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我將歲歲和阮雲不見的事情跟師傅說了具體情況。
師傅很喜歡歲歲,所以一直把歲歲當成孫女看待。
愛屋及烏,自然把雲姐看成半個女兒。
可這一個下午,孫女和閨女都不見了,師傅這個脾氣怎麼可能忍的住。
我收回了手,擔憂的看向師傅。
而師傅的臉色就像是冬天裏的冰窖,陰冷無比。
我沒說話,上車後就一直在掐方位。
可是不出意外的是,什麼方位都沒算到。
歲歲和雲姐的行蹤像是被人有意掐斷了一樣。
“師傅,算不到方位。”
我壓住了內心的絲絲慌亂。
師傅搖下了車窗:“如果是被那些東西掠走的,怕是一開始就斷了小云和歲歲身上氣。他們不想讓我們找到,卻又企圖想用母女倆來對我們進行警告!”
我手裏的拳頭握緊了。
斷了身上的氣息就代表無論是用紙人術還是仙鶴指路,都沒用。
而警告是那些東西在變相告訴我們:萬物匯回來了!
一想到雲姐和歲歲,我就掩蓋不了心裏的慌亂。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裏怪異的看着我們,聽到我們說人不見了,很識趣的踩了油門一刻都沒多耽擱將我們送到了警局外面的大馬路上。
推開車門下來,撲面而來的空氣中有了一股很濃郁的邪氣兒!
本能擡手掐半指,等到邪氣兒撲過來的時候我才察覺,這邪氣兒似乎有些熟悉!
像...像凡生身上的氣息!
我心咯噔一下提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凡生身上的氣息,難不成雲姐和歲歲被凡生抓了?
想到這裏,我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
如果說真的是凡生抓走的,至少可以確保雲姐她們現在是安全的。
我猜得到他們的目的,他們想要抓雲姐和歲歲以此來要挾我們。
也就是說在沒見到我們之前,歲歲和雲姐是安全的。
我嘆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師傅:“是凡生身上的氣息。”
師傅擡頭看向了天空,目光裏面全是陰沉。
他擡起左手畫了一圈,將邪氣兒捏住來回掐了三輪才沉聲道:“命裏無血光,歲歲和小云沒事,但是卦象短暫,可能只是暫時沒事。”
和我想的一樣。
目前是安全的。
點着頭,快步往警局方向去。
走到路口警察亭的位置時,我看見早上還完好的亭子已經徹底報廢了。
師傅則是在周圍轉了一圈,隨後才疑慮道:“護法大陣沒破,也沒有啓動,這些邪氣兒是怎麼在這裏流竄的?”
我搓着手指。
此前說過,啓南市警察局這裏設置了護法大陣,那些東西擅闖進來會直接啓動護法大陣。
而現在邪氣兒在這裏流竄,護法打針不僅沒啓動反而是一點辟邪作用都沒起到,這怎麼看怎麼有問題。
短短的距離,我和師傅走的很小心。
隨着距離警局裏面越近,我越能感覺到空氣裏流竄的那股邪氣兒,濃厚又熟悉。
走到警局路中間,師傅轉了一圈撩着袍子蹲在地上摸了摸地面又擡頭看了一眼飄着細雨的夜空聲音惆悵了許多:“邪氣兒不是自己進來的,是有人偷摸帶進來的,陣眼位置很有可能被人故意用東西壓住了。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應該是凡生他們發現了警局這裏的陣眼所在,所以暗地裏偷偷在陣眼上面壓了帶有邪氣兒的東西。現在流竄在陣法裏面的邪氣兒就是從陣眼散發出來的。”
我愣了一下:“那豈不是說,這個陣現在是死陣了?”
死陣的意思就是陣法還在但已經失去了效果,就算是來一百個遊魂野鬼在陣裏蹦躂都沒辦法讓陣發揮威力。
師傅沒說話,但我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
陣確實死了。
就算是把壓着陣眼的邪東西拿走也無用了。
師傅雙手往後一背:“動了陣眼的是個普通人,只有普通人才能毫髮無傷的將帶有邪氣的東西壓在陣上。”
身上帶邪帶陰的人是碰不到陣眼的。
所以能碰陣眼的只能是個普通人。
可我想不明白,這個普通人會是誰?
在我的認知力,萬物匯裏面可沒有普通人。
難不成是房大區做的?
可早上我臨走的時候,陣還是好的。
房大區那會兒已經被抓了,帶過來的保鏢也被扣了。
他沒可能會提前預判這個事情。
但從他今早的態度來看,這個事情他肯定知曉,可以說有一定的關係。
而且可以確定的是,動了手腳的人是趁我和師傅他們都不在的時候下的手。
也就是說,陣是下午破的。
因爲早上我在的時候,陣是完好的。
想到這裏,我臉色陰沉了許多。
平白被鑽了個空檔。
怪我自己,粗心大意了。
和師傅沒再多聊,我們快步走到了警局門前。
天已經很黑了,還冒着陰雨。
整個警局門前一片光亮卻又散發着黑暗。
馬局坐在地上也不管地面潮溼,正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煙,我看見他腳邊和地上一圈一圈的全是彈的菸灰。
王笛站在後面靠着牆壁,手裏捏着煙,長長的指甲裏面還能看見黑色的泥垢。
他手指彈了彈菸灰,聲音嘶啞了許多:“老大,歲歲和雲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出事的。”
馬局沒說話,眼圈泛紅,手夾着煙,雙掌心對內捧着臉想哭卻又堅強的忍住了。
他手心揉了揉泛紅的雙眼,爲了緩解害怕和緊張,手裏的煙抽了空就不斷的往嘴巴里面送。
我甚至能看見馬局拿着煙的右手都在抖!
王笛看到我和師傅來了,將手裏的煙抽了最後一口扔在了地上用腳踩了兩下才開口喊我們:“辰師傅,辰小姐,你們來了。”
馬局揉着眼睛的手頓了一下,放下了手擡起頭看着我們。
我心疼的看着他佈滿了血絲的雙眼,不想給他壓力卻也緩着聲音儘量將語氣放的輕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