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讓,誰都不許動我的屍塊!”法醫跳下來後整個人直接撲到了棺材上。

    容扶文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住,手臂一用力將跳下來的法醫又給推回了墳上。

    那法醫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站回了之前的位置…

    他懵逼的看着容扶文,提着褲子扒拉着自己的白大褂就要再往墳裏跳。

    小新和小方及時拉住了他開口勸誡道:“哎,醫哥,你不要衝動,這裏面的不是屍塊是殭屍,你幹啥呀!”

    法醫被兩個人拉住,看着棺材裏的屍塊着急道:“你倆快放開我!我研究一下那屍塊有沒有再生細胞!”

    “啥再生細胞的,都這樣了,醫哥,你正常點好吧!”

    小新扯着勁兒將他又往後拉了一段距離。

    “辰先生,算我求你,給我一塊,就一塊!”

    法醫雖然向我說求求,可是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墳裏的棺材。

    阮雲對着小新和小方快速擺手,示意他倆將法醫拉遠點。

    “就一塊!半塊也行!”

    阮雲看着那法醫,有些無語的捂着自己的雙眼,衝我和容扶文尬笑:“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家這法醫有點戀屍癖。”

    我從嗓子眼裏哼笑了一聲,低下了腦袋搖:“哼,這年頭啊,總有些人有點奇怪的癖好。”

    用桃木劍挑着屍塊,我頭往一邊伸。

    旁邊有警察哥哥遞上來了手套,容扶文接過手套往手上一套,上半身往棺材裏面探,若無其事的問道:“我聽青玄說你喜歡鬥法?”

    收回了桃木劍:“還好吧,沒有特別喜歡。”

    “那你有什麼怪癖嗎?我儘量滿足你。”他眼睛忽然微眯,眼睛盯住了二毛爹已經被燒焦的腦袋。

    “沒怪癖,不用你滿足。”

    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啥怪癖,我正常的很!

    站了起來我手撣着衣服上的灰:“把屍塊全部敲碎封到裝滿硃砂和黑狗血的罐子,我們先去下一個地方吧。”

    “下一個地方...”他噓了一口氣:“養屍的人就在這附近,只怕我們剛纔的動靜他已經知道,而且肯定也會有所防備。”

    他脫下了手套繼續道:“屍體獠牙和指甲都很硬,沒辦法敲下來,需要用銼刀銼下來磨成粉跟着一塊裝到罐子裏。”

    殭屍最厲害的東西就是指甲和獠牙,這兩樣東西雷火沒能燒化,再加上土壤的變化,就說明殭屍本身和棺材內的屍氣很重。

    指甲和獠牙在沒有任何生命體態的情況下可以正常瘋長,如果不把這具燒焦的殭屍給磨成粉處理掉,指甲和獠牙會再升屍毒從而將屍體重新催發生命。

    這也是爲什麼一定要把殭屍燒化成灰的原因。

    可現在二毛爹成僵的屍體燒不化,就只能採用敲碎磨成粉的方法將屍塊的粉末裝到有辟邪物的罐子裏,七七十九天後再澆到火裏燒燬即可。

    容扶文身後的弟子聽到容扶文說的話一點猶豫都沒有,拿着手裏的鏟子跳下了墳就開始七手八腳的砸屍塊。

    宋慶跪在墳前哭,看到他爹的屍體被砸成這樣也不敢再說其他,更不敢讓我們住手,畢竟剛纔的屍吼聲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馬良秀也哭的昏天黑地,哭着哭着沒兩下人直接厥過去了。

    阮雲頭疼的看着馬良秀,招呼着人把他跟宋慶送走。

    我和容扶文也沒耽擱,上手幫忙將屍灰全部裝到了甕裏,把棺材拉出來送到了卡車上。又在墳裏撒了糯米,最後用墨斗線彈了滿圈的黑狗血和硃砂,這才挖了新土蓋上去。

    棺材不能留在這裏,因爲本就帶屍氣,放其他地方又怕被人撿走。

    所以要帶回去劈成柴燒鍋,用竈王爺的陽氣壓屍氣,棺材木燒完也就沒事兒了。

    而在墳裏撒糯米是爲了驅屍氣。

    黑狗血和硃砂是辟邪打邪,挖新土是因爲這個坑裏要換土。

    土滲血是因爲屍氣影響到了土壤,土質開始慢慢的往養屍地變,把血土挖出裝到袋子裏,放在大太陽暴曬,直到屍氣散去再將這個土壤撒到人來人往的過道上,用過路人的腳底陽氣踩土,出不了幾日土就正常了。

    總而言之,這個土不能拿來砌房子幹啥的,容易影響氣運和神經。

    搞完,我們急匆匆的趕往下一個墳場。

    這個點已經過了正陽時,再劈下一個墳就沒有正陽時焚燒的那麼快。開墳也要小心翼翼的免的被棺材裏的氣衝撞了。

    而且我們在動,養屍的人肯定也在動。

    尤其是破了他一個墳,他肯定也會急眼有所行動。

    眼瞅着車子快到第二個墳場了,我小拇指關節處忽然一疼!

