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鬼仍然不甘心,但是卻自知對付不了我只能乖乖道:“我們夫妻二人生前是做酒店的,雖然生意做得不算大,但是卻也開了好幾家的連鎖酒店,收入也不錯,也建立了自己的公司。當時我在公司裏有個得力助手叫陳雲,陳雲與我好友多年,一起打拼,我們一起住過地下室一起捱過打,也曾經一起捱過餓,可以說我們一起經歷了風風雨雨。如果不是我老婆死在了他的手裏,我到死都不相信陳雲會背叛我!”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那男鬼,這個故事我似乎已經猜到了走向。

    “可是後來我的公司在投標的時候各種失利,名下的酒店開始頻繁的出問題。我暗中派人去查,居然查到了是陳雲在動手腳。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我根本對他下不了手,於是我私下底找到了他,他知道自己錯了跪在了我的面前告訴我,是對方用他的家人做威脅,他纔會犯錯。我真的是太信任他了,所以出錢幫他擺平了所有的事情。可是後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再一次找到我,問我要五千萬。他說,他去賭了,然後賭輸欠了人家五千萬,如果三天內沒有把五千萬換上,對方就要把他拉出去砍斷一條腿。我當時沒有五千萬,公司又很困難,可儘管如此,我做不到看着我的摯友砍斷一條腿。所以我心狠將公司的週轉資金拿了出來,當時公司的週轉資金只有三千萬,剩下的兩千萬我借了很多的人都沒有借給我,是最後一個生意上的死對頭借給我了…我們雖然是競爭對頭,但是這種時候,我爲了摯友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說自己這兩千萬也是運轉資金沒有辦法直接轉賬,讓我自己在銀行裏操作,將錢分批轉出去,然後再統一交稅,最後再同那三千萬一同轉出來。”

    他說着,一雙眼白留下了血淚。

    我無奈的嘆氣,這就是洗錢…將不乾淨的錢洗成乾淨的錢。

    他繼續道:“隨後沒多久,我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說我們公司被告上了法庭,說我們參與了洗錢的交易…我解釋,但是我的流水證明最後打印出來的確只有我在操作洗錢的流程!我打電話給那個競爭對頭,可是他卻說,這兩千萬是我打給他,然後又轉出去的!他誣陷我!而我拿不出任何的證據,也沒有任何的錄音或是視頻證明這錢是別人給我的…法院將我的家查封了,將我的公司也給查停了。與此同時,我的公司因爲週轉資金斷掉徹底癱瘓了。我跑去找陳雲,可陳雲拿着三千萬站在我的面前,嘲笑的看着我,他身邊站着的人正是我生意上的死對頭。”

    他猛地擡起了臉,雙眼全是怨恨:“就因爲我一步一步的退讓,一步一步的忍讓,我把自己陷入了至死的境地。”

    “可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讓我怨恨的是,陳雲爲了不讓我翻身!他讓人偷偷綁架了我老婆,把我老婆帶到了郊外引誘我過去。然後等到我出現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老婆已經被打死了!隨後我便看見陳雲帶着人出現在我的身邊,他們要殺了我,殺了我滅口!所以,我死之前就發誓,一定要變成厲鬼,親手殺死陳雲!”

    我看着他,眼裏寫滿了不忍,生前如此善良,死後纔會這樣陰毒。

    “你不會是漢陽酒店的董事長何漢陽吧?”

    我剛要說話,身後的小護士忽然開口問道。

    我轉身,才見,劉副院長他們已經手術結束了。

    沈南夫妻二人的呼吸已經恢復了平穩,心率和血壓都正常了。

    那小護士害怕的躲在我後面,探頭看着那地上的男鬼。

    何漢陽點頭,陰氣散了一半。

    “何漢陽生前也算是個善良的人,曾經多次捐款給困難的孩童和困難的山區,只是後來死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也沒有任何的消息,警局那邊抓人找人一直沒有找到,如今好像已經快有一年了。”劉副院長帶着口罩,我看不清他長得什麼模樣,但是聽聲音,似乎不是很老。

    何漢陽冷呵呵的笑着:“可是好人沒有好報,我們夫妻生前做盡好事,如今成了這幅模樣。大師,你說,我們何錯之有?”

    我將手術刀放到了兜裏,臉上仍舊沒有任何的動容:“我說過,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要報仇我不攔着你,但是你禍害其他無辜的生靈,我不能縱容。”

    何漢陽往後退了一步:“我本來是隻想找陳雲報仇的!可是陳雲身邊有個很厲害的道士,我和我老婆好幾次都差點被那道士打的魂飛魄散!也就是那個時候,臭乞丐出現了。他說他見我和我老婆陰氣極重,必定死的冤屈,所以想要收我們夫妻二人煉製爲夫妻鬼煞。還答應我們,等到鬼煞煉成便讓我們去報仇,是因爲這樣,我們夫妻二人才會害人…”

    我沒說話,只是冷眼看着何漢陽,何漢陽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膽顫。

    “大師,您放過我們夫妻二人吧…”

    我看了一眼窗外,漫不經心道:“你們走吧。”

    何漢陽沒想到我真的會放過他們,驚喜的擡頭看我:“真的嗎,大師?”

    我摸着自己的手,聲音有些冷:“你們簽了血契,如今吸食不到人氣和魂魄,又被我重傷,你們爲了修補自己,肯定會向與你們簽了血契的人進行索取。而那個臭乞丐爲了自保肯定會動手對付你們,到時候你們夫妻二人合力,那乞丐被反噬,要是想活,就要想辦法解除血契。”

    何漢陽的驚喜一下子變爲了驚慌。

    我擡頭看他,然後不緊不慢的將兜裏的東西拿了出來。

    何漢陽的眼光看見我手裏的物件瞬間傻眼了。

    “你…你…你怎麼會…”

    我將這東西放下來,是兩個只有巴掌大的小木人。

    “那個乞丐的道行看起來並不高,居然會將這小木人放在瞭如此明顯的位置,怎麼,是覺得急救室裏能吸食到更多的人氣和魂魄?還是那乞丐覺得,下一個進來的人必然也是沈南夫妻家的人?”

    何漢陽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了。

    “你..你都知道了?”

    我冷眼看着他,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猜不到這件事情肯定和沈南梔的二叔二嫂有關。

    這兩個小木人便是何漢陽夫妻與那乞丐簽訂血契的法器,如今那乞丐敢將這法器放在急救室,那麼就應該想的出來,沈南夫妻一死,那下一個進來的人必然也是沈南梔的親人亦或是沈南梔自己。

    不然,那乞丐也不敢如此大膽茫然的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這急救室裏。

    而且就算進來的不是沈南梔的家人,他們夫妻二鬼仍舊可以吸食其他人的人氣和魂魄,兩者並不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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