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將對講機揣到了兜裏,對着正在和後今他們說話的警察叔叔叫道:“笛子,把資料給我。”

    “哎,好,老大。”

    這笛子就是那天槍被我開過光的警察叔叔。

    聽到馬平喊,那邊幾個保安都是回過了頭。

    師傅也在人羣裏,一眼就看見了後今。

    當年在李家村的時候,我大哥他們見過師傅,但是隻見過一次。

    就是我爺將我趕出來的那晚。

    但那已經是九年前了,現在後今還記不記得我師傅,就不清楚了。

    “小土。”師傅聲音很小的喊了我一嗓子。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平靜的回道:“嗯,看見了。”

    見我沒什麼表示,他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打量後今。

    笛子將資料拿過來直接遞到了我面前。

    我從餘光裏能看見後今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們。

    無視了他的存在,我將資料翻了翻。

    這越翻臉色越黑。

    啓南市共八所高中,十所初中,兩所大學,九所技校,其中未成年男女發生關係的佔比居然達到了百分之四十!

    高中佔百分之二十,初中百分之五。

    而大學有一部分是副校大專,佔比百分之五。

    剩下的技校未成年發生關係的佔比佔到百分之十。

    社會上未成年不上學的佔比是百分之五!

    而我手裏的這一疊資料,總共十三張,全部都是已經確認懷有身孕的未成年女性。

    平均年齡十五歲!

    這些女生,有的剛懷上三個月,五個月,有的甚至已經成型顯懷!

    看着這一張張正青春稚嫩的臉,我真的有被氣到。

    將資料合起來,鄧先生惋惜的搖搖頭:“世風日下。”

    馬平哎呀了一聲生氣的直剁腳:“現在的學生一個個都這麼開放了嗎?真的,資料一出來的時候我都氣的牙根癢癢!”

    他擡手將資料打的啪啪響:“這裏懷孕五個月往上的全部休學了,剩下的三個月,四個月頂着虛弱的身體還在學校裏上課!家長和老師甚至是都不知道孩子懷孕了!還有一些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我的天,現在學校裏面對孩子的健康教育已經就是...這種地步了嗎?”

    他說到後面氣的嘴巴都瓢了。

    我將變形的資料遞給了笛子:“肯定還有一些是漏掉的,大數據查詢也不可能查的完全。”

    還在上學沒有接觸過這類的女孩子,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和經驗,很多時候懷孕了自己並不知道。

    體質好的,照常能跑能跳,剛懷上,幾天沒來親戚的,甚至是一個月兩個月沒來,或許只認爲自己是生理期不正常。

    像這種無法察覺的,大有人在。

    馬平氣過了頭:“這也是我現在比較頭疼的。還有一點就是,這聚到一起怎麼給家長交代。我都怕打起來...”

    看着馬平抓耳撓腮的樣子,我想象的出來那種混亂的場景。

    師傅雙手背後,朝着我努了努嘴:“行了,你去上課吧,剩下的我們操心就行了。”

    我點頭,想起自己也是個學生。

    朝着鄧先生和師傅他們擺擺手,我朝着學校裏面去:“好,有什麼事情再打我電話吧。”

    蘭元生也跟着叫道:“師妹,我電話開着呢!”

    回頭看了一眼元生師兄,他那雙眼睛裏面寫滿了一些我看不太懂的東西。

    見我盯着他,他嘿嘿一笑將手機舉了起來:“聯繫方式。”

    白了他一眼,我一下子就想到了。

    他是看上了徐悅。

    說的再明白點,他看上了徐悅家的超市。

    笛子趕緊給我領路:“大師,我送你到教學樓吧。”

    禮貌的朝他擡手:“不用了,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拒絕了他的要求,保安室前的後今快步跑到了閘門前:“我幫你刷卡。”

    我不冷不熱的嗯了一聲:“嗯,謝謝。”

    剛要進去,我纔想起來一件事兒。

    我扭頭朝着馬平叫道:“馬局,饒梅梅家裏來認屍了嗎?”

    馬平聽見我的問題,立刻回道:“哎呀,你要是不問我真就忘記了這茬。這好幾天,饒梅梅家裏沒人來認屍,而且聯繫不上任何的相關人員。我已經排人去饒梅梅老家找了,估計也就今天會給消息吧。”

    我給他回了一個手勢,意思是我知道了。

    轉過了身子,擡腳往學校裏面去。

    饒梅梅的家裏不管她,多少都和她跟唐隋羽談戀愛懷孕了有關係。

    但是也不至於說狠到連孩子都不認了。

    我想着腳下的步子進了閘機。

    “同學,冒昧問一下,你多大了?”

