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水腥味混合着泥土的腥臭味傳到了鼻子裏。

    我上半身後傾,屏住了呼吸,腳下的步子往師傅和容扶文身邊去。

    那些師兄弟們腳下的步子很快,固原剛爬起來還沒站穩腳三四個人便再次圍了上來。

    水嘩嘩的撲了他一身!

    他悶喝了一聲,直接吐了一口水,站起身,雙手掐訣對着頂前師兄的眉心點了下去!可那師兄的身子卻像是硬了一樣,固原根本戳不動!

    “敕!”

    他口中大喝,劍指一頂,愣是硬生生的將那師兄給推的原地翻身了!

    倒地的師兄雙腳擡起,這一擡我才發現師兄的後腳有一團白白的霧氣!

    這霧氣縈繞在腳跟處,像是在腳底墊了什麼東西!

    我眼裏閃過了一絲疑慮,又看了十來秒才恍然大悟!

    這是被人有意在腳底墊了陰物啊!

    其實所謂的鬼上身並不只有單純的鬼上身才叫鬼上身,還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那就是在人的腳後跟墊陰物!

    衆所周知,鬼走路用飄,若是人走路墊腳尖,那這個人八成是腳後跟踩在了鬼的腳面上,雙臂被鬼架了起來。

    這也是爲什麼被鬼上身的人,通常都是耷拉着腦袋,雙手下垂,走路腳後跟擡起的原因。

    現在我面前的這些師兄們,說的仔細具體點並非是鬼上身,而是鬼墊腳,和鬼上身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卻又有所不同。

    鬼上身是鬼物殺人後或是直接控制人,而鬼墊腳通常是被心懷不軌的人將陰物放到了腳後跟位置。

    這些陰物將人的腳後跟擡起,讓被控制的人無法腳踩大地氣息。

    沒了大地氣息,它們就能隨時控制這些師兄弟們的行動,若是感覺到危險來臨,這些陰物會選擇提前抽身。

    被墊腳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腳底被墊了東西,他們走路包括是做事幹活都很正常,也只有在陰物發狠的時候被控制的人才會完全失去意識。

    就跟固原一樣,固原剛纔無意識忽然被控制,就是因爲陰物墊在腳底突然發狠控制了他的行動和思維,所以我剛纔折他中指指根固原纔會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拉了一把黃布袋想要從身上掏符咒。

    師傅也看到了那些師兄弟腳底下的那團白霧,眉頭微皺伸手按住了我的手:“先等等看,到底什麼情況。”

    等等?師傅是打算看看到底是誰將這些東西放到師兄們的腳底?

    我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將黃布袋拉了下來。

    再往固原那處看去,他什麼法器包括符咒都沒帶,靠空手點穴只能堪堪對付剛開始的兩三個人,到後面的時候被十來個師兄弟圍到中間後,確實有些措手不及了。

    好在還有點身體素質,連續翻了兩三圈後,固原從人羣裏脫出來,懵逼的看向了我們。

    “什麼情況?這是!”

    原地跳了一圈,他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水:“辰師伯,發生什麼了?”

    師傅雙手背在後面對着固原擡着下巴一臉事不關己:“別看我,看你辰土師妹,我剛過來什麼都不知道。”

    我輕輕的咳了一下嗓子,看向了師傅,拜託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好吧。

    “敕!”

    他雙手掐訣往後一指,正中領先那個師兄弟的眉心!

    叮的一聲那師兄應聲倒在了地上,直接撞上了身後衝過來的師兄弟。

    容扶文站在一邊,看到前面不遠處那些被水鬼上身的師兄弟們後又看向了固原,冷嘲熱諷道:“一羣修道的也能被水鬼上身?固原法師,看來貴觀對於你派弟子入門級防禦技能沒學到家呀。”

    “敕!”

    他又彈飛了一個,冷不丁的瞪向了容扶文:“容高功如果不想今天晚上進不去景區的話,最好是現在就過來幫忙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手剛收回來,迎面的師兄直接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悶喝了一聲,將那師兄的手臂抓起來,手成訣對着他使勁兒往下一打:“破!”

    那師兄手腕被他打中,疼的叫了一聲從他的後背翻在了地上!

    這一翻,我居然看見他腳底板那團白色的霧氣直接從他的腳底飛了出去!

    “小土,黃布袋!”

    我正考慮着要不要幫忙的時候,師傅叫了我一聲!

    我立刻反應過來,從包裏掏出了黃布袋朝着那白色水霧甩了過去!

    可當那黃布袋即將打到白色霧陰物時,景區大門內忽然傳來了啊——的一聲慘叫!

    同時,黃布袋落空掉落在了地上,而那陰物也順着景區大門消失了。

    容扶文察覺到了不對,匆匆茫茫邁腳往那些師兄弟們的人羣中間擠。

    他從身上抽出桃木劍,二話不說便打在了那些師兄弟的雙腿處!

    只聽到噌噌噌——的聲音,師兄們全部跪在了地上,腳底板擡起,白色陰物猶如氣球一樣全部往景區裏面飛去!

    我雙手甩着黃布袋,本應該是非常簡單的抓捕,可是無論我怎麼甩,這黃布袋就是無法抓到這些逃走的陰物!

    太奇怪了!

    眼看着那些陰物從我的黃布袋裏消失,我扭頭看師傅着急喊道:“師傅,抓不到!”

    師傅雙手仍然背在後面,可我看見他眉心凝成了川字:“去景區!”

    容扶文收回了桃木劍,將桃木劍掛在了身上,大步流星着急的往景區裏面去:“我先去裏面看看什麼情況。”

    說完後,他頭也不回揮舞着桃木劍往大門跑。

    陰物抽離了師兄們的身體,道行比較淺的承受不住陰物墊腳昏睡過去,只有那麼幾個師兄哼唧哼唧的醒了過來。

    師傅也快步往景區去。

    我擡手拍了一下固原的肩膀,沉聲道道:“我們先進去了。”

    “我!”

    他剛說了一個我字,我人就已經跑了。

    “那我等下再去找你們!”

    見我沒搭理他,固原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容扶文跑在最前面,到大門口的時候,大門是敞開的。

    景區封起來後,門也圍的比較小,一次只能進去一個人。

    容扶文首當其衝進去後,停在了大門處等我和師傅。

    我跟在師傅屁股後面,跨過了大門,整個景區映入眼簾!

    成片成片的遊樂設施,入眼可見的數片假山,流水如雲,聲音作響!

    因爲鐵皮隔音,所以在景區外面的時候,我絲毫沒有聽到任何的水聲,現在進來後,入耳的嘩嘩水聲此起彼伏的傳入了我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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