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從兜裏取出瓷瓶,樂呵着交給她:“今天就不喫湯藥了,就喫這個。”
蘇婉尋硬着頭皮將兩顆藥丸吞下,嘴巴一苦就更想喫甜食。
白芨見她這麼可憐,就偷偷拿了一塊棗糕遞給她,悄聲道:“快點喫,姑爺要到了。”
“嗯嗯。”蘇婉尋一口就吃了進去。
白芨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您慢點喫,我去小廚房弄些喝的來。”
說完,她就匆匆地出去,卻忘了鎖門。
蘇婉尋吃了一塊又一塊,但喫到第四塊的時候門口就有了腳步聲。
可這腳步聲不是白芨的!
所以這時候,她已經保持警覺,並沒有開口說話。
正當這腳步已跨入門口時,蘇婉尋突然揭開紅蓋頭。
門口竟站着一個體型暴瘦的女人,她長髮披散,面容扭曲,赤紅的眼瞳裏都是濃濃的恨意。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來。
蘇婉尋一眼就認出她。就是自稱是二嫂嫂的女人。
素無心的肌膚蒼白得如同惡鬼,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肌膚下的紅色脈絡,她的眼睛突出,臉頰因爲暴瘦而凹陷。
她一個字都不說,手裏緊握着一隻透明的琉璃瓶,裏面裝滿了黃色液體。
“蘇婉尋,你不就是長着一張漂亮的臉蛋嗎?若是毀了,他還愛你什麼?嗯?”
她的嗓音乾啞,五官因爲恨而扭曲在一起。
孩子沒了,譽王府也被景慕霆抄家,哥哥生死未卜。
她爲這個男人付出那麼多,得到的是什麼!是摧毀!是滅族!
慕霆以前一定是愛她的是眼前的賤人!就是她的出現才毀了所有!
只見她眯起眼睛,下一刻就抽出長劍朝着蘇婉尋的方向刺去。
蘇婉尋因爲有所準備,所以快速閃開,將桌子猛力推開。
“哐當!”
發出噪音很響。
好在這麼一擋,蘇婉尋還是有逃離的時間,她乘機拿起牀櫃旁的一根燈柱,保持呼吸均衡。
師父雖然教她醫術,但偶爾也會教她一些防身的招數。
比如用銀針!
現在她手邊沒有銀針,她就將這根細長的燈柱想象成銀針。
“傻子!我不會殺你,但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素無心打開琉璃瓶蓋,將裏面的黃色液體朝着蘇婉尋的小臉撲過去。
蘇婉尋急中生智,竟在危機時刻將這根燈柱射出去。
無論手腕的力道還是如何把握方向,她都是按照師父教她的方法。
“嗖!”
細長的燈柱竟直接插入素無心的某個穴道。
眼看着這些暗黃色的液體飛濺過來,一道紅色影子快速閃來,想用後背替她擋去。
一聲低沉的悶哼,藉着牆壁紅色的燭火,蘇婉尋看清他了,正是景慕霆。
只是他的手臂的衣料完全融化,肌膚一片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二哥哥,你,你……”她心疼得說不出話。又是手臂!
上一次他替她擋刺客受了傷,這一次又是同一個地方。
素無心沒有料到景慕霆會衝過來救人。
她呆怔在原地,眼裏除了震驚之外還有痛楚,不過很快就轉成了恨。
她呲牙欲裂地嘶喊:“景慕霆!我恨你,我恨你!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攪了你的江山,讓你後悔這樣待我!”
景慕霆淡淡掃了她一眼,黑眸盡是輕蔑,涼聲道:“可惜,你沒有這個命活下去。”
宛若火龍噬人。
素無心根本無處可躲藏,身體瞬間被火燃燒。
景慕霆立即擡手將蘇婉尋的眼睛遮住,不想被她看到這麼血腥的畫面。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即便已經烈火灼身,她竟然像是根本沒有知覺似的,足尖輕點,消失在了他們面前。
景慕霆不能追,因爲擔心調虎離山之計。
他看着那抹離開的火光,英眉緊蹙,看來這個那個女人應該在練《人皇天書》那一部分。
否則怎麼會這麼輕鬆躲過隱衛,又怎會玄火焚身卻依舊能逃脫?
難道他套出的是假消息?真正的書在她手裏?
“你的手臂……”蘇婉尋紅了雙眸,沒想到今天新婚夜會發生這種事!
很快,御醫就過來了。
但景慕霆的傷口很嚴重,甚至差點傷了骨頭,若這“腐肌水”撲在臉上,肯定面目全非。
御醫在上藥包紮之後就回稟:“王爺,這疤肯定會留下。這幾天不能碰水,要清淡飲食。”
等御醫走後,蘇婉尋還是不放心,緊張地說道:“二哥哥,還是讓師父來吧。”
景慕霆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爽朗一笑,安慰道:“小傷而已,何必驚擾他。”
“這叫小傷?”
蘇婉尋吸氣,氣得小臉通紅,“啪”地拍開他的手:“你根本不愛惜自己,還總說我不吃藥!”
景慕霆的鳳眸深深凝視着她的容顏,似是帶着委屈:“你是嫌棄會留疤嗎?”
蘇婉尋的心一糾,連忙說:“我怎麼會嫌棄呢?你是我的親人!”
“親人”兩字剛落,景慕霆便用脣堵住她接下來的話語,沒有受傷的單臂將她緊緊圈在懷。
這一吻曖昧綿長又極有耐心,大手卻在不知不覺中解開了她的領子,紅色嫁衣緩緩落地。她的玉體已在毫無掩飾得在他懷裏。
雖然平日裏都是他幫她洗澡沐浴,可這一刻,蘇婉尋緊張地抓緊他的衣領,另一隻手試圖將他高大的身軀推開。
可她越用力,他就鎖得越緊。
雖然是八月,蘇婉尋的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可還是生着暖爐。
蘇婉尋已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杏眸如同覆上一層水霧,可雙手還是緊攥着。
“我既是你的親人,也是你的夫君。可明白?”
景慕霆深深地看着她,冷硬俊逸的臉部輪廓不自覺地變柔和,低聲說:“放心交給我,不要害怕。”
“二哥哥,我想睡覺……”
她的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更不敢去回憶一些事,一想就覺得腦袋裂開。
“這就要睡了?”
鳳眸含笑,繼而俯身在她耳邊輕喃:“我手疼,尋兒可以讓我忘記疼痛感……”
“怎麼緩解?”蘇婉尋顫聲問。
景慕霆沒有回答,細碎的吻落下,手掌卻和她十指輕釦,既想安撫她緊張的心情,又想束縛住。
“從今開始,叫我慕霆。”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好似有魔力一樣使蘇婉尋渾身發麻,根本使不出力氣。
而她的肌膚更像是被一股暖流瀰漫乍開,瞬間通向四肢。緩了好久才喚出一聲:“慕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