    剛過閘機,後今的聲音就從我身後響了起來。

    我回頭看他:“十五,怎麼了?”

    他看着我,愣住了:“沒什麼,就是好奇問一下。我之前家裏有個妹妹,很小的時候就跟人走了。我看你的眼睛跟她長得有一點點像。”他說完感覺到我變了臉,馬上擺手:“我那個妹妹長得特別醜,是個憨子,也沒文化。你長的可漂亮了,比我見過的所有女的都好看。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別介意。”

    我回頭看他,有意思的問道:“你家妹妹是怎麼走的?”

    後今見我問他,怔了一下,隨後開口道:“我爺說嫌棄我家條件不好走的。我小時候跟她關係不太好,現在長大了出來了,還覺得挺對不起她的。”

    我本來沒什麼情緒變化,當聽到後今說我爺是因爲我嫌棄家裏條件不好走的時候,我這心裏真是是被涼水又潑了一遍。

    “那你爸媽不想你妹妹嗎?”我沒有任何感情的問道。

    後今不好意思的笑了,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可從他的臉上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那你認錯了。我有家人,對我很好,家底殷實,學習不差,智商也不錯,和你妹妹完全不一樣。”

    我冰冷的眼神掃過他,然後轉身離開。

    見我要走,他又着急的喊道:“同學,方便問一句,你叫什麼嗎?”

    我餘光瞥了他一眼:“辰土。”

    後今的瞳孔猛地收縮,然後過了幾秒恢復了正常,他苦笑了一聲擺擺手:“對不起,真是我認錯了。”

    我嗯了一聲,不再理他。

    我估計他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只是,很多的事情已經脫離了當初的軌跡。

    也沒必要再去糾纏過往。

    人該往前走,而不是手裏攢着過去,死活不放。

    邁着步子,我進了桃花林。

    桃花妖的氣息濃厚了一點,但是仍舊沒有聚起來。

    從包裏將聚氣符掏出來,貼在了桃花樹上,我這才進了教學樓。

    這會兒已經近十點半了,上的是早上的第二節課尾,牛老師的高數課。

    也是我比較弱的一本課程。

    熟門熟路的摸到了教室。

    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裏面吵鬧的提問聲音陣陣響起。

    “老師,您重新講下這題,我沒聽懂!”

    “老師,我也想問一下,這個解題過程是怎麼得出來的!”

    我回頭看向其他的教室,和我們班級相比,簡直是兩種感受。

    牛老師的聲音很亢奮,聽到提問吼着嗓子就叫道:“同學們不要着急,不要吵,我們一個一個來,啊!都有機會提問!如果這節課解不了,沒關係,體育老師下午不在,我們繼續上,好吧!”

    我走到教室前門,整個教室裏的同學都舉着課本正積極的提問,牛老師走到了後面一手抓着一個課本忙着解題根本沒空管我。

    我一個閃身直接坐到了桌子上。

    徐悅正扒題,見我來了,便扯了我一把,有些急頭白臉的叫道:“你快給我看下這題!他們都會了,就我不會!”

    她這一叫,前後好幾個同學都是將目光射了過來。

    那激昂的眼神裏,是對知識的渴求。

    我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們。

    “那個...一個一個來。”我欲哭無淚的看着他們。

    話音剛落下,幾個人就湊了過來。

    “辰土同學,幫我看下這題!我也不會!”

    “我的,我的!”

    從我進來全程不過十秒鐘,我的面前就已經被各式各樣的題海堆滿了。

    一節課從我進來開始到結束,問題就沒停過。

    牛老師最後走的時候,還淚流滿面道:“同學們,你們真的是太好學了!能教你們這樣的班級是我的榮幸!可惜了,時間過得太快了!不過你們不要着急,下午體育課,我們繼續!”

    說完,牛老師抹了一把眼淚,戀戀不捨的出了教室。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感嘆一句:“學習氛圍真好!”

    我擡起頭看着牛老師的地中海,也是跟着感嘆:“學習氛圍確實不錯。”

    等牛老師走了,整個教室裏還處在異常激動的學習當中。

    這種氛圍挺好的,高中課業本來就繁忙,如果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讓大家一同進步,沒什麼不好的。

    我將習題掏了出來,驚喜的發現原本在車裏畫出來那些有疑問的題居然在剛纔七嘴八舌中解開了。

    看着筆記上完整的解析過程,我不自覺笑了出來。

    見我盯着習題傻笑,徐悅拍了我一下:“哎,傻笑啥呢?”

    將習題合上:“沒什麼,本來有幾道題不會,結果意外發現全解開了,心裏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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