講完了。”

    鍾九歌不爲意地說道:“今天要讓你講個夠。”

    傅志澤知道自己留得差不多了,摁滅菸頭,很瀟灑地踏着皮鞋,站起來離開了。

    看着傅志澤離開了辦公室,鍾九歌一拍桌子站起來:“現在輪到我們自己說話了。”他看了看沒關嚴的外間辦公室的門,謝靈清會意地說道:“我已經讓祕書下班了。”鍾九歌點了點頭,在辦公室裏走了幾步,往窗外看了一眼:“你過來看看,這個馬子微怎麼現在才下樓?”

    謝靈清過來看了看,馬子微從市委辦公樓出來,心事重重地往市府辦公樓走。

    謝靈清說道:“他可能是耗了一會兒,想等走呂香梅、傅志澤離開,再進來和你說兩句。”

    鍾九歌居高臨下指着馬子微說道:“你看他,走得彎腰塌背的,他今天可真是後悔莫及,背上包袱了。”

    謝靈清接話道:“我看你對他還是招降納叛。”

    鍾九歌解釋道:“該讓他難受、也要讓他感到難受。但是該籠絡他,還是要籠絡他。畢竟現在我們最大的對手是張東峯。目前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呂香梅穩穩地走出了辦公樓,一輛汽車立刻滑過來,在她身邊停下,她拉門上車走了。

    鍾九歌說道:“這個呂香梅做事向來穩當,關鍵時候又最可靠。”

    謝靈清疑惑地問道:“她怎麼才下樓?”

    鍾九歌進行解釋:“她肯定是回辦公室了。她習慣自己收拾辦公桌、自己鎖抽屜。就是鎖了,臨走前也要再檢查,最後纔會離開。”

    接着就看見傅志澤神采飛揚地大步離開辦公樓,自己拉開車門,開車走了。

    鍾九歌笑道:“這個傢伙畢竟年輕,居然不用專職司機,玩新派。”而後接着說道:“這樣站在樓上看下邊,隨你指點隨你看,就叫居高臨下。”

    “一定要把所有的人員都擺成這樣,他們看不見你,但你能看清他們,這就做到統觀全局、心中有數。”

    他又指了指大院草坪上飛翔起落的鴿羣:“這羣鴿子也看慣了,只要不想它是張東峯的風景,等他離開了,就都是我的燦爛了。”

    說到這裏,鍾九歌轉身說道:“現在,我來給你講講今天開會的道道。傅志澤今天講的一句話很對,天下有一種會,無論是十個人百個人蔘加,大多數人都可能很難張嘴。”

    “今天這個會要決定張東峯的命運,當着張東峯的面,大多數人不容易說出一個是字或一個否字。這種大多數人難張嘴的會,只要有一兩個人打前鋒,堅決進行表態,就可能以一頂十、以一頂百,決定整個會議走向。”

    “對於這件事情,我早就有謀劃了。對這些成員來考慮,孔玄夜很可能會騎牆。馬子微你說他七分站我這邊、三分站張東峯那邊也好,六分站我這邊、四分站張東峯那邊也好,會抹稀泥,關鍵時候靠不住。”

    “這種時候一句話要張東峯的命,誰都知道不能隨便說話。我自然不便張嘴。我和張東峯一比一擺在那裏,我又是一把手,要代表全局。”

    “你我的關係今天也要避嫌,我們跟着附和一種意見可以,帶頭髮表意見不行。算來算去,只有呂香梅是能致張東峯死命的釘子,還有傅志澤,我已經明確許諾他以後的職務。”

    “利益使然,這一出就是快刀出鞘,殺得張東峯人仰馬翻。呂香梅和竇光遠是表兄妹,我早就知道,今天才和你們點明。”

    “傅志澤和簡立輝一個姨父一個外甥的關係。傅志澤站過來,簡立輝就會站過來。再加上咱倆,班子中十個成員已經五個人一邊倒了。”

    “孔玄夜、馬子微就算是中立,七個人去了。曾陽德、任玉堂最多不說話,九個人去了。剩下張東峯一個人不坐在那裏黑着臉,還能幹什麼?”

