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着頭,歪着脖子又躺下了:“嗯。”
“你再眯會兒,到了我喊你。”
從後視鏡裏看我,青玄師兄打着哈欠,兩眼都要眯一塊去了卻還是強撐着眼皮開車。
我從後座掏了一瓶水擰開蓋子遞給了他:“師兄,要是困了,咱們就停車睡一會兒,安全比較重要。”
他接過水喝了一口,整個人精神了一點:“沒事兒,還有一會兒到了。你再躺一會兒,馬上我喊你。”
“真沒事兒啊?”
“真沒事兒,睡吧。”
他扯了一個笑容,打着方向盤拐了彎。
我嗯了一聲,眯眼剛躺下青玄師兄就扒拉着師傅和元生師兄道:“師弟,小師伯,到了,醒醒!”
我一下睜開了雙眼,震驚的看着青玄師兄。
還真是馬上,這也太快了!
“啊,到,到了嗎?”
被青玄師兄這麼一扒拉,元生師兄彈坐了起來,抹了一把自己的口水眼睛都沒睜開便叫道。
師傅從嗓子裏發出了嗯的一聲,扭動着身子坐了起來。
我幽怨的看着青玄師兄。
剛剛還說讓我再眯會兒,怎麼我才閉眼他就叫醒我們了!
探頭從車窗裏看出去,已經駛入火瓦巷的區域了。
看着熟悉的地方,這睡蟲瞬間就跑了一半。
扒拉着車窗坐正了身子:“到家了。”
咧着嘴笑了。
離家半個多月,想的不行。
師傅從我身後探頭看,更是無比感慨:“感覺好幾年沒回來一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小師伯,你都離開好幾個月,這都隔了幾十年了。”
元生師兄伸着懶腰還不忘吐槽師傅。
師傅確實離開很久了,從上次慶功宴那天到現在,好幾個月了。
師傅嘖了一聲,引得元生師兄乖乖閉了嘴。
車子很快便停在了火瓦巷的門口。
熟悉的感覺一下子讓我放鬆了許多。
“下車了。”
青玄師兄解開了安全帶,先我們一步下了車。
推開門下去,迎面撲過來的涼風還是讓我心裏多了一些空落落。
火瓦巷的叔叔阿姨們走的差不多了,就連馮嬸子和馮叔叔也帶着馮雀離開了這裏。
站在火瓦巷的外面,再看進去,只有無限的淒涼。
我低着頭掰着手指,有些難過。
三師伯他們的車子也停在了火瓦巷外。
阮雲和浮塵師兄開的車。
沒入火瓦巷後,因爲劉誠和馬局行動不便,就沒有下車。
詢問了一下馬局和雲姐的意見,最後倆人意思是住到劉誠家裏,明天趕過來給我們送行。
也挺好,三個人有伴。
將所有的年貨從車上抽下來,招手和他們說了拜拜我們師徒幾個才提着一堆東西往火瓦巷去。
二師伯和三師伯沒來過鋪子,但是通視頻經常看到,也知道火瓦巷裏的情況。
走進火瓦巷裏,看到兩邊牆壁上還殘留着符咒的痕跡,兩人也是難免感慨一番。
找出鑰匙,門鎖一打開,迎面而來的熟悉味道讓我心裏多了平靜。
走到前臺拿出了一把上好的香遞給師傅師伯和師兄們。
甩手點燃後便給許久未見的祖師爺上了好大一炷香。
香頭呲啪呲啪燃燒的特別好,說明祖師爺很開心見到我們。
又聊了兩句,互相道了晚安這才各回各的房間準備休息。
我這段時間真的是沒有好好休息過,在醫院裏也是。
一到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收拾一番後倒頭在牀上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沒由來的香。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電話鈴聲中被吵醒的。
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吵的我恨不得將手機摔碎。
煩躁的抓過手機,我按下了接聽鍵,口氣極度不善:“喂——”
“辰土,起來了嗎?”
沈南梔激情高昂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
翻身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早上七點。
我壓了壓火:“沒有,昨晚回來的太晚了,才睡下沒多久。”
電話那頭出現了空白,好一會兒沈南梔才道:“你再睡會兒,我先聯繫貨車司機過去。中午纔再安排人開車過去接你們。”
回道觀路途太遠,所以要坐梁飛軒的私人飛機回上清道觀。
“好,辛苦了。”
“沒事,你手機關靜音睡吧。”
我嗯了一聲,翻開了信息,給劉誠他們去了短信。
時間肯定會匆忙,讓他們不用來送,暑假後見。
劉誠那邊也很快給我回了信息,就幾個字:一路平安。
將手機關了靜音放到牀頭,眯着眼睛又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鐘了。
鋪子底下傳來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師兄和師伯們的吵鬧聲。
我翻身,擡手揉着眼睛這才覺的整個人回了神。
起牀伸了個懶腰,下牀走到窗戶邊看出去,火瓦巷連接鋪子的小巷裏,全是穿着搬貨衣服的貨車司機。
而沈南梔穿着一身白色休閒裝就站在鋪子門口和師傅他們說說笑笑的。
注意到我站在窗戶邊,三師伯才笑着喊道:“小土,快,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回道觀了。”
我嗷了一聲:“嗷,馬上。”
將窗戶關上鎖好,找了幾件衣服裝好,又將需要用到的東西裝到了行李箱裏。
刷牙洗漱了一番後才匆忙拉着行李箱往一樓去。
到臺階的時候,沈南梔已經往二樓來了。
“東西收拾好沒?”
他隨手接過了我的行李箱開口問道。
“好了,沒什麼需要帶的。”
下了樓梯,二師伯坐在前臺一雙眼睛在沈南梔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最後滿是敵意笑道:“沈大少也跟我們一塊去嗎?”
師傅讓沈南梔到道觀住幾天,雙方都同意了。
二師伯還不知道,因爲說這個事情的時候,他不在。
看着二師伯眼裏的敵意,我忍不住替沈南梔捏了一把汗,有夠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