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扭頭叫我,我雙眉一凝,將手裏的鎮屍符甩到了面前,右手成劍指對着鎮屍符開始畫形:“神兵火急如律令!敕!”

    法訣落下,鎮屍符衝着那棺材蓋直接蓋了過去!

    “撒硃砂黑狗血,下墨斗線!”

    我走到了墳前,衝着周圍的小弟子們喊道。

    這些人不敢含糊,有條不紊的將黑狗血灑在了墳裏和露出來的半個棺材板上,又拿出墨斗線彈硃砂,沒兩下棺材裏面沒了聲響。

    等到徹底沒聲了,我示意他們退後。

    “辰小姐,現在怎麼辦?這殭屍燒還是不燒啊?”

    確定棺材裏面確實沒有動靜後,小新他們開口問道。

    我輕喘了一口氣,掏出了手機:“燒,先等個人。”

    低頭望向了墳坑裏的棺材,我也不着急,就站在墳邊開始踱步。

    小新他們也不敢說話,就這樣看着我在墳邊走了快十來分鐘。

    終於在第十五分鐘後,幾人受不了了,膽顫又着急的問道:“辰先生,怎麼還不動手啊?咱們還等誰啊?”

    法醫也疑惑的問道:“對啊,這馬上就要到五點半了,再不動手是不是就晚了?”

    我靠着一邊的墓碑,也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這劉鍋是龜速嗎?怎麼半個小時了還沒到,別說他們,我都等急了。

    “快了,你們別急。”

    拍了拍手上的土,我低頭擺弄着手指,還沒玩兩下,小方那邊着急的喊道:“辰小姐,快看!有人來了!”

    這一嗓門確實大,衆人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了。

    我不急不慢的擡起了頭往小方看的那個方向望過去。

    這一看,可叫我瞅着人了。

    大老遠,一個約莫五十歲的大爺岣嶁着後背,眼裏帶着怒意,這會兒腳下生風正急匆匆的往我這邊跑過來!

    我這不耐煩的感覺可算是消失了。

    這老頭來的真慢。

    收回了手臂,我嘴角勾起了笑意,無害的朝着劉鍋擺手算是打招呼了。

    劉鍋本來就很生氣,看到我這個姿態後更是氣的站在原地又是拍大腿又是剁腳的。

    那樣子活脫脫一個農村準備吵架的大媽姿態。

    “死丫頭,你哪兒來的?怎麼老是找我這個小老頭的不快!”

    他說話中氣十足,一點都沒有老年人中了三刀後說話氣央央的感覺。

    還真如容扶文所說,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打眼看過去。

    小老頭兩髮鬢白,滿臉褶子,能見他臉上有許多的黑色斑素,尤其是眼珠子黑光,兩腮帶法文,這一看就是心裏多惡,手上沾了血的人。

    我也真是佩服馬良秀,她一個才四十歲的婦人居然能看上這樣的小老頭,真不知道看上劉鍋哪點了。

    小新他們也猜到了這個老頭的身份,悄悄的看向了我。

    我也不急,打了個哈欠,慢吞吞道:“大爺,等您好久了,您來的有點晚。”

    他見我還打哈欠,氣的忒了一聲:“忒,你到底想幹什麼?說好聽的咱倆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逮着我,一個灰婆子不夠你使喚的是吧?”

    喲,他還知道灰婆子?

    我揉着手關節有意思的看向了他:“聽您這意思,灰婆子和您是一道家的唄?”

    一道家就是一個門裏的。

    “忒,誰跟那臭婆子一道家,天天就知道在娘們堆裏面牽線搭橋的。”

    說起灰婆子他眼裏還有不屑和嫌棄。

    我咧着嘴露出了無害的笑容:“大爺,你說的對,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看,這最後一個墳我們沒動。這樣吧,咱倆做個交易,你告訴我那血幡是誰做的,再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養屍,只要說明白了,這最後一個殭屍我還給您。”

    笑盈盈的看着劉鍋。

    這小老頭我看第一眼就知道那血幡絕對不是出自他手。

    沒那麼好的道行,最多養個殭屍。

    聽到我問血幡,劉鍋臉色一變:“血幡是我做的!臭丫頭別忽悠我!你快走開,我暫且不追究你的責任!”

