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載,后土金光,助龍渡劫,龍珠方出。”

    仙人彷彿看到了我,像是在跟我說話!

    我喫驚的回頭,指的確實是我!

    着急的想要開口詢問龍珠在哪,可週圍忽然起了一陣很大的風!

    風捲着我的法衣帶着我的氣息落到了長清道人他們的身邊!

    一衆人驚的轉過了頭,幾十雙眼睛看向了我!

    “你是誰!”

    長鶴道人將手裏的法印往上一舉,警惕的叫道!

    我懵在了原地,他們居然看的見我!

    有些慌張的看向了仙人。

    仙人白光圍繞,落在半空,我根本看不清!更別說想讓他們幫我了。

    抽回了眼神,我面容凝重,口氣嚴肅:“上清道觀第一百零六代弟子,辰土,見過長清道人,長鶴道人,見過諸位師兄。”

    我抱手子午訣,彎腰恭敬行禮。

    聽到是道觀弟子,兩位道人面面相覷,衆下師兄們更是不可思議的擡起了頭。

    “一百零六代弟子?上清道觀的弟子現如今纔到一百零四代,會不會是搞錯了?”

    “還清道人門下沒聽說過有女弟子。”

    還清道人是我師公的師傅,可惜已經仙逝了。

    “是也,還清道人門下往年來也沒有誰傳出過女弟子的名諱。”

    “你是還清道人門前弟子?”

    長清道人將法印換到了另外一隻手:“還清道人雖與我們未有太多聯繫,可同爲道門弟子,多有耳聞。未曾從還清道人口中提及過有女弟子的名諱,你這一百零六代何處而來?”

    長鶴道人劍眉一簇,說話硬了一些:“身上着黃色法衣,上清道觀內尚未有能着黃色法衣弟子,你膽敢說謊!”

    長鶴道人比長清道人性子急一些。

    聽見我說是上清道觀弟子,立馬便沒了好臉色。

    我腰直起,將身上的靈寶大法師印拿了出來。

    兩位道人看到我拿出了法印,愣了一下。

    抽出空手將法印舉起看了章的篆字後,臉色微變。

    “你怎會有上清道觀的靈寶大法師印!”

    長鶴道人激動的問道。

    長清道人則是將靈寶大法師印放到了手心裏:“這法印放於道觀內閣,不可能會隨便出現在一個女娃娃的手裏,你真是上清道觀的弟子?”

    我雙手搭在了兩側,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八十年後,弟子是一百零六代。家師辰道,師傅是還清太師公坐下第一徒弟靈道子師公。”

    一衆人都聽傻了,彷彿我在說什麼天方夜譚一樣。

    “八十年後?”

    長鶴道人打量着我,眼裏全是不相信。

    我點着頭,手指着龍井道:“弟子是爲了龍珠而來。同仙人所說,八十年後,龍會破井而出,萬物匯和地府陰鬼聯手企圖搶奪龍珠創造新的陰曹地府,鎮在井底的惡鬼淼賴也已經和萬物匯還有地府陰鬼成了統一戰線。若是讓他們三家拿到龍珠,後果不堪設想。”

    我雙眉緊簇。

    長清道人將靈寶大法師印遞還給了我:“你如何證明你所說是真的?而且你既是八十年後的道觀弟子,又怎麼會滿身傷出現在這裏?”

    如何證明?

    我怔了一下,嗓子乾涸的有點難受,輕咳了兩聲將目光看向了兩位道人。

    對於忽然出現又滿口說着八十年後的人,兩位前輩多疑是正常的。

    我沒說話,可雙手卻掐起了金光訣。

    等到我金光訣掐出,長清道人長鶴道人以及衆下師兄們再次被驚到了。

    “這金光...”

    長鶴道人着急的往我這邊挪了一步:“你難道是后土!”

    “后土?是后土金光那個后土嗎?”

    “八十年後的道觀弟子,莫非真是的?”

    我鬆開了雙手,金光並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亮,搞得我有些睜不開雙眼。

    我語氣輕鬆了:“生下的時候,弟子本家姓後,爲后土。後來本家拋棄了弟子,弟子便隨師傅姓辰,名爲辰土。”

    我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名字的來歷,繼續道:“衡水河八十年後水鬼肆虐,應龍即將破井。弟子身上的六道輪迴金光可銜龍珠鎮守衡水河,弟子循天意來到龍井,見到了山魈,也碰上了前來尋龍珠的萬物匯以及地府惡鬼。昨日一夜水鬼橫行,應龍入夢讓弟子前來尋他。弟子便在師傅的帶領下上了鎮龍石,也意外的找到了鎮守應龍的水宮。是應龍將我帶到了諸位師兄們鎮邪的宮殿內,弟子是無意間被拉到了這裏,碰巧遇上了兩位道人和諸位師兄們。”