    謝靈清笑道:“事情也變得真快。半年前張東峯剛來時,馬子微和張東峯最對立。現在馬子微在中間忽悠開了,傅志澤倒和張東峯對着幹了。”

    鍾九歌坐在轉椅裏轉了一圈:“我剛纔不是講了嗎?利益使然。馬子微原來一門心思要當二把手,張東峯頂了他的位置,他肯定和張東峯勢不兩立。”

    “可是,眼看着半年時間過去了,張東峯一時不會離開,那麼馬子微也得適應形勢另謀思路。”

    “至於傅志澤,原來我沒有想過要如此重用他,半年來形勢變化,我發現以後把他提一提最爲合適,他看出我真要這樣安排,肯定死心塌地跟着我幹。”

    “你要記住,過河踩石頭踩着一塊是一塊,這塊石頭活了換腳踩另一塊。這話你平時也說,可在關鍵時候要做得不溫不火恰到好處,那還真要老謀深算纔行。”

    謝靈清此時確實心生佩服,笑道:“你這兩步棋確實走得到位。”

    鍾九歌敞懷大笑,笑完揹着手站起來,來回走了幾趟,站住說道:“對竇光遠這個人,一定注意不要搞小動作,明裏要對他百分百公事公辦,暗裏對他多加照顧。”“他來曲江省的時間不長,對龍觀的事不帶一分利害關係。我們要想方設法影響他的觀點。”

    “這個人要是形成一種看法,就會一是一、二是二對孫鐵成去說。他要是在張東峯這個名字上打個叉,張東峯就算完了。龍觀從此太平無事。”

    “孫鐵成派竇光遠前來調查,肯定對他非常信任。這種人的說法對領導最後的決策非常重要。”

    謝靈清點了點頭。

    鍾九歌揮了揮手:“今天中午不回家喫飯了,坐你開的車出去轉轉,然後到龍觀賓館喫一點,別碰上竇光遠他們就行。”

    謝靈清笑道:“我早就進行這樣的安排了,兩個司機都放走了。”

    兩人準備起身離開辦公室,孔玄夜來了,說有重要事情報告。

    鍾九歌看出孔玄夜想和他個別交談,便讓謝靈清先去備車。

    鍾九歌和孔玄夜站着談話。

    孔玄夜臉色凝重地說道:“領導,黑槍案件有重大進展。”

    鍾九歌對於在龍觀市班子成員會議上目光閃爍不定、態度也閃爍不定的孔玄夜,本來有點半矜持半冷淡,現在立即重視了,急着問道:“什麼情況?”

    孔玄夜說道:“那兩個開黑槍的嫌疑人不是在外地被毒死了嗎?”

    鍾九歌點了點頭。

    孔玄夜說道:“現在毒死他們的犯罪嫌疑人被抓了,是又犯案時被外地公安抓的。”鍾九歌警覺地問道:“誰?”

    孔玄夜說道:“不是龍觀人,但基本可以斷定是楊海波、楊海葉指使去下的毒。另外,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那兩個被毒死的人曾經打電話找過謝靈清。”

    鍾九歌知道問題嚴重了:“這個情況現在都誰知道?”

    孔玄夜說道:“我剛向您一個人彙報,張東峯那裏我都沒有彙報。”

    鍾九歌眯着眼,抽着煙想問題。

    孔玄夜繼續說道:“楊海波、楊海葉已經跑了,不知去向。”

    鍾九歌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先不要多談,你獨自處理吧。班子的各個成員還有許多工作要做,現在又要配合省調查組進行調查,就不要再分散任何人注意力了。”

    孔玄夜點頭說好。

    鍾九歌一上車,謝靈清便問道:“孔玄夜找你什麼事情,他的神色好象不對?”

    鍾九歌說道:“沒什麼。在上午的會議上,他的態度騎牆,現在看看形勢不對,湊巧又有一點重要消息,算是送個見面禮表表忠心。”

    謝靈清問道:“什麼重要消息?”

    鍾九歌點着煙,考慮如何對謝靈清說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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