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來火瓦巷的時候楊嬸子他們說天天想要師傅看事兒的人都已經排到了外面大街上,可我這麼多年從來沒看見過那種場景,就連一輛土豪的車我都未曾看見過...
或者換種方式說,可能是我沒見到過。
細細一想難道是我運氣太好,所以碰巧他們來的時候我都錯過了?
空碗剛放下,包裏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誰啊?”上青玄問道。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劉誠。
按下了接聽鍵:“喂,劉警官。”
“喂,你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劉誠一開口就步入了正題。
我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說說怎麼回事兒。”
他嗯了一聲:“嗯,我特地找了這個電影的製片人,通過製片人順藤摸瓜找到了這部劇的編劇。你猜怎麼着?這編劇居然認識電影裏面的主人公!”
我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這個編劇是當年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給誰看的?”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攝青鬼,叫什麼薛盼,那編劇給薛盼看過心理問題,但是後來因爲薛盼不配合所以就不看了,再後來漸漸沒了聯繫。這心理醫生就寫了這麼一本小說,多少借鑑了這些事情。而且如你所說,真實的故事根本就不是什麼癡男怨女的愛情故事!那男的有狂躁症,幻想症,而且還有極度嚴重的控制慾,至於那女人根本就不是小三,是那個男的明媒正娶的老婆!他所說的小三賤人都是假的...”
劉誠一邊說着一遍氣憤的罵着那個男人。
等他說完我才明白,整個故事就是一個狗血的家庭倫理劇。
薛盼,也就是那個攝青鬼的確害死了那個女人,也就是他媳婦。而且也的確害死了另外一個男人,不過那個男人不是情夫而是那女人的哥哥...
他父母並非是被囚禁了,而是被他老婆送去了島上靜養,因爲那男人有嚴重的狂躁症,他父母因爲他的狂躁症險些被他打死,所以爲了保護兩個老人,他妻子將父母二人送走了。
而他媳婦也的確是懷孕了,但是孩子並非是別人的。
可他幻想症發作覺的他老婆背叛了他,再加上控制慾爆發,讓他覺的他媳婦揹着他找了男人,而他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所以一時間暴躁症發作,他將他的媳婦送上了天台...恰巧那天他媳婦的哥哥來看兩人,結果他就幻想是這個女人打電話讓這個男人來救她,所以一氣之下將他媳婦的哥哥也送上了天台。
“那這個男的是怎麼死的?”
我繼續問道。
劉誠呸了一聲:“呸,自殺。”
“自殺?”這點薛盼沒騙我,他跟我說他是自殺,那麼遇見蔡老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可讓我又有些不明白的是,薛盼的媳婦懷着孩子被害死了,他媳婦爲什麼沒成母子煞?
師傅喝了一口粥,知道我所想便解釋道:“你忘了,當時薛盼告訴你,他是被他媳婦的厲鬼纏住,然後想要自殺,結果碰到蔡老的事情了嗎?”
我一下子想起來,薛盼和我說,是蔡老幫他的,但是條件就是薛盼必須心甘情願把自己的三魂七魄給蔡老煉化。
“不知道。”師傅搖頭。
電話裏劉誠那邊卻開口了:“薛盼的媳婦死之前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電影...最開始出現哭聲的那家電影院之前就是薛盼公司旗下的。”
我眉頭輕佻,一個已死並且懷着害人的母子鬼煞居然會去電影院看電影?這不是很離奇嗎?
蘭元生吃了一口菜,漫不經心道:“或許她可能是想找人幫忙呢?”
他話一出,師傅,上青玄和我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正喫菜,被三雙眼睛這麼一看頓時便有些縮了縮脖子:“對啊。她打不過那個蔡老,也幹不過他老公變成的攝青鬼,所以爲了自保就在各個電影院轉悠,然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或許就是爲了想要找人幫忙呢...”
我原本還疑惑的腦子一下子變的明亮了。
“對,她可能就是爲了一邊躲蔡老和薛盼一邊尋求幫忙,否則蔡老和那個薛盼也不可能會出現在電影院那邊...如果真是這樣...”我身子僵住了。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我豈不是間接害死了那個可憐的女人...
當初是我教沈南梔用了破邪術將那女鬼趕出了電影院...是我將那對可憐的母子最後的保護所給破了...
師傅顯然也想到了這個事情,然後面色沉重的放下了筷子和碗。
我閉上了雙眼,心裏涌上了難過...我到底在做什麼,當初爲什麼沒搞清楚狀況一腦熱就擅自教了沈南梔破邪術!我當時就應該想到,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纔對!如果當時我讓沈南梔再等等,或許那對母子還有機會超度。
“事已如此,自責無用。”師傅看我不太好受的樣子開口安慰。
上青玄也是安慰道:“小師妹,這不是你的錯,如果當時你沒有去破邪,也說不定會有其他的事情生變,你只不過是做了一步該做的事情而已。”
我沒說話,放下了碗碟筷往房間去。
蘭元生想喊我卻被上青玄捂住了嘴巴。
劉誠也衝我說了一句不要多想,掛斷了電話。
進了房間,我才覺的自己是有多疲累,不是身子,是心累。
倒頭上了牀,耳邊卻傳來了參寶關憂的聲音:“姐姐,你不用自責的。青玄哥哥說的對,你只是第一時間做了你該考慮的事情。”
“嗯,謝謝你,參寶,但是我想休息一會兒了。”我將頭埋在枕頭裏,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只想閉眼安靜的放空一會兒。
那天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很平靜,沒有奇怪的事情找上門也沒有特殊的人找上門,就好像之前的擔心都是假的一樣。
倒是師傅對於錢的事情還是很耿耿於懷,終於在小半月後他找到了劉誠,最終從劉誠那邊拿到了兩萬塊錢。
這兩萬塊錢是警察局發下來的嘉獎費,劉誠說就是給我們準備的。
他知道按照我們這行的規矩,相應的事情就有相應的報酬,所以沒打算賴賬來着。
其實,這錢警察局也沒必要給,因爲委託我們看事兒的並不是警察局,算起來只是湊巧摻和進來罷了,算不得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