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馬上發了一個警鈴,這時候正在客廳裏織毛衣的金綰聽到之後,便將手中的毛線放好,走了出來。
便看到了家裏的保鏢,已經出現在院子裏。
再往前走,她怔住了。
厲歲寒竟然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金宅,這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不知道是他這裏做什麼,到底是找哥哥有事,還是要其他的事情。
現在盧卡斯和金全都在公司裏,還沒有回家。
金綰很快調整了狀態,讓自己儘快恢復平靜。
然後揮手讓家裏的保鏢都下去。
金綰走向厲歲寒,笑着道,“不知道厲先生,這麼晚來到金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不提前通知一下,不然誤傷了你就不好了。”
“我過來是找你的。”厲歲寒直言道。
金綰心裏有了不好的感覺,該不會厲歲寒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他們的孩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孩子還沒出現,就過來跟她搶孩子吧。
她緊張的快說不出來話來。
腦子裏一片混亂,該不會是陳澈先把消息給了厲歲寒,也說不定。
金綰的臉上開始冒冷汗。
好在是晚上,厲歲寒大概也看不清,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金綰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厲歲寒這樣冒然闖進金家,還一臉興師問罪的樣子。
難道不該是她來責問厲歲寒嗎?
金綰深呼吸了一下。
還沒等着再開口,厲歲寒居然徑直的往客廳裏走。
金綰有點始料未及,因爲她壓根就沒有想着會把厲歲寒請到到客廳裏去說話。
想着客廳裏,還到處擺着小孩子的衣物,她更緊張了。
攔在厲歲寒的前面,“你要做什麼?”
“這就是金小姐的待客之道,客人來了之後,一直站在外面說話,怎麼,該不會是你在房間裏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金綰不知道厲歲寒什麼時候,嘴上變得這麼刻薄。
只不過,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還是對自己帶着深深的敵意。
倒是看不出,他知道孩子的任何信息,不然應該第一句話就是問關於孩子的事情。
金綰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亂了陣腳,或許他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厲先生這麼不見外,那就請吧。”金綰道。
現在想把客廳所有的東西收拾起來,已經來不及了。
若真的在厲歲寒面前慌慌張張的,試圖要把東西都藏起來的話,反倒是會讓他起疑心。
到時候若是他問起來,就說自己正在嘗試新的藝術創作材料。
厲歲寒徑直走到了客廳裏,一眼就看到沙發上,桌子上擺着的很多小孩子的衣物。
這個場景,簡直和厲若辰畫的畫上面的情景一模一樣。
那就更證實了,厲若辰今天確實是在金家,受到了什麼刺激,不然不會回到家裏一直畫這些場景。
厲歲寒冷言掃視了房子四周,該不會是金家有個什麼小女孩,在這裏欺負了厲若辰,所以他回到家裏纔會悶悶不樂。
她這話,好像是沒有把厲歲寒當作重要的客人,只不過是不速之客。
厲歲寒比較在意的是,自己的兒子厲若辰來到金家,有沒有作爲客人的待遇。
他也不客氣,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
金綰便讓傭人把客廳裏的東西都先收起來。
等傭人下去後,厲歲寒才冷冷的道,“厲若辰今天是不是來過這裏?”
金綰一聽,就明瞭,大概是爲了給他的兒子興師問罪來了。
想着自己的女兒,現在在外面,還不知道過着什麼樣的日子,在厲歲寒的眼裏,大概只有這個他和江桃李的兒子,便瞥了厲歲寒一個白眼。
“既然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專門來問我。”金綰道。
“他在這裏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你是說,你的兒子在我家裏受了什麼委屈嗎?既然你會這麼認爲的話,爲什麼沒有在他來之前就阻止他,我這裏不是什麼人都接待的,饒是因爲他是個小孩子,我不想傷了他的心,纔開門讓他進來,希望你作爲孩子的父親,以後把自己的兒子看好,我們金家招待不起。”
金綰一氣之下,說了一大串的話,讓厲歲寒有點招架不住。
說起來,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
他是孩子的父親,是他縱容厲若辰來到金家,金綰幫他看了孩子,現在孩子不高興,就來拿她事問。
確實是他的失理。
可是,想想兒子可憐的樣子,一定是受到了什麼委屈,奈何兒子什麼也不告訴他,他只好來金家問金綰。
“金小姐,我很抱歉,兒子冒昧的來打擾你,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對於你幫忙照看我的兒子,我會補償你。”厲歲寒道。
“補償?”金綰冷笑道,“我知道你厲歲寒有的是錢,對你來說無所謂,你這招對別人或許有用,但是對我金綰,就是一種侮辱。”
說話間,金綰握着杯子的手,快要將杯子捏碎。
想起厲歲寒曾經對她做的種種,企圖用金錢來減輕自己的愧疚感。
那時候的江丹橘一無所有,活得卑微,寄人籬下,不得不接受別人的施捨。
現在再次從厲歲寒的口中聽到補償兩個字,真的想要將他千刀萬剮。
他以爲用錢可以補償,可是錢能買到她和女兒在一起的時光嗎?
這些年她度日如年,每天都在記掛着那個還沒來得及多看一眼,就離開她的孩子,這種骨肉分離的滋味,他可懂得半分。
“對不起,我知道金家不缺錢,只是表達我的誠意。”厲歲寒道。
他剛說完道歉,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着了金綰的道。
自己明明是來興師問罪,來責問金綰到底是把厲若辰給怎麼了,纔會惹得他那麼不高興。
現在來到金家,反倒是自己給金綰來道歉了。
厲歲寒看了眼前的金綰,越發的捉摸不透。
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