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往剛纔指着的那個拐角去。

    以前小時候,條件不好,喫的大多都是蔥油麪,後來有條件了好一些,一個星期還能喫到一次雞蛋麪。

    再往後我大了一點,哥哥姐姐上學了,爲了供他們,家裏減少了很多的開支,蔥不夠,也爲了省油,一碗少油少鹽少蔥花的蔥油麪佔據了我很多的時光。

    隨着哥哥姐姐們升年級了,漸漸的,蔥花也沒有了,我的整個碗裏只剩下了白水面。

    而我哥哥和姐姐的碗裏多了雞蛋,多了蔥花也多了油。

    那時候憨傻,喫碗麪就已經覺的很開心了。

    看着洋溢着熱鬧的食堂,我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所幸日子過得越來越好,沒有過得越來越差。

    “笑啥呢?”

    徐悅端着飯菜從一邊走過來。

    我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肉,往一邊放了放才問道:“你的面呢?”

    她坐了下來,掏出紙巾擦手:“那個做面的叔叔不知道今天怎麼了,非要親自給我們送面,我正好手裏端東西不方便就同意了。”

    說完她扭動着半個身子朝我問道:“對了,你跟萬乃倩要的那個東西,她給你了沒?我跟你說,上次我去要東西的時候,她又哭又鬧的非說我是故意的,我都無語死了。”

    她眼珠子都翻到天上了。

    抽了一張紙擦着手裏的油。

    對於萬乃倩,我也覺的很無奈。

    金蟲飛蠅王在她手裏丟了,聯繫了褚懷御用蠱找了,但是奇怪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和氣息可以捕捉的到金蟲飛蠅王的去向,就跟忽然消失了一樣。

    他還安慰我,說回頭要再送我一隻,但是第二次送的和第一次送的斷然意義是不一樣的。

    那蠱蟲到底在哪裏,去向很費解,也不知道是被誰撿去了。

    拿着筷子撥着面前的飯菜,一想到萬乃倩我就頭大的很。

    我只祈求千萬別和她再碰上,甜妹和御姐我也不選了,老老實實做個單身狗吧。

    “沒有,東西丟了,我打電話找她問了,也託人找了,但是沒找到。”

    我開口回答徐悅的問題。

    徐悅一聽我說東西丟了,一下子就來火了:“她把你給的東西丟了?故意的吧?”

    “不是故意的,就是遺失了。”

    吃了一口菜,我說話有些窩窩的。

    徐悅伸手就拽住了我,朝着周圍看了一圈,做賊一樣開口道:“我跟你講,辰土,你離那個萬乃倩遠一點,我聽說那個萬乃倩關係玩的很亂,之前好多人都看到她跟陌生不同的男生還有女生出入酒店和酒吧。我不是說阻止你交朋友,我是覺的那個萬乃倩不能處,我怕她帶壞你。”

    徐悅半趴在桌子上,正說的興起,忽然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在我們背後響起。

    “辰,辰土同學,徐悅同學。”

    這熟悉的說話聲讓我後背一下子冒了冷汗。

    不是萬乃倩還有誰!

    徐悅兩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露出了一絲尷尬。

    我也尷尬的看了她一眼。

    前腳剛說人閒話,後腳人就找過來了,尷尬的可不就是我們嗎?

    徐悅悄悄的拍了我一下,挺直了後背,口氣有些不太好:“這麼巧,你也在老食堂喫飯?”

    我沒擡頭看萬乃倩,雙手手臂搭在桌子上,剛擡頭,鼻尖就傳來了一股很濃郁的桃花香。

    這桃花香不同於小桃的桃花香,她身上帶着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

    我眉頭微皺,將頭擡起來看向萬乃倩。這一看,我才發現萬乃倩的臉上有很重的桃花痕跡,而且是雙頰生桃花。

    此前說過,人的桃花在哪裏看?

    是眼上。

    情人眼裏出西施,若是兩人有關係,在雙方的眼中可以看見情,這眼角自然帶桃花,而且是粉桃。

    可萬乃倩兩個臉頰生桃花,這就類似於頭髮在頭皮上生長,可忽然有一天頭髮長到了臉上或是長到了後背上,不是好兆頭。

    她的臉頰生桃花,自然也不是好桃花,是爛桃花,而且是很爛的桃花,也就意味着萬乃倩的關係複雜混亂,所處的桃花不會有好下場。

    我手指抵着嘴脣,眼睛落在了萬乃倩的眉心上。

    眉心一點黑,不是倒黴就是悲催。

    估摸着蠱術師事件留下來的後遺症。

    也好,讓小姑娘喫喫苦,不然遲早有一天變成黃橙。

    說到黃橙...這段時間張家的事情似乎沒有看到黃橙的出現。

    就只有那晚的直播間裏黃橙和張榮平打架的事情發生,我纔會想起來還有黃橙這麼一個人。

    “辰,辰土同學?”見我一直盯着她,萬乃倩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

    徐悅伸手打了一下我的腰,咬牙切齒的看着我:“沒見過美女嗎?”

