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着眼淚,看着我,滿鬢都是白髮。
後生站在馬秀芹身後心疼道:“爹和娘還有你爺和你奶都對不起你,你不認我們也好,怨恨我們也罷,我們都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想好好的彌補你,彌補當年的錯。”
我眼睛都沒眨一下,看着他們霧氣埋過了雙眼:“現在說這些有用嗎?當年的事情能重新來過嗎?我能回到過去做個普通的姑娘嗎?你們是對不起我,可對比起手上身上的傷,我心裏的痛怎麼填補呢?你們又要以什麼方式填補?用丟失的親情還是錢財?可親情,我已經有師傅有師伯有師兄有了一羣能共同赴死的朋友!錢財,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你們還想以什麼資格什麼身份來彌補我!”
一句話,懟的他們都沒有開口反駁。
就連後天和後今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這個事情我沒錯,如果非要說我錯了,那就是我不該被生下來。
可除此之外,我什麼錯都沒有!
甩着袖子,擡着下巴將淚擦去,聲音慵散了許多:“我一直覺的沒能見到你們最後一面心有不甘。可後來慢慢的我釋懷了,我覺的沒有什麼不甘不捨的,能活着就已經很累了,我又何必爲了你們給自己添煩惱。命運給我上了一課,它告訴我有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我!”
“老四...”
我扭着脖子,不想再搭理他們,拍着手掌上扯下來的毛髮,心情語氣平靜了:“我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是我拼了命換來的,和你們沒關係。你們不在我的人生裏佔據位置,也別再冠冕堂皇的說出我是老後家的種。從你們當年一千五把我賣了之後,我們已經不是一家人了,我戶口本上的姓是辰,也永遠只會是辰。當年的後家老四已經變成別人口中的辰先生,也不勞你們費心,這麼多年,我過得很好。”
眼神掃過他們一圈,我招呼着容扶文:“走了。”
容扶文放下雙手,手揣着兜往我這邊來。
“老四,你聽娘說。”
“老四...”
“四妹,你等下!”
我邁腳往前,馬秀芹和後明三個人想要拉我的衣服,容扶文快步一跨,直接隔開了我們的距離。
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一臉無害:“這個事情你們誰都不要說出去,否則別怪我..”他手一抹脖子,笑盈盈的跟上了我。
我摸着有些痠疼的腦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息老。
我得去找息老問一下,問下他能不能聯繫到閻王給我調幾隻厲鬼用用。
這次的事情摻和的東西太多太厲害,我們真打起來不見得乾的過萬物匯和那隻鬼王。
最重要的是我怕鬼王和萬物匯聯手。
之前說過,萬物匯那些黑衣人要是拿到龍珠肯定會選擇壓制鬼王,讓鬼王成爲第一主力。
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鬼王和萬物匯的共同敵人是我們。
扒拉了一下容扶文,我正想着要搖人幫忙,一扭頭就看見他雙眼含着淚語氣溫柔,滿臉心疼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裏難過,但是辰土,你現在有辰師傅有上青玄還有元生和我,你不是一個人。”
他說着還抽了一下鼻涕。
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有點嫌棄..
我鬆開了手,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難過什麼呀?大哥,咱們現在應該想怎麼處理眼前的事情,而不是感傷那些有的沒的。”
他都做好伸手要安慰我的準備了,聽到我這麼一說,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你能不能煽情一點?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
好笑的將他伸過來的手打掉:“行了,有什麼好煽情的。你們都在,我有什麼好難過的,等哪天我死了,你們再煽情吧。”
“百無禁忌,別亂說。”
白了我一眼,他雙手環胸傲嬌的擡着下巴往大棚去。
我笑着看他,回頭看了一眼馬秀芹他們,一家五口,站在那裏跟個木頭樁子一樣看着我,短短几百米的距離隔開的是兩個世界。
我收回了目光,走向了大棚。
一進去就看見師傅在寫東西,密密麻麻的黃紙寫滿了文字。
整個大棚裏只有幾個收拾東西的警察叔叔在。
“扶文,你和福警官去把這些東西準備一下。”
看見我們來了,師傅收了筆將黃紙遞給了容扶文。
容扶文哦了一聲雙手接過黃紙,看了一眼上面的列表,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我也探頭看過去,有些遲疑道:“師傅,你要的這些東西是準備搭高架嗎?還有這個粗重的鐵鏈是什麼意思?”
黃紙上面大多數都是常用的符紙,硃砂墨水黑狗血,火油等等。
只有這高架和鐵鏈讓我有些不太明白。
“搭高架,引天雷。”
師傅將毛筆沾了墨水。
我走上前,手壓着桌子趕緊道:“搭高架引天雷,師傅,太危險了。”
搭高架引天雷,引的並非是甩出去的五雷或是雷火,而是自然雷。
自然孕育萬物,萬物來源自然。
我們用符或是用雷令招出來的五雷都是從天上招下來的雷,威力雖然強,可實際上含自然雷的量只有百分之三四十。
而自然雷是天氣陰沉時打的雷,就跟渡雷劫一樣。
渡雷劫的雷是最厲害的雷,這個雷捱得過就飛昇挨不過魂飛魄散。
天氣陰沉下來的雨水稱爲天水,下來的雷也叫天雷,亦或是自然雷。
這個雷的等級遠比我們招的雷還要厲害。
而且如果真的覺得天雷不夠厲害,再用雷令或是雷符引雷,可以達到buff加成的效果,威力會加百分之三十。
但是招天雷很危險,因爲天雷下來什麼都劈,我們下的雷劈邪,可天雷下來正邪都劈。
如果師傅真的搭高架引雷就要做好避雷的防護,否則天雷劈下來,就咱們站那塊地估摸着能翻個身。
師傅舒了一口氣:“這是最後之策,也是爲了防止鬼王出世所做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