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787章衛永言又來了
    對於叔叔的詢問,陸行舟淡然地迴應道:“還行吧,有一個地方可去也好。生病住院對外說起來總比停職反省要好聽。”

    叔叔笑道:“這件事情也許對你不是壞事。”

    陸行舟苦笑道:“叔,我都失業了,還不是壞事?”

    叔叔擺了擺手,問道:“你前幾天是不是還到火車站去堵過粱學林?”

    陸行舟點了點頭:“是有這回事,粱學林因爲粱家村石膏礦業公司胡亂開採,帶領一些村民要去省裏反映,是我和張東峯把他們攔回來。叔,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

    叔叔喝了一口茶,答非所問:“據我所知,粱家村的石膏礦開採幾乎沒有什麼安全設施,前幾天的雨又下得那麼大,雨水只要滲入礦井,我敢斷定不出三個星期就會出大事。”

    陸行舟點了點頭:“叔,我也有這個預感。當初東湖區二把手呂泰鴻要我在他們申請恢復採礦的報告上簽字,我就沒簽。後來我又提醒過許承恩,對此事不能掉以輕心,只是他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

    叔叔低聲說道:“你不知道許承恩和呂泰鴻跟礦主有私下交易?”

    陸行舟迴應道:“叔,有人這麼議論,但真實情況如何,我並不方便去調查。”

    叔叔點了點頭:“你當然沒有必要去調查。我的意思是梁家村石膏礦如果出事,而你已經住進了醫院,也就回避了不少矛盾,這就是老話所說的,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陸行舟此時覺得叔叔的分析頗有道理,便笑道:“叔,按照你的意思,我安心住院得了?”

    叔叔笑道:“看來你並不傻,一點就通。你要把住院當作一次難得的休整機會,我算過了,你只要邁過這個坎,很快會有新進步。”

    正說着,叔叔的手機響了,接起來只說了幾句話,便放下了手機,對陸行舟說道:“是一個店鋪主管打來的電話,要我過去看看。”

    陸行舟立即起身:“叔,您有事,那我先走了。”

    叔叔笑着邀請道:“你現在反正沒事,跟我去走走吧。你現在不能去單位上班,也沒有必要整天呆在醫院裏。”

    陸行舟“被生病”後,確實閒得無聊,便跟着叔叔出了家門。他一邊走一邊想,不知叔叔要帶他去哪裏?

    二人走了大約十分鐘,便來到人流如織的龍觀廣場。擡頭看去,不遠處市委大樓上的霓虹彩燈金碧輝煌、格外顯眼。

    穿過廣場後,兩人便走進一條小巷,隱入一扇舊門。

    當即有人迎上來,把他們帶進裏面的房子。

    陸行舟大開眼界,只見他眼前那個不大的T字形玻璃櫃臺裏擺滿了金銀玉器、古董珍奇、進口高級鐘錶等,都是一些時髦而又貴重的奢侈品。

    陸行舟擔任過多年公安局長,此時他隱約意識到,這是一家沒掛牌的當鋪。

    這時,剛纔帶他們進來的那個人從保險櫃裏取出一張寫着字的白紙,遞到了叔叔手上。

    叔叔眯着眼晴看了看,又交給陸行舟。

    陸行舟一看,是一紙清單,上面密密麻麻列了一串典當物品的名單。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純金項鍊一條,當金12000元;某年某月某日高級手錶一隻,當金20000元;某年某月某日玉鐲一隻,當金30000元。

    不過,每一款的後面都打了括號,寫着“死當”二字。

    陸行舟當然知道死當是典當的術語,即當主把東西當給當鋪後,不會再贖回。

    不知道叔叔給自己看這份清單的意思何在,陸行舟看完後便把清單重新交給叔叔。叔叔又把這份清單還給了那個人,開口說道:“這張單子和單子上面的東西都要留着,沒有我的指令不能進行處理。”

    接着,叔叔與那個人去了另外的房間。

    十分鐘後,二人離開當鋪,叔叔才告訴陸行舟,這家當鋪是他開的,已經開了好多年。

    陸行舟疑惑地問道:“叔,您在市區不是已經有好二家當鋪了?”

    叔叔笑道:“這裏靠近市委大院,回頭客多。不對外掛牌,讓人覺得安全。”

    陸行舟略有所悟:“你在做那些領導幹部的生意?”

    叔叔笑道:“你終於明白了。”

    陸行舟接着問道:“以前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

    叔叔擺了擺手,輕聲解釋道:“我能隨便說嗎?我要保證顧客的安全,說多了嚇着人家,今後誰跟我做生意?”