    我趕緊坐正了身子,收回了目光,朝着萬乃倩點頭:“不好意思,走神了。”

    萬乃倩端着飯菜也不坐,就站着,周圍路過的男同學女同學都是忍不住往這邊瞥。

    “你先坐下來吧。”

    注意到周圍投過來的目光,我對着萬乃倩招手。

    萬乃倩高興的點着頭,立刻將手裏的盤子放了下來,優雅的坐到了我們的對面。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可咋整,一世英名不能折在美色上。

    見我嘆氣,萬乃倩很擔憂的朝我看過來,還抓住了我的手,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

    “辰土同學,你沒事兒吧?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呀?”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有了淚水。

    我嚇的一個激靈趕緊將手抽回來,放在桌子底下就一個勁兒的拍着徐悅。

    徐悅也驚呆了,被我拍的反應過來後,立刻從身上掏出了消毒洗手液從桌底遞給了我。

    可能是知道萬乃倩和徐慧在一起,徐慧又和阜南在一起,我這心裏對她觸碰我真的有很強的牴觸感。

    “我沒怪你,你別多想。”我擡起手做了個打斷的姿勢,聲音小了:“呃,萬,萬乃倩同學,你也知道,金蟲飛蠅王是褚明星的,他這個大蒼蠅是第一隻蟲蠱,價值昂貴。本來給你用只是借,但是你把它搞丟了,我沒辦法跟褚明星交差...”

    我話說了一半停了,我的意思很簡單。

    我要賠償。

    不是因爲其他的,而是因爲這隻金蟲飛蠅王確實昂貴,它是出自苗疆巫族少主之手,又是他人生中煉製出來的第一隻蠱王,光是這個頭銜就已經不是價錢可以衡量的。

    我之所以想要問萬乃倩要錢,一是還因果,二是,我覺的她對金蟲飛蠅王太不當回事兒了,就算是無意間丟了,也應該在第一時間聯繫我?畢竟這可不是丟了普通東西,這是保命用的!

    萬乃倩原本還哭唧唧的,一聽我這個意思,立馬又委屈道:“可,可是我找不到相同的蒼蠅還給你們。”

    我翻了個白眼,當然找不到,這可是褚懷御的獨門煉蠱術。

    所謂蠱叫毒蠱,在湘西一帶特別的神祕。

    煉製蠱的方法多不勝數,但是大多都是將毒蟲密封在一個器皿裏,讓他們自相殘殺,而活下來的那隻蠱蟲會改變蠱蟲的形態和能力。

    其實在蠱術中,苗蠱煉製蠱術都是選毒日進行煉蠱,所謂的毒日就是五月初五期間,端午三天。

    這三天毒氣大,陽氣極盛,煉製出來的蠱蟲最能致人死傷。

    蠱術師幾乎不煉製帶翅膀,四腳可跑的毒蟲。

    因爲封在一個罐子裏不好讓它們自相殘殺,四腳跑的快,不好逮,毒性也小。

    很多的蠱術師煉製蠱蟲不想花費時間去抓飛的,跑的。

    所以呢,有毒好抓的蛇,蟲,蟾蜍蜈蚣等等就成了煉蠱常用的毒蟲。

    所謂婦人放蠱,男子殺人。

    意思是草鬼婆下蠱,蠱術師殺人。

    苗蠱又稱落草,而婦人叫草鬼婆,就是下蠱的婆子。

    關於苗蠱的說法有很多,反正神祕是真的神祕,我對其瞭解也就是一星半點,這一星半點還是從書上看來的。

    褚懷御的那隻蠱是他花了很多心思煉製的,當然找不出第二隻。

    萬乃倩見我一下子翻眼了,緊張的雙手來回的揉搓:“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弄丟的。”

    她說着說着哭了出來。

    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徐悅眼疾手快的一把將紙塞到了她的手裏,立刻道:“哎,你先別哭,這麼多人看着呢!不知道還以爲我們欺負你!”

    我也被她嚇到了。

    怎麼啓南市的小姑娘柔柔弱弱的,說一下就哭的梨花帶雨的。

    我敲着桌面,也啓脣道:“你先別哭,我們商量一下,等喫完飯回去了你自己再慢慢哭,好吧?”

    我雙手手腕擡起上來來回擺動。

    萬乃倩看着我的手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淚。

    兩顆淚掛在她眼角,嬌嬌弱弱的確實惹人喜歡。

    “我,我給你錢,行,行嗎?”她用紙擦了一把眼淚,開口道。

    我一聽,說到關鍵點了,一下子來了精神。

    “我不是想要錢,只是我覺的吧,這東西搞丟了確實要給人家一個答覆,畢竟當初求幫忙的時候,人家也毫不吝嗇的將這東西給了你對不對?”

    當初是萬乃倩找到我們要幫忙的,雖然事後給了錢,但是現在這個蠱蟲,是另外的價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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