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要喝朋友敘敘舊嗎?”金綰問道。

    盧卡斯道,“什麼啊,別提了。”

    金全遂咳嗽了一聲。

    盧卡斯當即就閉嘴。

    金綰看看父親,又看看盧卡斯,這是有事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金全道,“我本來要帶你哥哥,和以前的朋友見見面,認識一下,誰知道你哥哥不願意,就沒有成行。”

    “這樣啊。”金綰道,“你們喫過晚飯了嗎?我要不要讓廚房去做些宵夜?”

    “不用了,我先回書房了。”金全道。

    金綰感覺到,父親好像故意在迴避她一樣。

    金全一走,客廳裏就剩下盧卡斯和金綰了。

    金綰小聲道,“父親真的帶你去見他的老朋友了?”

    盧卡斯道,“嗯,不過不只是單純見老朋友,還帶着目的。”

    “什麼目的?”

    金綰見盧卡斯神祕兮兮的樣子,就笑着問道。

    “別提了,你知道父親要做什麼?”盧卡斯道。

    “給你相親。”金綰道。

    盧卡斯一拍大腿,然後給金綰一個擁抱。

    一臉不解的問道,“妹妹,你怎麼會知道。”

    金綰笑而不語。

    盧卡斯一向是單純,他和金綰雖然是雙胞胎。

    但是,兩個人生活環境,還有人生經歷,完全不同。

    他的想法一向是很直接。

    金綰卻一下子就猜出了問題的答案。

    盧卡斯笑着道,“忘了,我們是心有靈犀,你一定是聽到了我靈魂深處的吶喊。”

    金綰道,“嗯。”

    盧卡斯真的是感激涕零,家裏有一個這麼瞭解他的人。

    他原本以爲,父親在歐洲生活了這麼多年。

    應該早就是認識到,兒子結婚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強求的。

    竟然給他用上了傳統相親的這一套。

    這讓盧卡斯完全不能接受。

    等快到了飯店的時候,盧卡斯才知道了,金全並不是單純來見老朋友的。

    聽父親和他說,是來相親的,他的下巴都快驚掉了。

    轉身就走。

    盧卡斯和金綰道,“你是沒有看到父親那麼急切的樣子,我看了都害怕,不過在我的再三抗議下,我讓父親取消了飯局。”

    “你們不是在外面喫過晚飯了嗎?”金綰道。

    “我的意思是,取消了和人家見面的飯局,就是隻有我和父親一起喫飯的意思。”

    盧卡斯試圖向金綰解釋清楚。

    金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理解了。

    在樓下又和盧卡斯說了一會話,金綰用要去看看厲若辰睡沒睡好,爲理由,就上了樓。

    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就放慢了腳步。

    金綰知道,父親是故意和盧卡斯說,要去見老朋友。

    等到了那裏,又對盧卡斯說是相親的。

    父親當然是瞭解自己的兒子的,他知道盧卡斯會堅決的反對。

    於是,父親就可以藉着這個臺階下去。

    這樣就成了父親和盧卡斯,不得已,只能兩個人在外面喫飯的原因了。

    其實,壓根就沒有什麼老朋友。

    這些都是父親爲了糊弄盧卡斯,才這麼說的。

    父親知道盧卡斯藏不住事情。

    爲什麼父親要故意不在家喫飯,難道是爲了個厲歲寒和她留出空間嗎?

    父親到底是怎麼了。

    金綰在思索中。

    書房裏,金全坐在書桌前。

    他打開抽屜。

    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厲歲寒上次喫飯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

    金全打開了盒子,從裏面拿出一方章印來。

    上面有已經刻好了他的名字。

    金全儘管這些年來,再也不去了解白城藝術圈的事情。

    當他看到印章上的字跡的時候,就知道爲他刻章的人,是誰。

    他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很喜歡收集印章。

    有個人所刻的印章,十分難得。

    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

    那個時候的他,很是不服氣。

    以爲自己出足夠多的錢,人家就會給他刻。

    誰知道,去求了好幾次,事情也沒有眉目。

    後來,他們金家出事之後,自然也就和這些東西無緣了。

    沒有想到,若干年後,厲歲寒竟然送了他這麼一方印章。

    金全很是感慨萬千。

    當然,厲歲寒是做了功課的,竟然知道他以前喜歡這些東西。

    不管怎麼樣,這麼用心的孩子,不應該被隨便對待。

    再加上,金全從厲歲寒口中,知道了很多他過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額,金全自己也是父親。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被厲歲寒的話給打動了。

    以前的他,在心裏,直接就對厲歲寒否決了。

    現在的他,已經有所改變。

    起碼,自己要站在中立的立場上。

    這是女兒和他之間的事情,他最多也就是給行個方便。

    其他的事情,就愛莫能助了。

    金全自然是猜到,厲歲寒既然知道了金綰就江丹橘,自然不會放過來金家的機會。

    那麼,他就給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不過自己的態度,既不能被兒子知道,也不能被金綰髮現。

    於是,他就找了個見老朋友的藉口,帶着盧卡斯去喫飯。

    盧卡斯本來就嚷嚷着,在這裏有點無聊,他願意認識多一些的人。

    自然是很高興跟着出門的。

    金全也知道盧卡斯的命門,就是絕對不會去相親。

    他怎麼會接受這樣的安排。

    於是,就這樣,金全的目的就達到了。

    盧卡斯還認爲,父親最後到底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

    同時,也給金綰和厲歲寒留下了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金全已經無數次的聽盧卡斯說,金綰和厲歲寒之間的誤會很深。

    他以前不以爲然。

    也許是女兒在心裏壓抑着自己的一些想法,她自己都不明白。

    金全不想讓女兒以後再有什麼遺憾。

    特別是,他們之間現在還有個孩子。

    要是誤會能夠解除,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所改善的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自以爲做了對鬱莞最好的決定,到頭來反倒是害了她,丟掉了姓名。

    以至於他心裏的痛,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癒合。

    也許鬱莞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懲罰當初魯莽的自己。

    他已經有了這麼一個巨大的缺憾。

    所以,不想讓女兒一輩子活在過去的痛苦記憶中。

    即使他做了所有的努力,也沒有辦法讓金綰和過去和解的話,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金全也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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