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青玄師兄的宮絛怎麼會在淮海那兒?”
我將我的疑問問了出來。
師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面色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不是青玄的宮絛,是淮海自己的。”
“啊?”我愣了一下。
“淮海自己也是道家弟子,那宮絛是當初他師傅給他的...他是南派茅山的弟子,算起來是我們的同門。”
我和師傅都是北派茅山弟子。
郭老也坐了下來。
師傅繼續道:“他是南派南翁道人的徒弟,領悟力極高,天生就是喫這碗飯的。淮海是孤兒,被南翁道人撿到後便養在身邊拜了師徒。淮海天賦極高,什麼都學的特別快,南翁道人更是將他視如己出,疼愛不已。淮海被家人拋棄後活的很苦,和南翁道人拜了師徒後,他將南翁道人看得很重。”
“可惜後來...南翁道人被其他正派誣陷,說他練邪術企圖在茅山與邪派裏應外合...南翁道人風骨極高,最後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清白。”說到這裏師傅的心情便開始變的陰沉起來。
“南翁道人被逼死後,淮海便離開了南派茅山。”
“我與他幼時見過一面,那時候的淮海心向善,跟着南翁道人偶爾出去遊歷。可自從南翁道人死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了。直到後來我下了茅山,去到了觀海市。”
師傅的表情變了:“那時候的觀海市三天兩頭會有正派的修道人士死去。我一路追查查出了萬物匯,也碰到了多年未見的淮海。可那時候他已經修成了一身邪骨,成了萬物匯數一數二的邪道。我到現在都記得,他輕而易舉殺掉一個人的手法有多狠!”
我看着師傅,他眼裏有很多的惋惜和遺憾。
“我那時和他道行不相上下,遲遲分不出勝負。後來他趁我不注意逃走了。我讓他回頭,可他卻說,他師傅死了他的人生裏什麼都沒有了。當初那些口口聲聲喊着替天行道的人在逼死他的師傅後選擇了沉默,而他當初苦苦的哀求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同情,所以他覺得正派有負他,有負他的師傅...他也爲了報仇入了邪。”
我沒說話,沈南梔和郭老都沉默了。
有的時候,人心和嘴巴真的很可怕。
如果當初南翁道人還在,或許現在的淮海會和我師傅一樣,降妖除魔,造福天地。
甚至是可能比我師傅更加的優秀...
“哎,造化弄人。”郭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師傅無奈的搖搖頭:“天命啊,誰也改不了。”
兩個小老頭你一言我一句說了好多。
在他倆一直很平緩的聊天中,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接下來的恢復時間過得特別快,每天除了喫就是喝,然後和青玄師兄聊聊天,和元生師兄拉拉呱,最後在聽沈南梔說最近發生的事情。
和當初我所料的一樣,唐星徹底死了。
被淮海一劍刺死的,按照青玄師兄的話來說,唐星臨死前眼裏都帶着不可思議。
我至今還記得,當初廢掉唐星道行的時候我就推斷他活不久,可是他卻憑着自己的意志活到了現在,而且活的很好。
至於唐星的三魂七魄也隨着淮海消失了。
我也問了郭老,唐宏的事情,郭老也覺的很奇怪。
那天后他也去馬平的警局看唐宏的那具屍體。
讓他喫驚的是,這具屍體居然真的是唐宏,那唐家現在棺材裏放着的屍體是誰的?
郭老當天就馬不停蹄的帶着屍體回了京都。
至於剩下的事情,郭老一直沒有給我消息。
我發消息問的時候,他也就草草回了幾個字:“見面說。”
於是我也就不提好奇心了。
醫院裏我又碰到了朱雨,她說她看了那天的直播,擔心了一年多的事情總算是放下了。
偶爾她會來看我。
我的傷口很深,而且因爲硃砂的原因造成了傷口感染。所以醫生給的恢復期是一個月左右,但是在第十天的時候,我的傷口完全癒合了,除了可以看出來一點傷痕其他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可驚動了半個醫院的醫生。
最後在一羣白大褂的強烈疑問下,沈南梔帶着我辦了出院。
劉方領着一羣醫生站在門口,然後朝着我問出了一個問題:“大師,能不能告訴我們,你恢復這麼快的祕訣?”
我看着他們那苛求的眼神,想了半晌最後吐出了兩個字:“修道。”
就這樣在一羣醫生如飢似渴又懵逼的眼神中,沈南梔開着車將我帶走了。
他還美其名曰:再不走就該被拉去研究了。
車子一路朝着梁開宇的酒店方向去的,說是死裏逃生,師傅他們給我準備了接風酒。
郭老今天也會帶着我的答案來。
我在醫院裏這天喫的都比較清淡,所以這會兒聽到有酒席自然不會拒絕。
一路上和沈南梔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酒店門口。
一下車我就看見上青玄,蘭元生梁飛軒三個人並排蹲在酒店門口。
而在三個人的身後,酒侍臉上尷尬的看着面前的三個少爺。
現在有錢人家的少爺都希望提着褲子往門口一蹲嗎?
見我和沈南梔下來了,三個人都是齊齊招手:“師妹!”
“南梔。”
將東西提下來,沈南梔這才笑意盈盈道:“你仨幹啥呢不進去?”
“等你們呢。”梁飛軒高興的朝我擺手。
上青玄和蘭元生則是一人一邊然後雙手扶着我:“來,師妹,小心點。”
我無語又好笑的看着兩個人:“兩位哥哥,我有腿,我沒瘸。”
“那不行,師伯說了,讓我倆扶着你進去。”
蘭元生自豪的擡起了頭,彷彿好像在做一件什麼很驕傲的事情一樣。
我看着他,眼睛都要笑彎了。
沈南梔和梁飛軒在後面聊天聊得正開心,結果還沒說完迎面直接就撞上了人。
“對不對,對不起!”
有些着急又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扭頭,身子僵在了原地...
心裏忍不住有點無奈,怎麼越不想看見就總是越能看見,都已經在學校安排工作了,怎麼在這兒還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