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他低聲問。
“我想恢復記憶,見一些舊人,記憶就會越來越清晰。”
蘇婉尋的手掌也覆上自己的小腹。
兩人的手重疊在一起。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想白天和你在一起。”
她主動摟住他的腰,蜷縮在他的懷。
景慕霆感受着她手掌的溫度,一時間竟不知怎麼拒絕。
“好。”他答應。
翌日清晨,景慕霆就帶着她去見雲天墨的母后。
這一路,蘇婉尋似乎對政事比較有興趣,時不時問他準備怎麼對付雲天墨。
景慕霆對她沒有半點懷疑,也就實話實說。
無外乎操練兵馬,集權雲氏最後的軍團。當然,還包括尋找《人皇天書》。
前世這本書遺落在民間,在自己臨死前都沒有找到。
這一世被雲天墨先找到了半部,或者說他從素無心手裏收集到了一部分。
所以纔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逆襲。
馬車很快就到了京城練兵場,蘇婉尋驚訝地吸氣,沒想到雲天墨的母后竟然關押在這裏。
在走進地下密室之前。
景慕霆還是有點猶豫,說道:“尋兒,我傷了她。你會不會覺得我殘忍?”
“雲天墨也傷了我們的娘,你就算殺了她也是應該的。”
她回答的時候眼神裏已染上了恨。
密室門打開,蘇婉尋果然看到了當年的皇后,她身上並沒有傷口,但面色卻慘白。
她的雙手捂着肚子,正痛苦地蜷縮着。
“你給她下了蠱?”蘇婉尋偏頭問他。
“可雲天墨已經不在意了,甚至……”
景慕霆欲言又止,最後化成一道無聲的嘲諷。
自己的心冷硬無比,但弱點就是母親和尋兒。
而云天墨爲了天下,可以不顧母親的死活。
從潛伏在雲天墨身邊的密探回稟,雲天墨拔了他母后的一顆牙,又在壓槽裏面藏了一顆毒藥。
若是被抓,就要她服毒自盡,因爲他不會前來營救。
若不是提前知道,他的母后早就自盡。
“嗯!看來他真的變了……”
蘇婉尋喃喃自言,眼底劃過一道深藏不露的暗光。
“你記得什麼了?”
此時的景慕霆顯得有些不安。
也許在內心深處,他並不希望尋兒恢復記憶。
“並沒有,只是感嘆而已。”
她淡淡一笑,又重新握住她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這一日,蘇婉尋一直跟着他。景慕霆怕她太累就提前回王府。
回到王府,他又不允許她看望母親,隻身一個人照顧。
蘇婉尋和往常一樣,去了醫聖的院子學習醫術,
不過今日她卻主動請教一些很特別的學術。
比如,如何改變孕期的脈象,縮短或者延長。
又比如如何假裝流產,並且毫無破綻!
她甚至學了一些迷惑術,如何調製可以讓男人產生短暫幻覺的藥物。
醫聖全數都教,這些都是幾百年前的後宮爭寵禁術。如今這世上也只有他會。
當蘇婉尋離開時,他忍不住笑罵:小丫頭真他孃的夠狠夠壞夠邪,有我風範,哈哈哈!
到了晚上,她就會靠在牀沿等景慕霆回來,眼神溫柔入骨。
她還會縫製小衣裳和虎頭鞋。
景慕霆一天的疲憊和精神壓力在見到她的一瞬間消散了很多。
他走到她身邊,輕輕得將她圈在懷裏,低聲呢喃:“尋兒,你知道嗎?一想到我們的孩子,我的情緒就會穩定很多,母親也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蘇婉尋反握住他的手,淡淡一笑,回道:“別擔心,母親很快就會好的。這天下,終究是你的天下。”
她的聲音溫婉柔和,可是細細聽,竟讓景慕霆的心無端一顫。
猛地擡頭看向這雙清澈的眸,深深地凝視。
這雙水眸還是那樣溫柔,沒有任何異樣,也沒有死寂。
景慕霆這纔鬆下一口氣,心裏卻嘲諷自己過於緊張,爲什麼總想着她會離開?
爲什麼方纔聽出一絲曾經尋兒的語氣?
他不放心地收緊雙臂,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氣息,低啞地說道:“對於我來說,你比天下更重要。答應我,無論你會不會恢復記憶,你都不要離開我……”
他在怕什麼,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他要尋兒的承諾!
蘇婉尋沉默,許久,她在他耳邊回道:“無論我會不會恢復記憶,我都愛你。”
“愛”這個字讓景慕霆極爲震驚。
因爲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尋兒都未曾對他說過。
而今是這麼真真切切。真切地讓他覺得有點飄忽,如同置身在雲端。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的眼光熾熱如火,屏住呼吸,再次凝視着她的清眸。
蘇婉尋垂眸含笑,下一刻擡眸時,說得無比清晰:“慕霆,無論我會不會恢復記憶,我都愛你。”
景慕霆,我愛你。這份愛,我不再逃避。
因爲無論重生一次還是失憶一次,到頭來還是愛上你。
怎麼再逃?
但今生,絕不會和你在一起!
“好!我聽見了!”
他重新抱緊她,如同抱住所有的希望,讓他撐下去的動力的希望。
兩人呼吸交錯,在這一刻,心靈如此緊貼,彷彿永遠都不會分開似的……
“王爺!”
門口傳來死士的急報,語氣焦急無比:“柳大人和柳老夫人在景氏天墓前鬧事,說您,說您根本不是景氏子孫,還,還誣陷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交往了好幾個男人……”
“混賬東西!”
景慕霆凝眉,鳳眸頓時變得陰沉:“爲何不殺?”
門口的死士回道:“他們周圍好像有人高人保護,無法近身,如同屏障!”
“該死!早應該殺了他們!”
景慕霆眯起鳳眸,就因爲給母親留了一分情面,卻被雲天墨有機可乘。
不用猜測就知道那兩個老傢伙已被他利用。
“慕霆,我陪你去!”
她站起身子,緊握住他的手,正聲說:“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景慕霆原本不想帶去,但見她如此,哪裏捨得將她放下?