    這天晚上張東峯什麼地方也沒去,洗漱完畢,估計許冰巧應該有空了,便等着微信聊天。

    按照事先約定,每一次都是由許冰巧先發起聊天。主要是許冰巧不知道名義上的那個老公什麼時候會突然回家。

    她的老公下海多年,生意做的比較大,常年在外面飛來飛去。兒子進了封閉式貴族學校,她下班後常常一個人守在家裏,那份寂寞自不必說。

    當然,張東峯心裏清楚,許冰巧這種女人看上去平易謙和,好打交道,可她滿腹才情、心性驕傲,沒品味的男人是沒法讓她動心的。

    電視裏的晚間新聞都播完了,張東峯還是沒有等到許冰巧的微信。

    就在張東峯躺到牀上的時候,手機屏幕終於響起了聲音。

    許冰巧發過來一條信息:對不起,我來遲了。

    張東峯立即回覆:你終於回來了?我差點要去電視臺登尋人啓事了。

    許冰巧迴應道:那你就登一個吧,我正等着你來認領。

    可能是覺得這個話題過於曖昧,她便開始轉移話題:今晚部裏臨時召集會議。

    省班子會議已經開了,正式決定馬子微月底去京城黨校學習。

    張東峯:那他的工作?

    許冰巧:工作關係暫時不動,等半年後學習結束再定。

    張東峯:也就是說,他在京城黨校學習期間還是龍觀市二把手。

    許冰巧:是的。

    張東峯認爲馬子微如果真的去京城黨校學習,雖然還掛着龍觀市二把手的職務,但在這期間,應該會由自己全面主持龍觀市委市府工作。

    許多人覺得大權獨攬是好事,但對於張東峯來說,並不覺得開心。

    他本來就不是非常注重權利的人,其實上他一直想的是如何偷懶,而市委市府一肩挑的話,張東峯就沒有任何休息時間了。

    本來他還打算讓馬子微與自己一起去梁家村實地考察石膏礦開採活動,現在看來,肯定不能成行了。

    第二天,張東峯在外面開了一上午的會,中午由會議主辦單位宴請,張東峯小酌了兩杯,吃了點飯就提前離席回家休息。

    回家沒有多久,突然門鈴響了起來,張東峯很不情願地去開門,發現門外竟然站着孫雪晴。

    她站在門口,笑嘻嘻地說道:“領導,打擾您了,不好意思。”

    明知打擾人家休息了,還是來打擾。但張東峯努力使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沒事、沒事,請進。”

    這時張東峯又看見孫雪晴後面還跟着一個男人,他就是龍觀市機械廠長衛永言。

    張東峯又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讓進屋裏。

    三人坐下後,孫雪晴問道:“領導,這幾天早上,您怎麼沒去龍觀公園?”

    張東峯心想,自己的估計沒錯,孫雪晴果然去那裏等着自己套近乎。嘴上則進行解釋:“這幾天晚上總是開會,一開就開到半夜,睡得遲了,早上起不來。”

    衛永言與張東峯熟悉,閒聊幾句後,便開始說明來意:“我早就想來向領導彙報工作,昨天晚上我一說到您,我這位妻妹就主動提出來,要陪我來找您。”

    不等孫雪晴插話,衛永言把一個報告遞到張東峯手上:“機械廠想擴建一條生產線,向銀行打了一個申請貸款的報告,找了錢行長几次,開始他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說他們的錢寧肯貸給個體戶,也不貸給我們,說是擔心我們沒能力還貸。”

    看來龍觀市機械廠以前的事情讓各家銀行都害怕了。

    不過,這個衛永言真有意思,經濟工作是市府的事,他不去找馬子微,卻來找自己。

    考慮到衛永言畢竟是自己通過公開招聘方式招進來的廠長,張東峯關心地問道:“機械廠欠銀行的老帳還沒有還清?”

    衛永言點了點頭:“老帳並不多,也就是500萬元左右。只是本金還沒有到期,而且我們都是按時在支付付息。”

    張東峯點了點頭,示意衛永言繼續說下去。

    衛永言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找得多了,錢行長終於鬆了口,說是市領導先在貸款報告上籤個字就會開始放貸。”

    張東峯遲疑地說道:“衛廠長,我來簽字不合適吧?我現在又不是市府正職或副職。”

    衛永言無奈地說道:“我已經多次去市府找過馬子微和許承恩,根本就找不到他們。打他們的手機,也總是說忙,不肯露面,我是沒有辦法了,只好來找你。”

    張東峯心想,這段時間確實夠馬子微和許承恩忙的,但就算再忙,也不至於沒有時間來接見衛永言。

    包括馬子微在內的龍觀市大部分領導,都知道衛永言是張東峯公開招聘進來的廠長,爲什麼還不給一個接見的面子?

    其中會有什麼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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