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點開語音,語音那頭是師傅急促的奔跑聲:“我和鄧先生馬上到,有東西跟來了。”

    將語音關上,我忍不住疑惑,師傅和鄧先生這是在奔跑中?

    話畢周圍忽然起了一陣很大的風!

    而法壇的陰鈴也開始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陰鈴自然是陰風過纔會響,說明這來的風不簡單。

    我快速擡起了手,對着站在警局門口的衆人道:“都進去,那十個人留下。”

    馬局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趕緊招手:“快,都進去!”很快,警局門口就只剩下那十個人。

    警局裏,元生師兄,培元師兄,無恙師兄三人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兒,提着桃木劍就從警局裏跳了出來。

    臨出來的時候還將門給關上,順手貼了一張鎮邪符。

    陰風越吹越大,而陰鈴越來越響。

    我雙手擡起掐了金光訣,而正對着法壇的大路因爲陰風吹過,出現了一陣黃色的煙霧,這煙霧還未到前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混雜着狐臭和屍體腐爛的血腥惡臭味。

    我趕緊捂住了閉嘴,對着元生師兄幾人道:“用閉氣術。”

    站在我法壇四周和警察局四周的警察叔叔們也都是熟練的拿出了防毒面具,最後還不忘給十條惡犬帶上鼻布。

    看着這些警察叔叔,我真的很佩服,這種時候沒有退縮沒有害怕。

    我放鬆了身體,口氣很尊重:“幾位警察叔叔,等下你們看見什麼都不要害怕,放心,只要我們在,你們就是安全的。”

    蘭元生也憨憨的撓了撓頭:“大哥們,你們千萬不要害怕,一旦害怕那些東西肯定盯着你們,不害怕他們都不敢動你們。”

    這些警察叔叔沒說話,但是紛紛擡手朝我們行了軍禮。

    我也趕緊雙手握道禮迴應。

    元生師兄幾個人也都是跟着回禮。

    他們以最高的禮儀迴應我們,我們也應該以最高的禮儀響應他們。

    很快,隨着那煙霧的飄來,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冷了。

    我沒用閉氣術,所以周圍的味道聞的特別清楚。

    濃厚的狐臭味夾雜着很濃厚的血腥腐爛妖氣味,這種味道薰的我都要翻白眼了。

    等確定了這妖氣中有胡楊的妖氣後我才掐訣使用了閉氣術。

    剛掐完,我的餘光就瞥見那煙霧裏跑來兩個人。

    一高一矮,一瘦一瘦。

    看那個奔跑的姿勢似乎很着急。

    我皺起了眉頭,警惕的將包裏的陽柳鞭拿了出來。

    元生師兄,培元師兄和無恙師兄快速的分成了三波站在了法壇三角之下。

    眼見着那兩個人影越來越近,元生師兄叫道:“師妹,上法壇,人來了!”

    我沒說話,腳下一點就要上法壇,結果還沒來得及擡腳,就聽見那兩個還沒到跟前的人影高聲喊。

    “快!放狗!”

    這聲音很着急又很耳熟。

    我瞪大了眼睛看過去,這才發現那跑過來的兩個人正是一身狼狽的師傅和看上去已經被折磨的體力透支的鄧先生!

    “師傅!鄧先生!”我叫道,趕緊提着陽柳鞭往他二人面前去。

    “小師伯!”蘭元生也放下了桃木劍,跟在我的後面就是跑過來。

    “別管我們!快放狗!”師傅和鄧先生根本就沒搭理我和元生師兄,朝着警察叔叔們就擺手。

    然後直接從我和元生師兄身邊跑過去了...

    意識到情況不對的警察叔叔們趕緊低頭將惡犬的嘴罩卸了下來。

    這一卸,惡犬們就跟藏獒上身一樣,死拉硬拽着警察叔叔衝着師傅和鄧先生後面就開始猛叫,那力氣格外的大,勢頭兇猛的不可擋。

    好在拴住惡犬的繩子拉的很長,警察叔叔拉不住鬆了手,也仍舊還在安全範圍內。

    “汪!汪!汪!”

    五隻惡犬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師傅和鄧先生的身後。

    我已經到師傅和鄧先生的面前了,還沒伸手接到兩人,就震驚的發現他倆身後居然跟了一大羣的狐狸!

    紅白黃混雜的顏色都有!

    看那個數量,烏央央的一羣少說也有五六十隻!

    而且我還看到了那領頭的幾隻狐狸明顯有了靈智,那幾雙狐狸眼裏透出來的精光和身上帶着的妖氣不是有道行的狐狸是絕對不可能有的!

