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西服是那個風水先生嗎?”
把唐茂德一羣人打發走後,馬平才小跑着朝我過來,秒沒了剛纔的那種警察局長的穩重威懾力。
我朝他點頭攤了攤手:“給我送了四千萬。”
“啊?四千萬?送少了吧!東南水灣那麼賺錢,最少也要五千萬起步!沈大少和老劉那六百萬還得算上呢!”
沈南梔和劉誠都開了會員卡,這麼一想好像四千萬是有點少了。
我皺着眉低下了頭,想了想該怎麼問他們要錢。
見我認真的沉思,馬局才猛然拍了自己一巴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朱瓊和後今小聲對我開口道:“黃橙和張祥文被人撈走了!”
我沒有意外,黃橙和張祥文被人撈走我早就已經猜到了,但是沒想到比我想象中晚了一步。
“誰保走的?”我收拾了一下包,朝着他問道。
馬平搖頭:“我去查了,什麼也沒查到,不僅不知道是誰撈走的,就連一點的風聲都沒有。我下午去監禁室問的時候,他們都說就來了一羣人出示了證件給帶走了。”
“出示的證件是哪裏的?”我又問。
“這就是最離譜的,不知道是哪裏的證件。”
我皺了皺眉舒了一口氣,保密性做的這麼好,撈走張祥文和黃橙的人背景肯定不簡單。
“查一查張祥文的家底,我懷疑他家可能和京都什麼人有關聯。”
馬平很慎重的點了頭。
朱瓊和後今看到馬局跟我聊天,都是瞪大了眼睛看了過來。
好半晌朱瓊才指了指馬局疑惑的對我問道:“辰土,你,你認識啊?”
我朝着朱瓊笑了一下擡手開始介紹:“這是我家衝鋒團的二哥。”
馬局也不客氣很有禮貌的朝着朱瓊行禮:“老師好,我是辰土二哥。”
我家衝鋒團大哥是劉誠,馬局自然排第二。
馬局說到是我二哥的時候,後今的臉色變了,張了張嘴巴似乎有話要說。
無視了他的情緒,我這纔跟馬局走到了一邊。
馬平表情嚴肅的點着頭,又對我道:“對了,辰師傅讓我給你帶句話,說明天好好考試,考完試後就暫時不來學校了。”
朱瓊站在不遠處,聽到我又要不來學校,頓時就急了:“不是,警察先生,辰土是個學生,這老請假不上學怎麼能行。”
馬平不知道朱瓊是我班主任。
“您是..我們辰土的班主任?”他打量着朱瓊好半晌才問道。
朱瓊趕緊點頭,儼然變成了一副班主任的樣子:“我是辰土的班主任,叫朱瓊。是這樣,我覺的我有些話需要跟你們這些家長談一談。”
馬平哦喲了一聲,趕緊放正了態度:“老師好,我們小姑娘是不是在學校裏惹麻煩了?”
朱瓊擺手:“不是惹麻煩了,辰土同學學習成績一直不錯,自覺性也特別高,爲人也很好。但是我覺得你們家長這邊給的壓力太大了。是,辰土同學是很優秀,可她畢竟還是個學生,她需要上學需要獲取知識。而且高中學習壓力本來就大,這老是被你們拉去做這個做那個,還要兼顧學業,這太辛苦小孩了,對不對?”
朱瓊見馬平這麼關心我的學習,真把他當成我家長了,拉着他在那兒說我在學校裏怎麼樣怎麼樣。
又將明天月考的重點項目說了一大串。
我一個人站在馬路邊,凌亂的看着那兩個成年人討論我的學習。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決定先回酒店睡覺。
後今看見我走,立刻道:“老四,我送你吧。”
“你叫我什麼?”
聽到後今叫我以前的稱呼,我整個身子從頭涼到了腳。
後今聽到我冰冷的口氣沒有害怕或是不好意思,反而習以爲常開口:“老四,李家村的老四,老後家的鬼娃子。”
我一口氣一下子堵在了胸口,眼睛瞪着他:“作爲陌生人,我尊重你。但是後師傅,有句話我再告訴你一遍,我們沒關係,你聽懂了嗎?”
後今這些日子對我這麼主動,無非是已經猜到了我是誰。
而我現在也明確的告訴他,我和他們老後家沒關係!
後今僵在了原地,眼睛有些渾濁,似乎並沒有把我說的聽進去。
他砸吧了一下嘴,無奈的拍着手道:“我知道你怪爺和奶,怪爹和娘,怪我和你二哥三姐。但是咱們說到底還是一家人。大哥以前是年紀小不懂事,現在也是真心的想彌補想道歉。你也不要每次都這樣和大哥說話,老人都說不能忘本不能忘根,你幾次三番想和我撇清關係,不就是覺得我們對不起你嗎?但是老四你自己憑心而論,當初我們老後家少過你喫少過你穿嗎!”
他說到後面好像一下子變成了是我忘恩負義。
我轉身看他,眼裏帶着怒意:“你非要聽我講明白是吧?行,我就問一句!當初我師傅用一千五百塊把我買下來的時候,爹孃他們怎麼沒站出來說咱們是一家人?李家村又爲什麼沒人站出來說我老四不是鬼娃子!”
我哼笑了一聲:“哼,當年在李家村我是一張白紙,你們在我身上寫什麼做什麼我就以爲那是什麼!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叫辰土,現在我身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這些字裏行間沒有你們!李家村的老四早就已經被你們老後家賣掉了!”我甩了甩手,朝着酒店快步而去。
後今見我真的絕情,聲音跟着高了一些:“你說的再多,你還是姓後!你不姓辰,你的根在李家村!你的姓在老後家!”
聽着後今那惱羞成怒的聲音,我雙手握成了拳頭,拼命的掐着想要平息心中的怒火。
九年前我爺他們就是這樣告訴我師傅的。
那時候我奶說,賣了我還得姓後,我師傅當時心善留了一絲希望,希望我爺他們某天良心發現能認回我。
可事實是,九年後,我爺的後輩再一次對我說出了同樣的話。
沒有自責沒有後悔,只有一句話小時候不懂事推翻了以前他們對我做的一切。
到現在他仍然還把我當成當年的那個不會講話,不會思考,憨悶憨悶的鬼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