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是完全放下了白城的一切。
要不是因爲帶着厲若辰,不是很方便。
她大概會把自己在白城的所有的東西,都打包一起帶回來。
反正,接下來還要送厲若辰回去。
只能等到時候,再清理所有的物品。
等飛機降落在史基浦機場的時候,她陡然有一種,終於回家的感覺。
原本以爲,白城纔是她永遠的家。
現在才發現,有家人在的地方,纔是家,不管是在哪裏。
只要那裏有愛你的,還有你愛的人。
沒有什麼比家人的期待,更加的讓人熱淚盈眶。
當金綰走出機場,看到盧卡斯,還有薇薇安已經在出口等她和兒子的時候。
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因爲自己帶着失敗的消息而歸。
到底不但沒有爲金家做到任何事情,還連累了哥哥花了那麼大一筆錢。
只好等她回來之後,好好工作。
只求有生之年,將自己欠下的債務,不管是金錢,還是人情,悉數還清。
也許這就是接下來,自己的人生的意義。
盧卡斯將厲若辰抱在懷裏。
上次,他回去的時候,差一點就見到了厲若辰。
但是有因爲有事,着急回來,真的是錯過了大好的機會。
這麼多日子不見,在盧卡斯的眼裏,厲若辰好像沒有變,又好像變化很大。
小孩子成長的速度實在是太快。
畢竟是馬上就要進到小學的孩子。
要是厲若辰一直生活在荷蘭的話,他在四歲的時候,就要進小學了。
現在在白城上學,還稍微晚了兩年。
盧卡斯道,“小傢伙你怎麼這麼重了,要是再過幾天不見你,是不是連舅舅都抱不動你了。”
金綰早在不經意間,將眼中的淚水擦乾。
她笑着道,“哥哥,他已經是大孩子了,讓他自己好好走路吧,別抱着了。”
盧卡斯哪裏肯放手。
一直將厲若辰抱到了車上。
厲若辰許是因爲坐了太久的飛機,再加上時差的關係,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車子一開動,小傢伙很快就睡着了。
金綰這次回來,怕厲若辰不適應,從白城帶了很多他愛喫的東西。
盧卡斯道,“這裏什麼都買的到,你帶着孩子,還有這麼多行李,多麻煩啊。”
金綰道,“有人送我上飛機,有什麼好麻煩的,再說你們不是來接我了嗎。”
很快,車子到了金家在海牙的別墅。
厲若辰在下車的時候,才醒來。
他一睜眼,看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一時間,有點難以適應的樣子,一直靠在金綰的身邊。
金綰道,“你以前來過的,這裏是媽咪的家。”
小傢伙緩了一段時間,好像才放鬆了些。
到底還是個孩子,忘的倒是挺快的。
金綰在家休息了一會,就要去醫院看父親。
她帶着盧卡斯到了醫院。
當看到父親的時候,金綰強忍着沒有讓自己的眼淚留下來。
沒有想到,父親在這麼短的時間,憔悴的不像樣子。
儘管是病情有所好轉,到底還是在生病中。
厲若辰怯生生的叫道,“爺爺。”
金全道,“我們厲若辰長這麼高,快過來讓爺爺看看。”
金綰還擔心厲若辰會害怕。
畢竟,現在的金爺爺,和以前在白城的時候,嬌慣他的那個金爺爺,好了很大的變化。
沒有想到,厲若辰直接走到父親的跟前。
還笑着道,“爺爺,你要快點好啊,我還等着你陪我玩呢。”
許是因爲生病中的人,本來就脆弱。
像金全這樣很少流淚的人,因爲孫子的話,頓時就眼角溼潤了。
“好好好,爺爺會陪你玩的。”金全道。
金全問了厲若辰是不是要上小學了,有沒有認識新朋友之類的話題。
小傢伙簡直是對答如流。
惹得站在一旁的盧卡斯有點憤憤不平。
他剛纔見到厲若辰的時候,小傢伙只是用惺忪的雙眼看了他幾眼。
真的是待遇大不同。
金全對盧卡斯道,“病房裏的空氣不好,你先帶厲若辰到外面玩吧。”
金綰道,“沒事的,讓他在這裏多陪您一會。”
盧卡斯道,“小傢伙,叔叔帶你去買好喫的。”
厲若辰一聽有好喫的,轉身就去牽着盧卡斯的手,往外走。
到底還是個孩子。
房間裏,就剩下金全,還有金綰。
金綰問了父親的身體狀況,也表示,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在父親身邊照顧他,很是抱歉。
她道,“以後,我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在這裏,好好的照顧您。”
金全道,“真的決定,放棄白城的一切回來嗎?”
他是知道金綰的心思的。
儘管他是金綰的親生父親,更想讓女兒留在自己身邊。
但是,他不想因爲自己,讓女兒做違背自己心願的事情。
金綰又怎麼能不明白。
她笑着道,“以前是我沒有看清楚自己吧,現在算是撞得頭破血流,才明白,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金全道,“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希望。”
她也想啊。
只是,在白城的處境,實在是由不得她啊。
金綰只覺得四面楚歌。
被一羣人圍追堵截。
她原本以爲,自己很開就開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卻又發現,最終還是一隻任人都可以踩死的螻蟻。
她現在想放下自己的執念。
也許,本來自己的想法就是錯的。
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她已經得到更多了,或許,再強求,就是太奢侈的事情。
奢侈的東西,本來就是隻能仰望,很難擁有。
她只想過簡單的普通生活。
所以,她打算回來了。
從今之後,只想留在金家,作爲哥哥的左膀右臂,好好輔助哥哥,維持好金家的家族企業。
她的心,在白城的時候,就已經慢慢的沉下來,不再有任何的幻想。
只想腳踏實地的,過好每一天。
好好照顧父親的生活。
讓兒子可以健康快樂的長大。
關於她自己的人生,好像已經看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