    嘶了一聲我舉起了手這才見小拇指關節處居然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

    容扶文也注意到了我的手指,沉聲道:“來東西了?”

    我嗯了一聲:“嗯,宋樹的墳被人動了。”

    我在宋樹的份上放了紙人,陣被動紙人會自焚,這是紙人自焚前給我報消息呢。

    阮雲從後視鏡裏看我,掛斷了正在通話的語音,聽到我說宋樹,她立刻道:“剛纔這邊的警察給我打電話,說是其他三家目前交涉成了一家,就是那個叫宋樹家的,咱不會這麼巧吧?”

    扒拉着前車坐,我對着阮雲啓脣:“先過去,順便讓他們幫忙查查最近的村子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最好是整天神神叨叨不出門,或是瘋瘋癲癲,臉色難看很兇不太講話的那種。”

    在我印象裏,這種人藏的都比較深。

    阮雲打着方向盤:“行,我先送你們過去再回去一趟親自盤查。”

    “好。”

    應了聲,我沒再說話,手抵着車窗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誰會沒事兒整一隊殭屍出來,這個人也不知道什麼心理。

    容扶文坐我旁邊,見我揉着太陽穴,忍不住開口調侃道:“辰土,你這次來曲暢市我記得是來破明昏的吧?”

    他話裏有話,言下之意就是我來破明昏怎麼會碰上殭屍?說白了,他覺得我走哪兒哪兒倒黴…

    沒心情看他,我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大可不必,要不你直接說我是個掃把星吧。”

    他挑着眉頭:“你不要多想,我可什麼都沒說。況且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快解決殭屍前往龍源風景區,惡龍事件可比這個殭屍事件來的重要。”

    他說的我知道,當下最重要的就是解決目前的情況再找到那條龍。

    只有找到那條龍我才能破解困龍得水的意思。

    說話間車子到了埋着宋樹的墳場,還沒下車我就看見宋樹墳周圍所有的東西都被破壞了!

    我擡起了下巴,纔看見宋樹的墳前居然多了一個招魂幡!一個血紅色的招魂幡!

    我驚駭,容扶文也注意到了血幡,抓着車窗目光如炬。

    招魂幡也分種類。

    有普通的招魂幡,也就是喪禮上用的靈幡。

    普通的招魂幡可引靈招魂,也可度亡靈歸去。

    還有地府鬼差們用的陰幡,是吸收地府陰氣所形成的法器。

    勾魂和奪魄兩幡,一面勾魂一面奪魄。

    是勾魂陰差所用之物。

    此外還有被邪修所修成的邪幡,地府輪迴可用的輪迴幡。

    邪幡便是邪修吸了地府陰氣所修出來的邪幡,他們拿在手裏的邪幡只要輕輕招手既能放邪氣也能漲邪氣!

    而輪迴幡則是掌管輪迴陰司的執掌法器,自然是將鬼魂招入輪迴的。

    這最後一個便是血幡,血幡通體血色,也是所有幡當中最爲邪惡的一幡!

    而製成這血幡要需要注入無數的陰氣!

    和小鬼成厲鬼一樣。

    只要陰氣足夠,白幡便可以一點一點變紅,到最後整個幡變紅之時,血幡便煉成了。

    真正的血幡可收人魂魄,吸陰避陽,插在墳頭之上可形成百鬼繞環之勢!

    比較難纏。

    阮雲停下了車,頭從窗戶裏面伸了出去:“這個時候誰在那兒插的靈幡?這是渡什麼呢?”

    招魂幡在人過世之時插下,第二天上墳的時候需要拔出來燒掉。

    也有的地方是讓招魂幡隨風而去。

    反正無論如何招魂幡不能帶回家,因爲容易招那些東西,一旦帶回去就會帶些不好的東西回去。

    而且渡亡靈的前提是有靈可渡。

    但二毛爹這四個墳我都看過,沒有一個魂魄尚在的。

    就算是有,這血幡立在這裏,那些魂魄也只怕會成爲血幡的奠基品。

    “這不是靈幡,這是血幡,用來吸陰勾人魂魄的。”

    車子停下來了,容扶文推門,身後跟着的大卡車裏面也下來了好些個扛着鐵楸的。

    幾個人看到墳上的血幡臉色都是變得很難看。

    阮雲沒下來,聽到容扶文說血幡,有點沒明白:“啥意思?”

    她問出口,可容扶文並沒有打算回她,而是邁腳往裏去。

    阮雲眨着一下眼睛,看到容扶文直接無視了她,臉色都變了。

    我拍了一下車窗,聲音放輕了:“意思就是,養屍的人在警告我們不要多管閒事。”

    血幡查出來,那人就是在警告我們,不要沒事兒找事兒,識趣的趕緊離開。

    阮雲明白了我的意思,嘆了一口氣,沉鬱道:“那我先走了,你們辛苦了。”

    我扯了一個僵硬的笑容,目送着她離開後才邁腳往墳圈裏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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