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雙手換成了道禮。

    那老惡鬼疑惑的嗯了一聲:“辰土?本王從其他片區鬼王口中聽聞過爾的名諱,辰道是爾何人?”

    他說話還文縐縐的。

    我收回了子午訣,冷靜回道:“家師辰道。”

    “辰道是爾師傅?”

    他雙眼一眯,眼裏寫滿了危險。

    看着他的眼神,我背後忍不住有些冒冷汗,這老惡鬼不會是我師傅當年沒解決的死對頭吧?這要是真的,父債子償,那我今晚豈不是要涼?

    我吞了口口水,聲音小了一點:“也...可以不是..”

    “也可以不是?”他口氣一下子變了。

    我趕緊改口:“是我師傅!鬼王您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必須是我師傅!”

    “是爾師傅就好說了。”他口氣鬆了,連帶着兇狠的表情都跟着變得緩和了。

    “本王知悉,爾尚小,未懂人情世故,今日上來一事灰婆子已同本王稟報過,爾師多年前曾與本王結過緣。本王念爾師緣分,好言相勸,莫要逗留。”

    我本來還很擔心是師傅留給我的債,結果他是因爲和我師傅結過善緣,我這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剛鬆下來,他又說讓我莫要逗留,迅速離去。

    我這鬆下來的心又上去了。

    他的意思很明顯,看在我師傅面子上,放過我,讓我不要摻和灰婆子的事兒呢!

    我臉色沉了,目光平靜的看向了那鬼王,絲毫沒有卻步:“鬼王大人,您雖同我師傅結了緣分,我本應尊您,可現在您這意思是什麼?要護灰婆子做的惡事?”

    他見我忽然變了態度,臉色微變:“爾知悉便可,莫要逗留於此,本王不想同爾交手。”

    我擡起了下巴,將鐵劍拿了起來,絲毫沒有被他嚇到。

    他是鬼王,可終究還是野鬼王,沒有編制,沒有招安,真打起來,空地夜叉也不是喫素的。

    再說了我長途跋涉來這裏,在墳圈裏睡了一夜,紮了一下午的紙人雖然沒用到,可那也是我的時間和精力,現在讓我放棄馬上要浮出水面的真相,怎麼可能!

    而且如果我今天不拿下灰婆子,她明天很有可能溜之大吉!

    放這樣一個人走,那毀在她手裏的家庭,死在她手裏和那些愚昧無知婦人手裏的少女,冤屈何處去說?

    不抓到嚴懲她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毀在她們手裏!

    這就跟人販子一樣,不可饒恕!

    再說句昧公道話,如果今天我走了,那我身上這件道袍穿起來有什麼意義呢?

    我所求的道就是袖手旁觀嗎?

    見我沒有退縮,老惡鬼語氣戾了一些:“年輕氣盛,本王理解,量力而行,爾不知?”

    我當然知道量力而行,就是因爲知道纔會有底氣站在這裏!

    還要多謝閻王爺,沒他,我還真沒這底氣!

    我笑道,雙手往上做了個拱手禮:“鬼王大人,方纔我已寫一卷黃符卷,此黃符卷詔告地府上告天庭,捲上已寫明灰婆子所做三大罪狀,只待我焚燒,這灰婆子死期便至。鬼王大人,您說您與我有緣,那我也同您說,我與您也有緣,您莫要因此搭上了自己!”

    那鬼王從鼻子裏厚重的呼出了一口不悅的氣息,看着我要說話,卻被身後的封航打斷了。

    “鬼王大人,您莫要聽她胡說!她雖已寫了黃符卷,可並未焚燒,咱們還是有機會殺掉她的!”

    封航忽然從老惡鬼的身後飄了過來,一開口就是要殺我。

    那老惡鬼扭頭看到封航,不善的對着他使勁兒一錘手!

    封航都沒反應過來,魂體直接飛了出去!

    “本王說話,爾等小鬼何來資格搭腔!”

    封航被打的撞上了牆,整個前廳都跟着晃了一下,可見老惡鬼的力道有多大。

    老惡鬼雖然頂着灰婆子的身子,可神態說話完全不一樣,下手恐怖如斯,萍媽等人看得心驚肉跳,捂着嘴巴不敢呼吸。

    封夫人看到封航被打了出去,着急的要朝封航跑過去,萍媽幾個人生怕封夫人連累了她們,一人拽了一下,滿把拉住她後,直接捂上了她的嘴巴不讓她亂叫。

    封夫人被幾個人按在地上,嘴巴嗚嗚嗚,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什麼。

    把封航打出去後,老惡鬼雙手背在身後再一次眯眼打量我。

    我不甘示弱,同樣微眯眼朝他看去。

    就這樣一來一回,約莫三分鐘後,他居然朝着我笑了。

    “哈哈。”

    就這兩聲笑,將我都已經做好戰鬥的思想給驅散了。

    “爾同爾師,何其相似,爾師少年時,意氣風發,與汝說話做事,分毫不差。”

    文縐縐的。

    我眉頭微皺,他的意思就是我很像少年時的師傅,辦事風格說話風格都很像。

    之前鄧先生也說過我跟我師傅很像,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我師傅呆一起的時間最久,自然也最像他。

    要不是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的出現,我也認爲我和師傅會越來越像...

    想到他不着調和做甩手掌櫃的樣子,我感覺如果這鬼王下次見到他,說不定會覺的今天說的話是瞎扯...

    我長舒的了一口氣,朝他說理:“鬼王大人,我們上清道觀向來講理,灰奶奶的三罪並定逃不脫的,您要是不想牽連,最好的辦法就是莫管此事。只要您不管,咱們尚有好說的餘地。若您執意想替灰奶奶撐腰,那我只能親手斬斷您與我師傅的善緣了!”

    我舉起了鐵劍,沒有了敘舊的意思。

    他背後有沒有其他人撐腰,我不清楚,所以我也不敢和他純叫囂,只能以同樣的話反駁給他。

    也是在告訴他,只要不管灰婆子這件事兒,其他的我暫且不問。

    鬼王見我舉劍,臉色也拉了下來:“既如此,那本王倒想試一下,爾的道行同爾師傅少年時有何差別!”

    他說完,右手一擡五指成爪對着我門面直抓而來!

    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我腳底一跺,罡氣踏出!

    那老惡鬼打過來的陰氣又狠又戾卻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我疑惑了一下,右腳往後退一步,手裏鐵劍舉起,反手直接將八卦鏡擋在了鐵劍前!

    只聽到咔——的一聲,八卦鏡應聲而碎,陰氣咚的撞向了我的鐵劍!

    我感覺到腳底板跟擦火了一樣身子被壓的開始往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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