    “別看了!快走!這些狐狸難纏死了!”師傅從我身邊擦身而過後,見我還在看,反手拉了我一把,我腳下一轉也顧不上要甩鞭子跟着師傅就開始往法壇的方向跑。

    等跑到警察叔叔的身後,我才忍不住笑了。

    誰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能看到師傅被一羣狐狸追的手足無措。

    等跑到法壇下,我回頭看去,這才見,那五條惡犬就跟瘋了一樣朝着那些狐狸大叫。

    那想衝進來的狐狸看到法壇和惡犬都是停住了步子,有道行的狐狸開始在周圍踱步尋找缺口,而沒什麼道行的都是往後退了退。

    見這些狐狸沒有衝進來的趨勢,我才扶着凳子插着腰開始偷樂。

    師傅見我瞎樂,大口的喘氣,立刻嚴肅道:“別笑!丟人不丟人!”

    鄧先生一看進來了,顫抖着雙手擺了擺,哼哧着嘴巴一個字一個字兒的往外蹦。

    “哎,呀,我,我,這一把,老,老骨頭,差,差點散架了。”

    鄧先生一把老骨頭了還要跟着師傅一塊折騰,確實爲難他了。

    蘭元生抓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土,這纔跟着道:“小師伯,我們今天也被那些狐狸整的可慘了!那些狐狸道行是不高,可是是真的狡猾,也不跟我們正面打!不然,我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聽完元生師兄說的話師傅擺擺手:“剛纔我們在來的路上看見一羣狐狸往這邊來,我就知道他們今晚的目標就是警局。現在出現的只是狐狸,那邪修不知還有幾個,道行有多高,不要掉以輕心。”

    他一邊說着一邊咽口水。

    我趕緊從法壇底下拿了水遞給師傅和鄧先生。

    這是下午的時候警局的小哥哥們送過來的。

    兩個人喝完水又喘.了幾口才慢慢的恢復過來。

    曲無恙看到我師傅和鄧先生,也不敢亂說話,恭恭敬敬的行禮:“弟子是南山觀麴塵子道人座下第一弟子,曲無恙,弟子見過辰道人,鄧先生。”

    培元也趕緊行禮。

    “弟子培元,見過辰道人,鄧先生。”

    師傅的級別比兩人高,沒有回禮這麼一說。

    他點點頭:“兩位小道長客氣了,這次多謝南山道觀出手相助。”

    鄧先生是風水先生,也沒有行禮這麼一說,但是出於禮貌,還是點頭抱拳:“無需多禮,我只是一個風水先生。”

    曲無恙收回了手,站直了身子,似乎對師傅很尊重。

    “師傅下山的時候特別叮囑過,說上清道觀的辰道人是不可多得的修道天才。囑咐弟子同幾位師兄弟一定要向道人多請教點道法。”

    我聽着曲無恙的話,點點頭,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校服,將馬尾扎高了一點。

    元生師兄卻嘿嘿一笑指向我了:“那你不如請教我小師妹,我小師伯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揹着包去天橋上佔地兒給人算命,他沒時間。”

    我驚呆了,手僵在了頭髮上,目光看向蘭元生,他是膽子大了嗎?居然敢當面拆師傅的臺?還在一衆小迷弟的面前!

    “蘭元生。”

    師傅臉色沒變,但是喊元生師兄的口氣卻從剛纔的平常變爲了帶着肅殺的口氣。

    元生師兄本來還沒沒什麼,聽到師傅這麼喊他,咯噔了一下,馬上就開始圓話:“我的意思是小師伯日理萬機不太有空。”

    說完他都沒等師傅說什麼,撓着頭就着急道:“我去幫警察叔叔的忙。”說完腳下一快提着桃木劍就往警察叔叔旁邊去。

    絲毫沒有給師傅批評他的機會。

    我無奈的朝着曲無恙和師傅幾人攤開手,意思是:和我沒什麼關係。

    我收回了神兒擡腳往法壇的外側去。

    外面的這些狐狸見進不來在原地打轉,格外的着急。

    一個個呲牙咧嘴發出啊啊啊的尖叫聲。

    尖叫聲在這樣空蕩的道路上確實有一些讓人害怕。

    蘭元生將桃木劍抓起,見我來了對我道:“師妹,那領頭的三隻狐狸有了靈智,道行還行。等下要是對付起來,我就和無羨師兄,培元師弟一人對付一隻,你專心對付那些邪修。”

    我面色凝重,擡眼朝着那狐狸羣看去。

    那三隻狐狸,全身黃白的毛,看身上的妖氣,至少已有四十年的道行。

    狐五十年可化形,每百年長一尾,等到第九百年的時候方可修成九尾狐。

    而狐狸的普通壽命在十年左右,能活出四十年的狐狸不是靈智開啓就是獲得了天才地寶的機緣。

    這三隻雖然沒有化形,可若是潛心修行,只需要十年便可得道化形。

    可惜了,今天它們辛苦修煉的道行要廢了。

    我嘆了一口氣,從包裏將陽柳鞭再次拿了出來,隨時準備動手。

    那三隻狐狸都是步子往後退了兩步,然後爪子死死的扣住地面,三雙狐狸眼不斷的轉來轉去。

    它們呲牙死死的盯着法壇前的五條惡犬,恨不得要一擁上前將這五條咬死!

    “啊!”我走到外面,那領頭的三隻狐狸當中那個忽然惡狠狠的朝我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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