    說完我還很有禮貌的對着懸在半空的仙人行禮。

    講真的,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出現在八十年前,親眼見到了長清道人和長鶴道人。

    聽完我說的話,兩人低頭思索了一下,已經相信了。

    長鶴道人收了一下袖子,並沒有因爲我的到來而有過多的情緒,反而是朝着我惆悵道“應龍未渡雷劫,鎮守衡水河最多八十載便會破井而出。衡水河底水鬼雜亂,又壓着老惡鬼淼賴,應龍鎮衡水河與衆多水鬼已是艱難之舉。又有老惡鬼淼賴隨時衝破封印,萬般無奈之下我等纔想出以觀加鎮的法子,”

    我將法印裝回了兜裏,聽到長鶴道人說雷劫,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應龍未渡雷劫,一旦破井而出,雷劫便會接踵而來!

    而中午上鎮龍石前忽然大變的天色,並不是變天了,而是應龍要破井所以老天爺在給它準備雷劫了!

    既如此,那它又爲什麼讓我來這裏見到長清道人他們?

    目的是什麼?

    還是它想通過長清道人他們的嘴告訴我什麼。

    見我臉色不好,長鶴道人開腔道:“你既是后土,老道便多嘴兩句。應龍飛昇,龍珠會被吐出,你要在應龍吐出龍珠的那一刻將龍珠拿到。龍珠拿到手後直接扔到龍井內,屆時,鎮龍石會徹底碎裂將龍井埋住,至此後水宮消失,再無人能尋龍珠,而衡水河便會迴歸正常,萬物匯的計劃也會破落一半,你可聽明白了?”

    長鶴道人一本正經的叮囑道。

    我看着他那嚴肅的臉,點了頭。

    之前只知道要拿龍珠,並不知道龍珠拿到後還要扔到龍井內。

    “弟子謹遵教誨。”

    我雙手掐訣行禮,神情凝重起來:“弟子還想問關於萬物匯的事情。”

    萬物匯在八十年前就已經開始橫行,也就是說,在長平道觀和鶴山道觀還在的時候,萬物匯就已經在了。

    我問兩位道人關於萬物匯的事情,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長清道人長吁了一聲:“萬物匯猖獗,邪修衆多,早已遍佈各地各角,無法連根剷除。現如今能與地府心懷不軌之輩合作,老道早就預料到了。”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短鬍子,一臉憂愁。

    “兩位前輩可知萬物匯的根在哪裏?會長又是誰?”

    我挑了重點問道。

    直覺告訴我,他們知道答案。

    見我雙眼滿是希翼,長鶴道人聲音往下墜了幾分:“根在地翀山,造出萬物匯的人就在裏面!”

    他看向了龍井方向,說出來的話震得我半晌沒有回過神。

    許朗哥告訴我,萬物匯的會長在李家村!

    而現在兩位道人又說會長在地翀山內,那豈不是說,李家村的後山就是地翀山!

    而那個會長很有可能是三番五次想要引我進後山的那個男人!

    我身子僵住了。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個男人在我夢中呼喚我的時候,穿着一身紅色,一頭銀白長髮奪人眼目!

    我煩躁的閉上了雙眼,擡起手錘着自己的腦袋。

    會長要是真是那個人,那他又是誰呢?爲什麼三番五次的引誘我去後山?

    見我走神,長鶴道人接口道:“地翀山危險重重,又比較偏僻,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們也是跟在萬物匯身後調查了很久才查出來。本以爲死之前不能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現如今你來了,又知你道行不淺,也算是天意使然。老道心裏也沒有遺憾了。”

    我收回了跑遠的思緒心情複雜又悲痛的看着他們。

    赴死,一點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赴死。

    “哈哈,你不必難過。”長清道人哈哈一笑,擡手做了個拂手的動作:“早已註定,無法修正。小友,你即有本事到這裏自是天選之人,還望你應天命爲這天下蒼生放手一搏。”

    爲這天下蒼生放手一搏。

    這句話像是打了雞血,讓我瞬時站直了後背。

    整個人身體裏熱血沸騰。

    我雙手抱拳,回答的眼神無比堅定:“弟子從無二心,只一心修道!無所怨悔!”

    師傅說,我這一輩子,只有一條路。

    就是道。

    如果不走道,這輩子便什麼都做不了。

    我不想成爲那樣的人。

    而且,在我的心裏,道是我一直追求的東西。

    “既如此,已無其他多說,你莫要再次逗留,且離去吧。”

    長清道人示意我轉身。

    我挪着步子回頭看去,還未站穩腳跟,後背便被人猛地一推!

    我悶叫了一聲,身子往前一倒,整個人像是被吸到了漩渦裏!

    等到我掙脫開旋渦再回神的時候,人已經站在宮殿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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