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尚且年幼,未到成熟之時,還需歷練。”

    師公右手微擡拍了拍麴塵子道人的手臂。

    麴塵子捋着鬍子只盯着我笑。

    我很禮貌,衝着他恭敬的彎腰點頭。

    丹陽市長站在一邊,見我們還在敘舊,急的額頭冒冷汗,卻又不好意思開口打斷我們。

    師公和麴塵子道人淺聊了兩句後便停了下來。

    丹陽市長一看聊天聲停了趕緊開口道:“諸位大師,咱們什麼時候開始科儀?”

    大師伯顛了一下袖子:“讓我們準備一下,四點五十左右可以進場。”

    “四點五十,行,那我讓人帶諸位大師先去休息的地方。”

    丹陽市長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轉身招呼着身後的人:“去,找些人幫諸位大師拎東西,帶大師去訂好的酒店。”

    “東西不用了,我們自己拎着就行。”

    三師伯開口打斷了丹陽市長的話。

    丹陽市長哎了一聲,身後穿着西裝的人便衝着我們擺手:“諸位大師這邊請。”

    麴塵子道人雙手抱着浮拂塵,對着師公微微點頭。

    師公回了禮領着我們往的地方去。

    一衆師兄們隨禮,浩浩蕩蕩的往酒店方向出發。

    酒店房間早就開好了,得了市長特權。

    進去後連刷身份證都沒刷,穿着西服的人便將我們領到了二樓。

    “諸位大師,二樓一層都包下來了,不需要房卡,大師們可以隨意進入。”

    西裝男人說完轉身就進電梯:“我們在樓底下等諸位大師,大師們請便。”

    “福生無量天尊。”

    送走了西裝男人,大師伯開始招呼着師兄們各自分配房間。

    酒店房間是四人一間,兩張大牀房,我是個女孩子,就分到了單獨的房間。

    也是兩張大牀房,正好富餘一張分給徐悅。

    進了房間後,將行李箱打開,簡單的收拾一下,又將隨身帶的香和香插拿了出來。

    將香點燃後插在香插上。

    香火瞬間繚繞起來。

    淨身淨手後,我坐在桌子前唸了好幾遍淨身神咒淨口神咒和靜心訣。

    將桌子上的桃木簪子在香火上面繚繞了一圈後纔將頭髮盤了起來。

    盤完頭髮,我小心翼翼的法衣取出,很是莊重的穿戴在了身上。

    法衣身後貼着五傷符,有點重,但下垂感特別好。

    莊嚴的將法衣穿上,我能明顯感覺到整個人的氣場出來了。

    像是那種隨時都能拿着桃木劍先打上一架還絕對不會輸的那種感覺。

    雙手整理着對襟,我走到了全身鏡前。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我有些難以相信那是我。

    法衣上金絲銀線繡出來的光將我整人襯的好似活在了金光裏。

    我伸手撫平褶皺,法衣上面的吉祥圖案每個都像是活了一樣。

    日月星辰,陰陽八卦和天地萬物雀躍在我的法衣之上。

    我就像是把天地穿在了身上一樣。

    擺正了臉色,將放在桌子上的朝板拿起來,雙手捧起放於臂彎處,當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散發着仙風道骨的氣息。

    這麼多年浪跡在鬼圈,我怕從來沒覺的自己有朝一日會真正的披上法衣參加齋醮科儀。

    今天算是意外圓夢了。

    將多餘的東西扔到一邊,提着大袖抱着朝板我打開門往外走。

    一出去,正好碰上師兄們換完法衣出來。

    一個兩個看到我後,眼睛都直了。

    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站在一起,整理着儀容。

    他們頭帶九梁巾,身上穿着青色法衣,法衣上面繡着祥雲仙鶴。

    不似我的法衣這麼莊重。

    看到我後,元生師兄理了一下對襟,小跑着往我這邊來,一開口,語氣裏全是羨慕:“小師妹,你這個法衣好帥啊!”

    “師姐的法衣好厲害。”

    “羨慕不來呀。”

    青玄師兄也是圍繞着我轉了兩三圈,邊轉便砸吧嘴:“以前參加齋醮科儀還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法衣。師公真的是太偏心了!”

    我拉了一下衣袖,師公不是偏心,只是按照道行來算罷了。

    笑笑:“不偏心,按道行來的。等以後青玄師兄你的道行漲了,肯定會擁有比我的還要牛的法衣。”

    他哈哈笑了兩聲,將手裏的朝板一放:“不說笑了,走吧,時間快到了,師公他們在等着了。”

    “走了走了。”

    簇擁下,一羣人往酒店外面去。

    到酒店前臺的時候,前臺的小姐姐看到我們下來都很驚訝。

    尤其是看到我的時候,交頭接耳的開始一個勁兒討論了起來。

    我耳朵好使,她們說什麼我都聽得見。

    “女孩哎。”

    “女的怎麼了,女的做道士的也不少。”

    “是不少,這不是第一次見嗎,看穿的這個衣服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聽其他那些道士好像是喊小師妹,可能因爲是女的所以比較照顧吧。”

    我動了一下耳朵,腳下的步子並沒有停。

    旁外之聲,不用理會。

    等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師公和師伯還有師傅已經都在了。

    我本打算站在最後面不想引人注意,哪想還沒站穩就被師兄們招呼着送到了前面。

    有些尷尬的看向師公和麴塵子道人,抱着朝板弓背行禮:“福生無量天尊。”

    “慈悲。”

    麴塵子道人還禮,隨後開始上下打量我,估摸着是在看我的法衣。

    固原和曲無恙沒有說話的輩分,就站在後面一個勁兒的朝我拋眼神。

    我看到了,但是長輩面前總不能失了禮儀。

    “今天辛苦小道友與你師傅一同在醮壇外步虛了。”

    剛回了神,麴塵子道人便開口道。

    我嗯了一聲,眉頭皺起朝着麴塵子道人投去了有些不解的目光。

    除卻已經安置好了職責的師兄們,我們這些道士應該是在醮壇內,跟着師公他們一塊步虛。

    怎麼扭頭改到醮壇外了?

    見我沒問反而微皺起了眉頭,麴塵子解釋道:“此番一行齋醮科儀,只有你與你師傅和玄關子着黃色法衣。玄關子和道生三道友須在醮壇內領唱誦最後上表文書,醮壇外就只得麻煩你與你師傅。”

    師傅從一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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