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的白月光是我 >第52章 尋兒,我只想補償你
    齊非樂看着滿是鮮血的雙手,無奈地嘆息,但她又知道她的性子,看上去柔弱,其實骨子裏硬得很,所以只能離開。

    下午,蘇婉尋因爲手疼得實在厲害,根本睡不着。所以索性起身,準備去女子部的後院去逛逛。今日天氣還算晴朗,空氣裏帶着暖意。

    只是整個學院都空蕩蕩,倒是讓她感到不習慣。

    “你怎麼沒出去?”

    聲音是從她腦袋上傳來的,帶着幾分醉意。

    她擡頭一看,只見雲天墨側躺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垂下的墨發披散在兩肩,一雙紫色的丹鳳眼透着極致的妖豔。

    他的脣色像極了櫻花,飽滿豔麗。雖然戴着面具,但,臉部的線條流暢好看,像是被精雕細琢過的。

    “你怎麼也沒出去?”蘇婉尋反問。

    “等你唄。”雲天墨搖着桃花扇,心情似乎不錯,閒閒地又開口問:“是你彈的琴?”

    所有人都以爲是石夫子,沒人會想到是她。除了齊非樂和雲天墨。

    “嗯。”蘇婉尋點點頭,手疼得厲害,也沒有心思和她鬥嘴。

    雲天墨看了一眼她的雙手,即便已經包紮過,可還是有血絲滲透出來。

    “你爲你哥也是拼了命。恐怕這手會留疤吧……”聲音有難掩的心疼。

    “留疤而已,又不是斷了骨頭。沒那麼嬌氣。”她笑了笑,隨後看向天空。

    已是申時,天色未暗,但紅霞已顯,光芒四射,比白天更要明亮。

    “陪你去看晚霞?”他提議,未等她提議就又道:“現在爬上山頂,剛好日落。”

    “不想去。”蘇婉尋搖頭。

    “若是去了,就抵消陪酒。”雲天墨的語氣還帶着誘惑。

    “晚霞日落有什麼好看?徒增悲涼而已。”她淡淡說道。

    “誰說日落就是悲涼?萬物循環,日落還代表着新生。生命從來都是生生不息的。”

    他的眼神有着從來沒有過的認真,在一拂袍角後就從樹枝跳下來到她的身邊。

    “生命從來都是生生不息?”

    她反覆念着這句話,似乎想到了什麼,輕聲自言:“可人心若是死了,如何重生?”

    她說得很輕很輕,雲天墨根本無法聽到。

    兩人坐上馬車,朝着山頂行駛去。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晚霞已像是火鳳凰般地燃燒着天際,蘇婉尋扶着馬車走下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山上風很大,地上更是滿滿的積雪,深至小腿。

    她甩開雲天墨想要攙扶的手,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山崖邊。

    “蘇婉尋,我總覺得你的眼中多了比別人沒有東西……”

    雲天墨坐到她身邊,望着遠處的夕陽,淡淡說道:“是比滄桑更滄桑的東西。”

    “嗯?”蘇婉尋偏頭看他,輕笑:“那我豈不是老太婆了?”

    “噗!”雲天墨也笑,對視着眼前這雙看似清澈乾淨的眸,他清楚地又說:“是死寂。”

    “死寂?”蘇婉尋略微一驚,可隨即又扯脣一笑:“我才十四歲,我的人生纔剛開始。”

    雲天墨還是固執己見,繼續說:“這樣的死寂,我曾在母后的眼神裏看過。可我就告訴她,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日落過後便是萬星齊放,誰又能說白天比黑夜美?”

    蘇婉尋回頭,第一次用平和善意的眼神和他對視,良久後,突然淺淺一笑。

    “你笑什麼?”雲天墨不解。

    “沒什麼!”蘇婉尋搖頭,隨後回道:“你說得對,也許是我當初錯了,活着比什麼都好。”

    “這話說的,好像你死過一樣……”雲天墨覺得好笑,在嘆了一口氣後,又轉頭看向她,無比認真地問:“你是不是曾經有過愛而不得的人?”

    蘇婉尋的心一跳,像是被看出了心思,語氣也染上慍怒:“你這人真多事,看晚霞就看晚霞。問這問那是何意呢?方纔已說,我才十四歲,什麼死寂?什麼愛而不得!我沒有愛的人!我只想念書,只想好好活着!”

    雲天墨沒想成她的反應這麼大,一時間愣住了。

    蘇婉尋深吸一口壓下方纔突如其來的憤怒,“累了,回去吧。”

    雲天墨這一回沒有阻止,帶着她坐上馬車準備回程,可路上居然看到景慕霆朝着山頂走。

    “我好像看到了你兄長,要不要停下?”雲天墨回頭問車裏的人。

    蘇婉尋從車帳裏也看到了他,回:“不停。”

    雲天墨也不想停,可馬車還是逼迫停了,因爲這男人竟然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似乎並不擔心這馬車會衝撞過來。

    “蘇慕霆!你瘋了嗎!”雲天墨拉動繮繩,怒罵。

    景慕霆站在風中,雙眸深深看着她,面對怒罵,眼神裏竟然是心疼。

    他的手上還帶着一件女式織錦披風,顯然是給她準備的。

    雲天墨總覺得兩人的神態有些怪異,不像兄妹更像情人。不過他沒有多想,而是自己駕着馬車先離開。

    只留下兩人面對面地站着。

    “二哥哥。”她輕輕一喚,眼神卻是平靜得像一灘沒有波痕的死水。

    “方纔去你的院舍,不見你人影。”景慕霆沙啞的開口,想要朝着她走去。

    可蘇婉尋卻應激似的向後猛退一步。

    景慕霆的吸氣,指尖發顫,許久後方能再次開口:“手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她笑了笑,然後說道:“二哥哥有什麼事嗎?”

    景慕霆看着她包紮的雙手,哽咽了一下,沙啞地道:“今日是你彈的琴?”

    “不是……”她還想否認。

    “爲什麼不願意承認?你在怕什麼?”景慕霆的胸腔內一陣刺痛,心中更是酸澀不已,但怕她生氣,愣是不敢上前一步。

    “我只是來這裏看夕陽。”她答非所問,雙眸就是不想和他對視。

    一陣狂風呼嘯,竟可以將她嬌小的身子吹晃。

    景慕霆心疼,心疼得都快要掉淚。尋兒自小體弱多病,可前世的她已經開始用柔弱的肩膀保護他和母親。

    後來的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可他卻將恨全部發泄在她的身上。

    他愛她,每次想要對她好,就覺得對不起母親,這種痛苦似乎要將他撕裂成兩半,沒辦法活下去!

    然而自從知道尋兒和許世寧有染之後,最後的精神力也被徹底摧毀,刀子割心不過如此。他痛,那就讓她和他一起痛,和他一起生不如死!

    如今,一切從頭再來,尋兒還是想用柔弱的肩膀爲他和母親擋風遮雨。自己應該將前世的虧欠全部補償,讓她不會再愛上其他男人,也讓她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爲什麼,一切都變了……

    “你的手需要上藥。過來……”他啞聲說,黑眸溫和,似覆着薄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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