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爲,在這一點上,他認爲江丹橘和自己是一路人。
對於她,非常的同情,憐惜。
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厲歲年特別是在小的時候,一直都是這樣的。
他倒是和江丹橘的性情,反一反。
小時候,他們還在畫室一起上課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江丹橘,在他面前是一個開朗大方的小姑娘。
每次見到她,都是一臉開心的模樣。
有時候是她的母親來送她上課,有時候是外婆。
而厲歲年,那個時候剛到厲家老宅不久。
雖然爺爺對他很是疼愛,但是畢竟自己的身份,小三的兒子,擺在那裏。
表面上周圍的人,都對他客客氣氣。
可是,私下厲老宅裏的傭人,在背後說他的母親的壞話,還有說他是私生子的話,都被他聽到過。
那個年代,作爲私生子的存在,是一件十分不光彩的事情。
這些,都在厲歲年幼小的心靈上,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即使在厲家老宅,生活上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但是,心理上的傷口,一直沒有辦法癒合。
爺爺那個時候,經常在忙公司裏的事情,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一直照顧他。
所以,厲歲年只有一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
直到,在畫室裏,遇到了江丹橘。
江丹橘的出現,像是一縷陽光,照進他一直躲在陰暗處的心靈角落。
讓厲歲年看到希望。
在那個時候,他最期盼的,就是能在每個週末的時候,到畫室裏畫畫,看到江丹橘。
雖然他很想和江丹橘親近,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很是自卑,只能遠遠的而看着這個小姑娘。
他們在那個時候,連說話的機會,都很少。
這麼多年來,厲歲年心裏,一直覺得有個遺憾,沒有能在那個時候,多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
後來,厲錦榮看厲歲年很有畫畫的天分,就請了專門的老師,在家裏教他。
而江丹橘也因爲家裏出了事情,直接就離開了畫室,沒有再繼續畫畫。
他們之間唯一的交集,也沒有了。
時間過的越久,過去的事情,也隨着時間的消逝,而變得模糊了起來。
一直到厲歲年在厲家老宅,再次見到江丹橘的時候。
彷彿年幼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一下子清晰了起來。
這不就是當初自己在畫室裏認識的,那個名字叫做江丹橘的女孩嗎?
而和厲歲年結婚的人,叫江桃李,他是早就知道的。
是叔叔厲循告訴他的。
厲歲年馬上就意識到,一定是哪裏不對。
只是,他什麼也沒有說。
能夠再次見到江丹橘,已經讓厲歲年感覺到了,這是老天的眷顧。
沒有想到,若干年後,還能見到這個女孩子。
只是,陰差陽錯的,她已經嫁給了自己的弟弟,那個和他水火不容的人。
剛開始的厲歲年,也是想着,只要江丹橘過的開心就好。
只要是厲歲寒能夠好好的對她,讓她幸福就可以。
厲歲年就覺得,自己以前視若寶貝,只能遠遠的看着的,那個美好的女孩子,竟然被厲歲寒這麼對待。
自己的心情,比起當事人的江丹橘,還要難過。
江丹橘自己知道,嫁給厲歲寒,也不過是爲了錢,爲了給外婆看病。
所以,不管厲歲寒怎麼對待她。
她都無動於衷,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只是,後來對她的侮辱和身體上得傷害,實在是難以容忍。
所以纔會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離開厲歲寒,離開這個魔鬼。
許是因爲厲歲年,在江丹橘受傷的時候,都看在眼裏。
許是因爲這樣,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一直隱藏很深的慾望,不管是對於地位還是權勢的慾望。
以前的他,被厲家的人洗腦,他可以作爲厲家的長子長孫,獲得很好的生活。
但是,厲氏的繼承權,將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厲歲年這麼多年來,也認可了這種說法。
直到後來,他感覺到自己對於很多事情,都無能爲力的時候。
就覺得,自己不該就這樣,被動的接受厲家的安排。
他在叔叔厲循的鼓動下,開始覬覦厲家的當家權。
本來,像厲家這種大家族,當然更重視的是長子長孫。
而他就是。
只不過,他的母親,沒有得到過厲家的認可。
所以連累到他。
厲歲寒的母親,就厲家明媒正娶的媳婦,所以,厲歲寒在厲家的地位,就要高於他。
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那就讓他來決定自己以後的生活。
從那之後,厲歲年就不再安分的做一個,衣食無憂的厲家大少。
他想要厲氏總裁的位置。
想要在厲家,得到全家族的絕對尊重。
更想在世人面前,來證明,他厲歲年一點也不比厲歲寒差。
還有,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那個給與他溫暖的女孩子,卻被厲歲寒肆意踐踏。
就好像再他破碎的心靈上,再踩上幾腳。
厲歲年認爲,自己不能再繼續忍下去了。
他要反抗。
他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一直修養良好的男人,開始變得讓很多人都不認識了。
特別是厲錦榮,他到臨死的時候,才明白。
自己真的是老糊塗了。
竟然之前,還想把厲歲寒從總裁的位置上趕下來,讓厲歲年上位。
儘管厲歲寒對他這個爺爺,是不放在眼裏。
沒有厲歲年會在他身邊鞍前馬後。
可是,到了他身體不行的時候,纔看清楚了,兩個孫子,哪一個才最適合做他們厲家的家主。
厲錦榮被厲歲年的所作所爲,完全給震驚了。
一直以來,都安分守己,夾着尾巴做人的那個孫子。
已經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他是老不中用了。
看來,就算是在厲歲寒的母親去世之後,也沒有讓厲歲年的母親,進到厲家來,是最正確的決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