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承公主在屋裏來回的走動,桌上油燈的火苗被她柔美身姿煽動,一陣陣的亂跳。
她不覺得楚陽會到突厥去,到後隋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是到後隋,那他又是爲了什麼呢?
這個殺了她十多萬突厥勇士的人,讓她既仇恨,又害怕。
在劼利可汗爲她講述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但突利可汗聽着劼利講述故事的時候,都被嚇尿了,她不信也不行。
在反覆的思量中,她決定還是要去找她的皇嫂,把所有事給蕭皇后講一遍,聽聽她的意見。
她伸手打開門,兩邊的守門的宮女對她躬身行禮,她對其中一名宮女道:
“去備馬車,到皇后寢殿。”
“諾”
看着宮女離開的身影,她又轉身回到房間,另一個宮女跟了進來,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給她披在身上。
一會兒後,離去的宮女,走了回來,後面跟着幾個太牽着馬車,來到門外緩緩停下。
“啓稟,可賀敦,馬車已備好。”宮女對着房門內躬身道。
這時已經穿好衣物的義承公主,動作麻利的走了出來,在太監的攙扶先上了馬車。
隋宮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這些貴族出行,一般是不會走路的。
義承公主的寢殿思隋殿到蕭皇后的安和殿有一刻鐘的車程,這個車程是人正常走路的速度。
也就是說,走路也才十五分鐘。
這時,安和殿內。
蕭皇后靠在楚陽懷裏,不甘心的道:“小楚,你太過分了,是你開的頭,卻不負責結尾。”
楚陽扭頭微微一笑,“姐,這是我的錯,不過你也達成目的了啊。”
“這能一樣嗎?”
“結果是一樣的不就行了。”
兩人正在討論事情的起因和結果,這時,門外宮女稟報義承公主來了。
蕭皇后頓時驚慌起來,“請進來吧。”
說完,她立馬推開楚陽,伸手理了理頭髮。
“快,小楚,你快躲起來。”
“哦好好好。”楚陽聞言,也一下跳了起來,在房間尋找躲藏的地方。
蕭皇后見楚陽半天沒躲好,急得亂跳,頓時伸出手指,道:“牀牀,牀下。”
“哦哦哦”
楚陽聞言,立馬鑽進了牀底。
但鑽進牀底後,他纔想起還有外套在地上的,他急忙又要爬出來。
“你幹嘛?”蕭皇后見他又要出來,急忙問道。
“我外套。”楚陽指了指地上的外套。
“我來。”蕭皇后跳下牀,抓起地上的衣物,走到牀邊。
從外殿到內殿,也就幾十百來步,時間還是很緊迫。
蕭皇后剛把楚陽的衣物塞進牀底,還沒來得急重新躺在牀上,宮女就提着燈帶着義承公主,緩緩走了進來。
宮女將手上的燈放在屋內的燈架上,然後默默的退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進到屋內的義承公主,並沒有先和蕭皇后打招呼。
她在剛踏進屋裏,就感覺到,一股味撲面而來。
“能有什麼味,我點的沉香。”蕭皇后白了義承公主一眼。
接着她又道:“義承,你這麼晚來,所謂何事?”
蕭皇后說完,故作淡定的走到地上的矮桌前盤腿坐下,心中暗想,義承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不然爲何半夜而來呢。
難道是之前的宮女聽到了,去稟報的她,也不對啊,要來也應該早來了啊,這都完事了,來得也晚了些啊。
正當蕭皇后納悶時,義承公主在屋內,四下打量了着,隨口道:“侍衛稟報說有刺客,二嫂可有受驚。”
說完,眼神落在了屋內櫃子上,她本能的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從小鼻子就靈,這不可能單單的沉香的味,還有別的味。
看着義承眼神,蕭皇后也瞥了一眼櫃子,嘴角翹起,微微的笑道:
“怎麼可能受驚,區區刺客而已。”
義承公主聽了蕭皇后的回答後,笑着點點頭,然後一步步走向櫃子。
“沒受驚就好,二嫂可要保護好自己,後隋復興,還得指望二嫂。”
“楊薰,我們放棄吧!復隋已經不可能了。”蕭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道。
“放棄?”義承公主一下打開櫃子,裏面除了是一些衣物外,就是些金銀首飾,“二嫂,你生死都是楊家人,怎能說出如此毫無骨氣的話。”
見沒有她想找的人,又將櫃子門關上,重新打量起來。
這時蕭皇后見義承公主還是沒有放棄,吸引着她的注意力道。
“楊薰,你要分清時局,現在復隋跟本就不可能,搞不好連你堂哥的血脈都會斷掉。”
“道兒才八歲,他能擔起大任嗎,你也身體不好,我又上了年紀,隨時都有可能撒手而去。”
“道兒如何能完成復國大業,他身邊也沒有可用的人才,怎麼可能完成復國?”
這一招果然有效,義承公主聽見蕭皇后又跟她說這個問題,她就不淡定。
立刻也來到矮桌前坐下,語氣嚴肅的道:
“皇嫂,我不可能放棄的,當時皇伯父讓我嫁這麼遠,爲的是什麼?”
“爲的是讓大隋安定,爲大隋的強大贏取時間,皇伯父答應過我,只要大隋滅了突厥,就接我回家的。”
“大隋就是我的家,現在大隋沒了,你我是楊家人,難道不該重建家園嗎?”
義承公主越說越激動,當時她嫁到突厥時才十五歲,先在她已經四十二歲,可以說爲大隋的和平做出了巨大貢獻。
當時隋文帝跟她講的就是,臥底突厥,挑動草原各方勢力,爲大隋爭取強大的時間。
但是她堂哥不爭氣啊,把國家玩沒了,她心中的悲憤不比任何人少。
她纔到草原,由於水土不服,生了大病,差點就死了,是靠着強大的意志才活下來的。
她堅信一定可以活着回去,並且帶着榮耀回到大隋,去享受族人和國人的敬仰。
由於生了大病,一直都沒有孩子,起先懷過一個,是個早產兒,養了一段時間就夭折了,過後就再也沒有懷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