    他倒是大方,居然沒有因爲我毀了他三具寶貝而對我喊打喊殺。

    不是我多心想它,而是我覺得實在是可疑。

    想着,我手裏捏了一把雷火符舉了起來:“大爺,您的殭屍不過是個黑僵,說句良心話,我對付的了。而且您也知道今天晚上我還有幫手。我跟您講條件也是爲了賣您幾分長輩的面子,可您不能拿着這個面子裝腔作勢。”

    他看到我手裏的雷火符,呼吸變得很急促,說話也帶了一絲慌張。

    “丫頭,有話好好說!千萬別下雷火!”他舉起了手示意我冷靜,身子卻往前頂了一下:“你看,大爺身上還帶着傷呢!老頭子也不怕跟你說句實話,那血幡的確不是我做的!但是這殭屍真是我養的!我同那灰婆子確實也認識,但是沒什麼交集!咱倆關係不好,那灰婆子犯的事兒我是真的都不知道!之前在河上村,我就是一個江湖術士,專門給人看事兒算卦面相的。養殭屍這事兒我也是頭一次,沒什麼經驗!”

    還沒什麼經驗?

    沒什麼經驗能一把養出四個黑僵,還知道把陰氣下到墳裏提升道行?

    我心裏冷笑,卻還是面上理解道:“說清楚點,什麼意思!”

    他搓着雙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無奈道:“我之前就是個江湖術士,沒事兒給人看看相算算命。我本來也不會養殭屍,可忽然有一天,有個穿的破破爛爛的人找我算命。我就順勢給他算了,可沒想到我算不到他的命,就多嘴問說了一句你怎麼沒命了。那個人一生氣砸了我的攤子!還說要找人對付我。”他眼裏出現了驚慌。

    我手摸着額頭,能明白那人爲什麼會生氣。

    因爲算不到命的只有兩種人,準確來說是一人一鬼。

    人的命格太奇怪是算不到往後的命運的。

    比如說這個人是鬼娃,又或是命格奇特,算命的可以算到她的來歷,但是算不到她以後的命是怎樣,因爲這樣奇特的人命數是多變,無法定格的。

    他的人生命格是怎樣,需要自己去創造。

    而第二種便是鬼。

    人不算鬼命,自然也算不到命。

    劉鍋當時算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兩種情況之一。

    不過鬼命的可能性不高,應該是前者。

    但無論說到底是哪一種,肯定不會有人喜歡算命的講自己沒命的,這不是明擺着說人家死了嗎?

    “我當時覺得他就是個瘋子,沒搭理他,可沒想到第二天下午那個人又來了!我本來是想趕他走,可他卻拿出了寫有我生辰八字的稻草人。”

    劉鍋嘆了一口氣:“稻草人刻八字,相當於我的命被他拿住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什麼善茬,就好生和氣的跟他交涉,結果他卻威脅我,讓我幫他辦件事兒。”

    “讓你幫忙養殭屍對嗎?”我聲音平緩

    劉鍋點頭:“他讓我半年之內幫他養出十八隻黑僵...我當時聽到這個話的時候確實被嚇到了。隨後我就問他爲什麼要養殭屍,他沒有告訴我,只跟我說養殭屍就行了。我也不敢多問,爲了活着就只能答應了他的要求。”

    小新沒好氣的衝了他一句:“你現在養了幾隻?這四具屍體病發心臟病和你有關係嗎?”

    劉鍋凝重的看向了我,又看向了小新。

    “沒關係,我只負責養殭屍,其他的一概不知,包括那個血幡也是那人讓我插在宋樹墳上的。”

    “那人現在在哪裏?”

    我口氣冷了幾分。

    劉鍋搖頭:“不知道,你要是想問可以,但是你們要把殭屍還我,自己找去。”

    “還你?呸,不可能!”小新直接拒絕了他的要求。

    我當然和小新一個想法,什麼都能還,就是殭屍不能還。

    “你們騙人!說好了只要我講出來前因後果就還我殭屍,你們這些小夥子怎麼說話不算話!”

    他雙手往背後一背,生氣了。

    我也學他將雙手往背後一放:“我說的意思是你說明白了我才放過你的寶貝,可現在的情況是你沒有說明白到底是誰指示的你,我怎麼放過你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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